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金发女人
他什么都不怕,尤其是一个愚蠢到不敢射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的疯狂杀手。 这是一张被打出的最后一张牌,胜者拿走一切。 他要把那人送给莫天宝,向那个混蛋展示什么是职业,袁福根在梦中想到了那座大厦,那座有四个烟囱和巨大彩色玻璃窗的白色石头大厦。 他相信他的家。 他父母住的地方。 这些富有而有教养的人看到他们的孩子胸口长出了一大堆抽搐的肉体,他们吓坏了,把孩子交给了收养。
他的家。 一定是这样,因为他经常梦见它。 他还会找到它,他会找到那个男人和女人,告诉他们他是他们的儿子,生在一个寒冷肮脏的世界。 也许它就在南方——也许它就在这条路的尽头,如果他早一点向南走,他会发现它就像一个隐藏的宝藏,一个答案,一盏闪亮的灯。但现在前方的路是黑暗的,在亚历城以南46公里的夜间旅行,当闷热的夜色掠过客货两用汽车时,林萧感到睡意袭来。
他在167号公路上,这条公路与1-49号公路平行,蜿蜒穿过藤田。自从离开紫竹院公园后,林萧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骑兵车,在最后的二十分钟里,他的车后也没有灯光。侯马还在七十公里之外,再往前走十二到十五公里。 他必须找到另一个路线图,他的最后一个路线图留在他的小货车里。 但是渔营小屋的额外里程是值得的。 他可以在那里躲上几天,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决定去哪里。
他的眼皮很重,车胎发出的嗡嗡声令人昏昏欲睡。他试过收音机,但它没有生命。 他的头骨又开始疼痛了,也许这是唯一让他无法入睡的原因。 他需要一杯咖啡,但是在这条路上,他经过的几家咖啡馆似乎从天黑以后就关门了。 又跑了三公里后,他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路口的标牌上写着“向东方向1-49”,他坐在那里,考虑着在州际公路上找卡车停站的风险。 它战胜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在方向盘前打瞌睡,跑进沟里,州际公路是个危险的地方,因为有士兵在那里巡逻。
早晨的这个时候,虽然快到三点钟了,那些开着四条车道的大货车司机们却很在行。 林萧经过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微山城在前面三十公里处。 五 公里后,他看到绿色的霓虹灯,上面显示24小时停站,于是他走到下一个出口。 卡车停靠站是一座灰色的煤渣砖建筑,没什么可看的,但透过餐馆的玻璃窗,他可以看到一个女服务员在工作。
一 辆拖车停在柴油泵旁,油箱由一名服务员加满。 餐馆门前是一辆红色的卡马罗,车上放着一个盘子,上面写着“我爱你”。 林萧开着车绕回来,把车停在另外两辆车旁边,一辆褐色的老式汽车和一辆深蓝色的马自达,这两辆车都有路城的车牌,很可能是员工的。 当他步履蹒跚地走进那家有长长的柜台、凳子和一排红色乙烯基摊的餐馆时,他感到头昏眼花。
“你好吗?”女招待用浓重的石岗方言从柜台后面问。 她是个身材魁梧的金发女人,大概四十五多岁,穿着白色制服,围着红色格子围裙。 她又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白发苍苍的绅士谈起话来,他坐在柜台前端着一杯咖啡和一个光滑的油炸圈饼,林萧选了一个靠窗的摊位,这样他就可以看到停车场了。 坐在他前面三个摊位的是一对年轻男女。 她的背对着林萧,她那波浪形的披肩长发染成了夏日麦色。
林萧认为这个年轻人有二十七岁或二十八岁,他的深褐色头发梳成马尾辫,面色灰黄,下巴长长的,乌木色的眼睛盯着林萧,目光坚定地越过他同伴的肩膀。林萧向他点点头,年轻人闷闷不乐地眨了眨眼睛,看向别处。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林萧告诉她, “只要一杯咖啡”。她答应了,然后离开它,从一扇摇动的门回到厨房。“萧摘下棒球帽,用一只手抚摸它的前额,收集聚集在那里的光泽。
他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但他不能让他们闭嘴,因为赵岚峰的死讯仍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 他揉了揉僵硬的肩膀,然后伸手去按摩脖子。 从午夜开始,他已经逃脱了两次紧逼,但是如果一辆州警的车在那时停下来,他不知道他是否有精力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认为整件事都是一堆狗屎!”是那个在电话亭里和那个女人说话的年轻人。 他的声音带着毒液。
“我以为你说过我会从中赚些钱呢!”“我说过我会付钱给你的。”她的声音又臭又小心翼翼。“小声点,好吗?”“不行!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一堆谎言!”“不是谎言。” “别担心,你会拿到钱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好像要向她吐口水,但是他那锐利的目光突然转向了林萧。 “嘿!”“你在看什么?”“我只是等着喝杯咖啡。”“好吧,你看着别处吧!”“我很好。”林萧把目光移开,但没多久他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穿了一件印有黄色头骨和传奇“艾黎”字样的黑色T恤衫。
这个女人让他安静了一会儿,但他仍在谈论钱。 他一直盯着林萧看。 寻找麻烦,林萧想。 他对什么事很生气,准备挑起争端,女招待给他端来了咖啡。 迟雪珊是对的,这只爪哇有腿。 “让锅保暖,好吗?”林萧一边啜饮着咖啡一边说。 她回答说:“傻瓜,”然后走到收银机后面去拿那个白发男人的钱。 “再见,”她告诉他,林萧看着他走到柴油泵的拖拉机拖车上。
“你愚弄了我——我——”年轻人又跳了起来。 “来找个他妈的童话故事吧!”“快点。 冷静下来,好吗? ”“你以为我应该高兴吗? 一 路开车,然后你给我这一大堆屎,让我冷静下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严厉,突然他伸出手来抓住他同伴的手腕。 “你他妈的把我当傻瓜玩,是吗?”“朋友,快上来!”迟雪珊在柜台后面警告我。“我不会跟你说话的!”乔与贺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