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正襟危坐
当然,当时东西关系变得强硬了,A国对持不同政见者的政策也总体上变得强硬了,所以冷诗祁以政治难民的名义进入A国并不太困难。”“从那以后,尤其是在会面后,冷诗祁与谋杀程钰航的凶手结婚后,冷诗祁发现自己已经安然无恙,背弃了他的苏联老板,转而成为了真正的公民。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他到A国来的最初原因,而且作为对未来的一种防范,他早就开始收集资料,也许最终会对他的祖国有用。 只是在最近,由于经济上的困难,他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多么好的地位。 如果苏维埃不肯为他的情报付出他所要求的代价,那么他就可以威胁他们,让A国人知道他了解某个A国组织的情况。”“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闪闪发光的五月早晨,冷诗祁给D市的一位“笔友”写了一封经过仔细编码的信——这位老朋友十五年来一直没有收到他的来信,并认为再也不会收到他的来信——他的信将通过东德转交给自己在A市的成轩宇。 那封信现在还在邮局里,冷诗祁刚从B城邮局开着他那辆破旧的福特回家,“但是从通往他车道的石桥上过河,冷诗祁吓了一跳,因为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搅动,一种古怪的能量,它使他的脊背变冷,像静电一样拨弄他的头发。
在桥上,一个围着围巾,穿着大衣的苗条年轻人从栏杆上探出身来,凝视着冷诗祁的车。 他那双淡蓝色的严肃的眼睛似乎烧穿了汽车的车身,冰冷的目光抚摸着冷诗祁。 这位A国人早就知道,这位陌生人的天分比大自然的一般才能高,他所掌握的知觉能力也比人类的正常能力高。 他是个观测者,他的才华在于能立刻认出另一个有 ESP天赋的人,」他说,「至于这个年轻人会是谁,他此时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有几种可能。 这可能是巧合,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冷诗祁遇到这样的人,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五十次。 但是 ESP有一系列的强项和颜色,而这个强项确实是红色的,在冷诗祁的心目中是一朵略带红色的云。 或者他在这里可能是故意的:他可能是被派来这里的。
A国分行也必须有它的观察员,冷诗祁很可能已经被发现和跟踪。 鉴于他最近的D市之行——以及他后来发现的A国电子邮递分支机构的情况——这一理论一点也不牵强,使他感到一阵恐慌。 恐慌不止。 冷诗祁现在还有别的事,是他必须控制的。 有一种东西使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在想,他是多么容易地把车转向,把陌生人撞到栏杆上。 他的感情是憎恨,是对所有 ESP的深切而持久的憎恨,”“他的愤怒慢慢平息了,他看着自己的手。 他握住桌子边缘的地方,手指关节发白。 他强迫自己松开手,坐回原处,深呼吸。 事情总是这样,但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它——几乎是。
要是他没有把那封信寄给罗永甯就好了。 那可能是个大错误。 也许他应该直接为A国效劳,也许他仍然应该这样做,而且不会拖延。 他们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调查他……”“门铃响的时候,他的思绪也是这样,因为这些都是内疚的念头,他猛地一惊。”“冷诗祁的书房在楼下的一个房间里,从天井窗户通向后院。 现在他从书桌上站起来,从春日明媚的阳光中走到阴暗的地方,匆匆穿过一楼的房间和走廊,朝前面走去,走到中途,门铃又一次撕裂了他的神经。“‘我来了,我来了!’ 他在前面叫了一声,但他放慢了速度,在长长的、玻璃门廊的内侧门槛上停了下来。
在磨砂玻璃的后面站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舒欣立刻认出了这个身影就是桥上的年轻人,”“舒欣有两种理解,一种是简单的观察,可能是错误的。 另一种更肯定,就像指纹一样: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稀有能量场的涌动和他对所有这些 ESP天才的本能憎恨的热度。 他心中又起了一阵惊慌和激动,他强行放下,走到门口。 嗯,他想知道那个陌生人是谁,是吗? 现在看来,他似乎是不能保持悬念的。 不管怎样,他很快就会发现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打开门……“你好,”蓝涣微笑着伸出手说。 “你一定是孟澍才,我相信你会给我上德语和俄语的私人课吧?”“舒克申没有拉程钰航的手,只是站在那里盯着他看。 至于蓝涣,他回过头来看。 尽管他还在笑,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和杀害他母亲的凶手面对面地站着,他的肉体还在蠕动。 他把这个念头放在一边,眼下只要看着另一个人,尽量吸收这个他想消灭的陌生人,就够了,”“那个A国人已经四十多岁了,但看上去至少老了十岁。 他大腹便便,黑发灰白,鬓角在肉嘴里长着整齐的尖胡子,深红的眼睛深陷在皱纹和灰色的脸上。 他看上去身体不太好,但程钰航怀疑他有危险的力量。
而且,他的手很大,他的肩膀很宽,尽管有点驼背,如果他站直了,他的身高会超过六英尺。 总而言之,他是一个给人深刻印象的怪人。 程钰航现在记起了,但他是个杀人犯,他的血冷得像冰,“呃,你确实教过语言课,对吧?’”冷诗祁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一 阵神经质的抽搐揪住了他的嘴角。 “的确是这样,”他回答,声音清脆而深沉,保留着一丝他的本地口音。 ”“我想我是被推荐的吧? 谁,呃,派你来找我的?”,“推荐人?” 程钰航回答。 ”“不,不完全是。 我在报上看到你们的广告,仅此而已。 没有人派我来。”“啊!” 冷诗祁很谨慎。 ”“你需要教训,是吗? 对不起,如果我理解得慢的话,但是现在似乎没有人对语言感兴趣。 我有一两个常客。 就是这样。 我现在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对付别人。 而且,我也很贵。 但是你在学校没有受够他们吗? 我是说语言?”“‘不上学’,”程钰航纠正了他,“上大学”。 他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