第26章 一群棋手
成叶明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苏宁却知葵城已失去,这位老夫子也已经身死。所以相比于成叶明所表现出来的敬重之外,他还多了三分哀叹。
就在苏宁为葵城老夫子感到惋惜之时,魏小刀从怀里摸出了一沓银票。
他将银票交到苏宁手中说道:“这是我挣的三千两银票,你交给小妹让她收起来。”
本来五千两魏小刀分一半,可成叶明觉得二千五太难听,于是给他凑了一个整三千。
苏宁白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善。他是真不想收下,生怕拿了这银票自己小妹就成了别人的!
纠结了许久,他才极不情愿的将银票收在了怀里。
魏小刀倒是没有多想,继续对着苏宁说:“今个上工肯定是去不了了,还请苏大哥去凰林祥帮我知会一声。”
“行,不是多大的事。”
苏宁回答的干脆,一旁的成叶明看着苏宁就觉得他不普通,哪有穷书生看见三千两银子波澜不惊的?!
不过他是魏小刀的朋友,自然也就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也只是将疑问埋在心里。
又与魏小刀闲聊几句,苏宁便起身要走。虽魏小刀一再挽留,但苏宁说要去一趟凰林祥。
知道苏宁是为自己的事情奔波,魏小刀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苏宁出了悦来居之后,身上多出了一个背篓。
里面放的自然是成叶明昨个买的油饼,魏小刀和苏宁都没有腰缠万贯的觉悟,都觉得扔了可惜。
于是苏宁离开时,顺便一起带走。拿回家去,也够兄妹二人吃上好几天了!
如此举动,不由得让成叶明在心中鄙夷道:“穷人”!
半个多月来,大河城的天气都不错。但漠北的天气,大雪多过冬晴。所以今日开始变了天,似乎又有风雪将至。
苏宁走得也不快,所以到凰林祥花了些时间。
老掌柜福伯认识他,知道他是自己家小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对他极为客气。得知苏宁是来帮魏小刀告假的,福伯没有多说什么就应承了下来。
当福伯说到自己家小姐也在,要不要去请小姐出来时,苏宁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还有事。”
“就不在打扰掌柜的做生意了,在下告辞,告辞。”
说完没等老掌柜回话,苏宁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恰巧今天林婉儿就在店里,苏宁走后老掌柜转身就进了后堂。他要说的自然不是苏宁来店铺里这种小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禀报自家小姐。
后院一间屋子之中,林婉儿端坐主位。屋中烧着炭火,因此也不觉得如何寒冷。
“小姐!”
门是开着的,福伯直接进入屋内,来到林婉儿面前躬身行了一礼。
林婉儿手中拿着一本书籍正在观看,见福伯来了并不在意,她只是用软糯的声音问道:“何事?”
“小姐,乔左虎死了!”
“谁杀的?”
“不知道!”
想了想福伯又继续回答说:“听说是两个少年。”
“一个用剑,一个独眼用刀!”
略作犹豫,福伯又开口试探着说道:“店里就有个独眼的伙计,苏公子刚刚还来为他告了几天假……”
林婉儿不置可否,反而问福伯“乔左虎是为什么事死的?”
“陈管事的托付。”
“让他买命。”
有钱有命,有命没钱买,那这陈管事也就别活了。
“这……”
福伯有些犹豫,有些为难的提醒自家小姐道:“他毕竟是刘府管事,刘光秀那里会不会……”
“一条狗而已!”
“倒是你,怎么越来越怕事?”
福伯自然不是怕事,他只是不想过多的触怒都护府。毕竟林婉儿不用顾虑刘光秀,但他不行。
接下来,福伯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告诉了林婉儿。听完事情经过,林婉儿没有半点反应。这哪里像是死了一条狗,乔左虎死的简直连狗都不如。
至少狗死了主人还会有些惋惜,而林婉儿心里却没有半点波澜。
“小姐,用不用我让人去处理一下?”
本来林婉儿面无表情,听到福伯的话语后,整张脸突然冷了下来。
屋内原本燃有炭火,此刻却仿佛不存在一般。林婉儿也冷着个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还想颐养天年,有些事情就不要瞎操心!”
“是……”
福伯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林婉儿在别人眼里,是个温柔婉约的南方女子。但福伯知道,她哪里是个温婉女子,分明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好在林婉儿没有为难福伯的意思,她放下手中书籍站起身子。
“帮我把狐裘拿过来。”
“小姐要出去?”
“管好你的嘴!”
又再一次被训斥,福伯彻底不敢再多问。他按照林婉儿的吩咐取来狐裘,又为林婉儿取来一把油纸伞。
虽然此时无雨无雪,但油纸伞挡挡风也是好的。
林婉儿接过伞,意味深长的看了福伯一眼。不过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出了院子。
目送自家小姐离开,福伯脸上谦卑的表情慢慢褪去。他朝着林婉儿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然后在心底暗骂道:“这个小贱人!”
“福爷!”
一旁有人进了屋子,恭敬的喊了一声。福伯寻声望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背后一刀击杀乔左虎的林硕!
林硕躬身一礼,对着福伯禀报道:“狼帮已经到手,还请福爷定个章程。”
刚才还对林婉儿卑躬屈膝,现在的福伯却多了一份盛气凌人。他像刚才林婉儿对待他一样,眼神凌厉神情漠然。
稍微想了想,福伯对林硕说:“以后狼帮的“利钱”先砍一半!”
说着福伯还用手比划了一个砍的动作,只是林硕却有些犹豫。他试探着问道:“这么做,小姐那边会不会起疑心?!”
“哼!”
冷哼一声后,福伯又继续用鄙夷对林硕说:“小姐是九州林家的小姐,不是我们漠北林家的小姐!”
“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回九州,哪会管我们死活!”
“不是我们对她不忠,只是我们这些被主房抛弃的旁支,总要让自己活得好些!”
漂亮话人人都会说,还谁都说得都好听,可其实到头来,不过是为自己找一块遮羞布。福伯现在所说这些在外人看来,林婉儿好像欠他们八辈子债一样。
但事实上呢?
林硕懂,福伯自己也懂,都不过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