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理顺关系
兰溪重新坐回到那张陌生的床上，燕儿帮着她盖上了被子，掖了掖被角，“大小姐，渴不渴？我先去煮些水来。”
说完燕儿准备要出去，兰溪叫住燕儿：“还不渴，待会再喝。”
她向燕儿摆了摆手，示意燕儿坐到自己旁边来。
燕儿领会，乖乖地坐过来。
“燕儿，你先给我讲讲，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
燕儿回道：“现在是周朝天下，大王是周文王。”
“那沈家是怎样的，我在沈家是什么身份。”兰溪继续问。
“沈家祖先是将门后，沈侯爵，也就是您的父亲沈为义，原是商朝的宦官，辞官后，来到这里继续为官，您是沈家长女，上有两位兄长，沈连道和沈连玉。大小姐原本是三妃的女儿，但是三妃身体柔弱，生下大小姐后不久就过世了，侯爵便把你抱进大夫人房内养着。”
“沈兰溪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有什么喜好，我醒来的时候为什么躺在棺材里？”
兰溪侧过身躺了躺，继续看着燕儿。
“大小姐，今年十九岁，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平时爱读书写字，会弹得一手好琴，绣红也好。平时不太和我们这些下人亲近，就连我坐您这么近都是不被允许的。”燕儿说完看了看兰溪。
她握了握燕儿的手。
“从现在开始，我允许你多与我亲近亲近，不用叫我大小姐，叫我兰溪就好。”
“那我可不敢，这要是被沈老太尊知道了，又要挨罚了，我们做下人的是不能直呼主子名讳的。”
燕儿瑟缩了一下手，兰溪感觉得到，看来那个沈老太尊，也就是沈兰溪的奶奶，在这个家里一定非常严厉的。
燕儿又继续说着：“大小姐本来是有喜欢的人，沈侯爵和沈老太尊都不同意你们的往来。大小姐日思夜想，还经常写信，让我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送出去。后来彦王府派人过来传话，得知彦世子彦萧阖要带聘礼过来提亲，听说彦世子可是京城内没人敢惹的主，打架斗殴，无恶不作，大小姐不同意嫁给那样的主。彦世子过来提亲才没几日，记得您让我送出最后一封信，第二日早上您就不见人影了，晌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看您很失落的样子，进了屋就没再出来，不吃也不喝的。老太尊很担心，过来好几趟，郎中也请来了，他说您得了心病。晚饭刚过，您说屋里闷得慌，要一个人出去透透气，我不放心，跟在您的后面，一不留神我把您跟丢了，我在园子里找您找不到，心里害怕，就去找老太尊。老太尊吩咐所有的家丁、嬷嬷、侍女们、都出来找你，几乎翻遍了整个园子都未找到你。老太尊说，如果大小姐有什么闪失，还让我陪您殉葬的。我寻思着，大小姐平日对我不薄，沈府也没亏待过我，我也没个爹娘，如果大小姐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宁愿陪大小姐一起去，路上好做个伴。后来有个家丁在湖里发现了您，把您捞上来的时候，您已经断气了。”
燕儿抬眼看了兰溪一眼：“瞧我这张乌鸦嘴，呸呸呸，您这是活的好好的呢！”
兰溪正坐起来，双手扶着燕儿的双肩，盯着燕儿的眼睛看着她：“我可以相信你吗？”
燕儿不解：“大小姐，您这是哪里的话，大小姐一直都是很信任奴婢的，燕儿也一心一意伺候大小姐，对大小姐从未有过二心的，我对天发誓，有天作证。”
兰溪盯着燕儿的眼睛，笑了笑：“燕儿，我相信你，往后只要身边没有旁人的时候，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我也没比你大多少，今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
“真的吗？大小姐，没人的时候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燕儿两眼放光地看着沈兰溪。
“是的，我们就是姐妹了。”兰溪微笑着看着燕儿，和言以待。
“大小姐，奥，兰溪姐，您和平时不太一样了。”燕儿此时特别高兴。
“哪不一样了？”
“说不太好，总感觉您比以往要平易近人，尤其喜欢和我这个下人亲近了。”
燕儿边说边起身，“兰溪姐，我去给您煮点热水，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定是口渴了。”
“好，正好我也累了，先躺一会儿。”
燕儿见大小姐躺下了，便轻轻地关上门，径直去了厨房。
燕儿从未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也从未像今天这样与大小姐这般亲近过，一路哼着小曲。
燕儿从小无父无母，被人卖到沈家，还好在沈兰溪的房内当差，沈兰溪也从未苛待过她，这些年吃喝用度总是要比外面的那些嬷嬷、侍女们要好一些。
燕儿自然是知足的，也在全心全意地伺候着自家的小主子。
兰溪躺着，寻思着：这个燕儿给沈兰溪偷偷往外送信多次了，都没被发现，应该是个可信的人，也是个伶俐的丫头。
看着那微弱的灯光，一跳一跳的，她闭上了眼睛，回想着燕儿说的那番话，从燕儿的口里打听到的消息，加上自己的分析判断着：
这个沈父在朝堂上，虽原是邻国臣子，不过看宅院的规模，应该不比周朝的其他王公大臣差。
但毕竟是邻国人，那个邻国兰溪也是知道一些的，商纣王昏庸无道，这点可是人人皆知的。
在商朝做官，在那样的王权之下，确实不好做，换了王，在旁人看来也许会轻松一些，但她看得出不见得会更好。
在这沈府，急着要把沈兰溪拿去联姻，这里面必有猫腻，那到底是什么呢？
也许沈老太尊说的那些话，倒有些真，很符合沈府目前的现状。
沈父和沈老太尊，为了攀亲结贵，设计拆散沈兰溪那对苦命鸳鸯，就为了重振沈家吗？
那两个兄长指望不上，就把希望寄托在沈兰溪身上。看来那两位兄长确实是个废物，撑不起门面的主。
还有，彦王府在这个京城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彦王也是当朝文王的拥戴者。
至于那个彦世子，定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要不然，沈兰溪宁愿跳湖也不愿嫁给彦萧阖。
接下来就是她躺在棺材里的情景。侍女们将沈兰溪的尸体收拾好，按照当地礼仪穿戴完毕，准备盖官进行送葬仪式，这时沈兰溪就复活了。
兰溪揉了揉眉心，看来自己目前的处境也并不是很好。
对这里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可是古代，自己分身乏术的，要回到现代，哪那么容易。
不会要重新跳一次湖吧，电视里可都是这样演的，可那是电视剧，演给别人看的，都是假的，兰溪瞬间没了主意。
她躺着，辗转难安，心慌乱着很不安分。
她又坐了起来，估摸着这已经是三更了吧。
无意间，兰溪用手摸了摸脖颈，触碰到猫耳石，猫耳石还在，她小声地念叨着：“猫耳石啊猫耳石，是不是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的，你到底有何用意，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二？”
听到门口有动静，兰溪赶紧把猫耳石放好。
燕儿端着一个茶壶，小心地推开门走进来，看到兰溪没睡，来到她面前：“大小姐，水熬好了，还给您放了几片玫瑰花瓣，这是您经常让我给您这样泡来喝的。”
燕儿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倒了一碗，端给她。“水让我凉了有一会了，不是很烫，趁热喝点吧。”
“谢谢你，燕儿。”
兰溪的确有些口渴了，接过来，抿了抿，“味道还不错。”
她边喝着边摆手让燕儿坐过来，燕儿乖乖地坐在她身旁，看着她。
“对了，燕儿，成亲定在哪一天？”
“是定在下个月的初八。”燕儿回道。
“今儿个儿是初几？”
“初十五。”燕儿接过兰溪的碗，“我再给您倒一碗吧。”
“够了，一会再说吧。”兰溪摆手示意燕儿不用再倒了。
她伸出手算了算，还有二十三天。
她又抬头，看看外面的天，有些蒙蒙亮了。
“燕儿，你也和我折腾了一晚上了，去睡一会吧，我也有些犯困了。”
“诺”燕儿扶着兰溪躺下，盖好被子，便起身，关门回了她的房里去了。
听见燕儿关门的声音，兰溪把头窝在被子里。
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此时，就像那无边的黑夜，她在黑暗中，孤独无助地挣扎着。
她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没有方向，这种感觉，她害怕极了。
她好想有那么一个人，能为她指明方向，点亮长夜灯，告诉她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