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官桥镇

“这不重要。我也不重要。 但是无修道长很重要。 找到他，罗世宏。 不要拖延。 明天就找到他，告诉他。 当他知道它们对他的信徒做了什么，他会回来给它们一个教训的，让它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罗世宏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看到这年轻姑娘的表情，他明白这是一件好事。 对官桥镇来说，把他找出来是件大事，而且对罗世宏来说也是件好事。

 这可能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一些改变。 现在的生活就纯粹是为了生存，一种无止境的、令人麻木的寻找食物和庇护所的生活，同时还要避开夜间的生物和白天听命于它们的人类。 

“我会设法找到他的。 不过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会来，因为这样的决定不是我能做的。 但我保证会去找他。"

"明天一早就去。 我应该说是谁叫我来找他的呢？”

那妇人转身就摇了摇头。 "没有人",

"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这不重要"

"但你似乎认识他"

她的声音变粗了。 “可是他现在认不出我了。”

“你这么肯定吗？”

她点点头。 “我变化太大了。 我再也回不来了，我真害怕。”她一定经历了一件可怕的事，这一次。 凡是活着的人，包括罗世宏都是这样，但她的经历，不管是什么，都使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准备走了，几乎是傻傻的拖着那辆红色的小马车。

“等等，”

“找到他，”她没有回头就说。“别提我了。”

她走进阴暗处不见了踪影，只有车轮的吱吱声证明她还没有消失。

她是个妓女吗？ 罗世宏简直不敢相信。 但即使这是真的，也远没有想象的那样严重，

“也许她以前没有出卖自己。 也许这是她在这个新的可怕的时代里必须做的事。 不管真相如何，他知道她今晚帮助了他。

“但她是谁？” 他想。 或者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林婉清把那辆红色的马车藏在房子边上的灌木丛后面，然后爬上摇摇晃晃的楼梯来到前廊，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那是那个声音说话的时候。 在回家的长途跋涉中，始终没有一点动静。 现在又开始了。

“温馨的家。 林婉清，你现在是这么想的吗？ 不要以为你今晚所做的善事就能抵消你早些时候犯的罪。 一点也不会！”

“安静，”她喃喃地说。 “我需要听你说，”

她已经在这房子里呆了两个星期了，她已经尽可能地把事情安排好了。 自从上个月开始，她的世界就崩溃了，她失去了一切。 是的... 六周后的这个星期五。 这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决不会相信一切会这么快就崩溃。 但它有…尽管她采取了安全措施，她还是屏住了呼吸，倾听着屋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什么人的心声。 她只听见楼上卧室里微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她离开时天气很暖和，但夜里却变得很冷。 五月是如此不合时宜的一个月，她从肩上的包里掏出手电筒，打开，然后又关掉——时间刚刚好。 她并不担心从外面看到的亮光——盖在窗户上的毯子会阻止那些光亮。 她想节省她的电池，这在现在一种稀有而珍贵的商品。 

当她走到楼梯上时，她又把灯打开，这样她就可以走出第一步。 她注意到易一小块血迹散落在戏院和厕所的柱子上。 当她走进卧室后，立刻关上窗户，迅速脱去衣服。

你可以脱掉那些妓女的衣服，林婉清，但是你不能洗掉你身上的污渍。林婉清对此没有任何幻想。 她穿上松松垮垮的灰色运动服，钻进被窝，祈祷今晚这声音能让她入睡。

她想到了罗世宏，这让她想起了无修道长，也让她想起了官桥镇和她曾经任教的学校，以及她曾经住过的静心庵，她想起了她在中元节前不到六个星期的最后几个晚上，那时一切都那么不一样

那是个星期五，“师父说没有像吸血鬼这样的东西，”李颖说，林婉清从一大堆化学测验中抬起头来，她可能再也回不到大二的学生那里去了。

当她开车穿过城镇时，她像个长途卡车司机一样在大太阳下换班。 她的好朋友，也是同为官桥中学的老师，现在瘦削得几乎变形了，蓝色的大眼睛和红色的短发把她的白发圈了起来。 当她透过挡风玻璃向外张望时，夕阳的余晖使她圆圆的身体光滑的皮肤泛着红光。 

“如果师父这么说，那么我们必须相信。 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希望……”

李颖转过身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哦，你不会认为师父出了什么事吧，林婉清？”她说。她带着东北味儿的声音从口中里挤出来。 “他们不敢！”林婉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望着窗外，一棵棵含苞待放的大树滑过。 官桥小镇的人行道空无一人，路上几乎没有别的汽车。 她和李颖 试过三家杂货店，才找到一家有东西要卖。 在人们囤积大量物品和延迟或取消配送之后，食物变得稀缺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她冰冷的双手揉搓着，想起了李颖，她比自己小五岁，只有二十六岁，心地善良，在许多方面都是个聪明的孩子。 但她的信仰几乎也是孩子气的，两年前她来到静心庵，她们俩很快就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她们成为了好朋友。 这不仅是因为东北人性格的共同传统，也是一种缘分。 林婉清的父母在几年前就去世了，李颖的父母也回了老家。 因此，她们在某种意义上超越了她们在学校中普通同事的情谊，成为了好姐妹。 林婉清是姐姐，李颖是小妹妹。 他们一起祈祷，一起欢笑，一起散步。 他们接管了静心庵的厨房，一起买了所有的食物。 林婉清只能希望她使李颖的生活丰富多彩起来，就像年轻的女人使她的生活生活丰富多彩起来一样。 她似乎认为，既然师父在谈到信仰或道德问题时是绝对正确的，那么，他一定也是战无不胜的。林婉清并没有告诉李颖，但她决不相信师父关于不死之事的说法。 毕竟，它们的存在不是信仰或道德问题。 要么存在，要么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