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厕鬼
我话音刚落，邻居汪伯突然神秘兮兮的说，“林超，这风水灵不灵我不知道，但脏东西肯定有。你还别不信，我前几天就碰到一次。不过，那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那东西也没伤害我，搞得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正好小羽回来了，我给你们说道说道...”
我爸一听这立刻来了精神头，“老汪，快说说，咋回事儿...”
有稀罕事儿听，大家都放下了酒杯，支棱耳朵听着。
三天前，汪伯和几个朋友在镇子上喝酒，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
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汪伯回家就钻进了厕所。
农村的厕所不像城里，基本都是又脏又乱。
汪伯家的厕所在院子东北角，因为种地需要施肥，所以厕所外面还有一个粪堆，面积很大。
那天晚上是月黑头，也就是没有月亮，连点儿光亮都没有。
汪伯喝的晕晕乎乎，抽着烟拉着肚子。
突然...
汪伯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蹲在厕所门口，吓得他一个激灵。
那团影子很大，似乎是一个很魁梧的人蹲在地上。
汪伯胆子还算大，刚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那团影子依然存在，而且越发清晰。
汪伯心中咯噔一下，还以为有小偷进了家，急忙打着火机想要看个清楚。
可是...
当火机点燃之后，那团黑乎乎的影子突然站了起来，随后消失不见...
汪伯猛地摇晃几下脑袋，赶紧擦了屁股走出厕所四下查看。
但那影子已经彻底消失了，什么都没看到。
汪伯吓得心脏突突直跳，心道自己八成是遇见脏东西了。
可究竟是什么东西呢，难道它出现在自己家厕所就是为了看自己拉屎？
汪伯回屋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老婆。
他老婆说，你个龟孙八成是喝醉眼花了，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下地干活呢。
汪伯喝了不少酒，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听完他的讲述，我却是上了心。
汪伯八成不是喝醉眼花了，而是真见到了脏东西。
我大伯哈哈大笑道，“我说老汪，你他娘是不是喝酒喝傻了。我听说过有人趴墙头看女人上厕所，你一个大男人谁稀罕看...”
汪伯揉揉头说，“谁说不是呢，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个啥。小羽，你说说我是不是见鬼了？”
我眼珠转了转，脑海中浮现出百鬼图上的一种鬼。
“汪伯...你见到的那东西是不是身材高大，像头猪一样，略显方正，而且眼珠尿黄，长着猪一样的长鼻子？”
汪伯啊了一声说，“这我还真没看清楚，那影子一晃就没了。小羽，我该不会是真见鬼了吧...”
我拿起烟撒了一圈，笑呵呵的说，“汪伯，见鬼也没啥大事，那鬼一般不伤人。不过，人也不能伤它，否则，会死很多人的...”
我爸抽了口烟说，“有啥事说清楚，怎么就会死很多人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汪伯见到的，八成是传说中的厕鬼。
只是...
这种鬼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就连我师父也没见过。
关于厕鬼，不仅我们菩提观的百鬼图中有介绍，就连很多民间典籍中也有记载。
晋•陶潜《续搜神记》卷七中记载...
宋襄城，也就是今天的河南襄城，有一人名唤李颐，其父不信妖邪。购一凶宅居之。因如厕，见壁中有一物，如卷席大，高五尺许。颐父便取刀斩之，中断，化为两人。复横斩之，又成四人。四人夺刀，反杀之。持刀至座上，斩杀其子弟。凡姓李者必死，唯异姓无他。
这个故事，翻译过来是说...
南朝时期宋国有一襄城公李颐，他的父亲不信妖魔鬼怪之说。
有一座宅院因闹鬼而无人敢住，李颐的父亲却买来居住。
结果住了很多年并没什么事情发生。
李颐的父亲当了一个二千石俸禄的官吏，要举家迁往赴任。
临行前，李父宴请自己的内亲外戚。
酒宴一开席，李颐的父亲就对大家说 “都说这座宅院是凶宅，自从我住进来之后，这么多年都平安吉利，还能得以升官，哪来的妖魔鬼怪?以后，这座凶宅就成为吉宅了。如果有人想买，就不要再迷信了。"
李父说完就去上厕所，结果看见墙壁上出现一个东西，像卷成筒的席子那样大，约有五尺高。
李颐的父亲大怒，拿了一把刀去砍那东西，斩断后，那东西变成了两个人，再横着砍那东西，又变成了四个人。
那四人手持和李父一样的刀，反过来将李颐的父亲砍杀了。
然后，那四人持刀来到宴席上，开始砍杀李家的子弟。
凡是李姓的人全被杀死了，只有异姓人没有受到伤害。
那时，李颐本人还年幼。
奶妈抱着他从后门逃出，隐藏在别人家里，只有他一人幸免干难。
李颐字号景真，后来官至湘东太守。
听完这个典故，堂哥笑了笑说，“都是传说，无可考证，听听也就算了，大家别当真。汪伯，我看你还是喝醉酒眼花了，哪儿有什么厕鬼...”
堂哥话音刚落，我大伯手中的筷子突然掉在了地上，脸上表情有些奇怪，嘴角抽了几下，有点眼歪嘴斜。
我爸一看立刻急了，“哎呦...大哥这是中风了吧，赶紧...赶紧去医院...”
大伯想弯腰把筷子捡起来，嘴里说着，“中啥风...我就是...就是...”
大伯的话说了一半，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去捡筷子的手有些哆嗦。
我二叔急忙起身，“林超，快送你爸去医院，这肯定是中风了...”
我也急忙站起来，“大伯，这可不能马虎，赶紧的，去医院看看...”
大伯还想说什么，被我们几个从凳子上架了起来，强行送往镇医院。
到了医院急诊，着急忙慌做了几个检查，我大伯果然是中风了，幸亏送的及时，否则就严重了。
安排好住院手续，已经晚上十一点。
我爸他们各自回家，留下我和堂哥林超在医院守着。
内科的病人不少。
在这冷热交替的季节，上了年纪的人很容易犯心脑血管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