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姻缘结烟火篇

烟火：这日，我去街上买东西，却是碰到了摆渡人。

摆渡人：烟火姑娘，我要回东海了。

烟火：你不等小孟婆回来了吗？

摆渡人：我，应该回不来了。

烟火：不回来了？！还有那么多卡没销呢，你这就卷款潜逃了？

摆渡人：你我也算有缘，送你片蛟鳞吧。

烟火：你们水族都有乱薅鳞片的习惯吗？

烟火：（独白）我还没收下，一旁便是来了两个小兵，恭敬冲他道， 将军，我们该走了。将军？他这是要去打仗了吗？

摆渡人：好好收着。

烟火：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他，我一定会多和他说几句话。没过多久，大街小巷便溢满了叫卖的小童。号外，号外，蛟族大败，将军摆渡人为质天族。我慌忙夺下报纸，却只见那上面毫无感情地写了两行话。天历十万一千年腊月，天族出兵东海，蛟族溃败大将摆渡人被雷劈死，次月十二日，全军覆没于东海之畔。

摆渡人：我应该回不来了。

烟火：你是不是傻，还是要去，到底是为什么啊？你当真就如此薄情地抛下小孟婆了吗？

烟火：（独白）后来，我托无常鬼翻看生死簿，他说小孟婆下个月就会回来了。一个月，就差一个月，你为何不能再多等等。

无常：往生鳞？

烟火：什么是往生鳞？

无常：蛟族的一种秘术，撕裂部分魂魄附于鳞片之上，以待往生。只不过这残识不入轮回，就算往生最多也只得一世。

烟火：我终于知道他为何把这片蛟鳞留给我了。他是要敛去记忆，用这丝残识来换与小孟婆的最后一段尘缘。他把往生鳞给了我，他把他最后的希望交付给了我。一个月后，小孟婆回来了。这次回来她变成了老妪模样，也不再记得我，可她依旧心善，时常收留流离的鬼魂。小孟婆这一世心上人战死了，守着他的尸骨，终生未嫁。

烟火：婆，你这么善良，肯定会有福报的，我把这个鳞片送给你，你戴着它去往生，下一世一定有段好姻缘。

烟火：（内心）小孟婆姐姐，你和他的七世情缘，这便是最后一世了。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东海不负卿。此后，三生七世，黄泉碧落，再无摆渡人。

旁白：不知不觉，烟火已经在冥界呆了一个甲子了。这六十年间，这里的鬼魂来了又走，辗转之后各安了天命，独留下她空守着诺大的宅子。前些天晨起的时候，觉到自己的魂魄已经像流沙般开始流失。

烟火：（独白）我该去往生了，我就要永远地忘记他了。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人世间的某个角落重逢，他忘记了我，我也不再记得他，就这么擦肩而过便也很好。可是我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他。他闭着眼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和我第一次见他躺在棺材里一模一样。

熬心：那日他回到东海后性情大变，整日把自己闷在房里查看各种古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查到了一种禁术，说是龙之逆鳞加以淬炼，可助凡人脱离轮回。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自剖了逆鳞，堕出了仙道。

烟火：这傻子，我不值得的

熬心：他本就虚弱，又去昆仑之巅强借雷霆之力淬炼龙鳞，等到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魂魄已经快被天雷劈散了。现在是仙丹吊着他最后一口气，如果今天太阳落山之前，他还没有醒，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烟火：苏格拉底，如果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

烟火：（独白）熬心姐姐把我送进了弥留幻境，我倒是要看看是怎样的美梦，让你如此不愿醒？在他的梦里，他还是苏格拉底少爷，娶了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夫人，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还说你不喜欢苏格拉底这个小号。他牵着夫人，抱着孩子刚要出门，我想赶上去叫他，却是被家仆拦了下来。那家仆扔给我一个铜板便是把我打发了，真把我当要饭的了？！我蹲在他家门口守株待兔，蹲到一半有些饿了，就用那个铜板买了个葱油饼，正是在啃着，他们就回来了。

烟火：敖夜是真的不行啊，他就是个秒男！

苏格拉底：胡说！

烟火：你不是叫苏格拉底吗？我骂敖夜和你苏格拉底有什么关系？

苏格拉底：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好想反驳你。

烟火：呸，百炼千锤一根针啊～

苏格拉底：喂喂喂，说话要讲证据啊！

烟火：雨你无瓜，要你管！

苏格拉底：你一个小女孩家，可不能随便污蔑人啊，你这样人家还怎么娶得到媳妇儿！

烟火：那你请我喝个奶茶，我就不说了。

旁白：于是乎，苏格拉底径直把他家娃手里的奶茶抢了过来哄烟火，丝毫不管娃儿哭的撕心裂肺。

烟火：奶茶啊，永远都是甜的，要不你也尝尝？我吃了糖吧唧了两口，又是堵上了他的唇，甜意就这般流连在唇齿之间。良久，我才松开了他。

苏格拉底：烟火，真的那么差吗？

烟火：你自己啥技术，你心里没点b数？喂，你家娃还在哭呢，你不管管？

苏格拉底：我家娃在你肚子里还没生呢。

旁白：苏格拉底话语刚落，那幻境便如同飞灰般湮灭了。烟火躺在他的旁侧，看着他缓缓睁开了眼。

烟火：还疼么？你们神仙怎么一言不合就乱薅鳞片，是不是有啥大病？

苏格拉底：你已经足足扔了我两片龙鳞了，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要是把你变成我的逆鳞，你就不能再扔了烟火，你看，我炼成了你附在上面去往生，就可以化身成鱼过不了几百年就能修成人形，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烟火：傻不傻？

苏格拉底：不傻谁喜欢你。这次不要再跑了，好不好？

烟火：好，不跑了。可是我已经很喜欢你了，以前很喜欢，以后会更喜欢的。

苏格拉底：没良心的小骗子。

烟火：（独白）我附在逆鳞上化身成了一条锦鲤，至于为什么是红色的，可能是逆鳞感受到敖夜的少女心了吧。敖夜不太喜欢我呆在东海，主要是因为有我在，他就失宠了。龙族的七大姑八大姨个个都很疼爱我，我还没化成人形，就塞来了各种珍宝首饰绫罗绸缎。其它水族也都莫名敬仰我，一个小海龟还给我送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 为民除害可还行。我突然觉得，做条鱼也挺好的。又过了两百年，小孟婆特意来谢我，和她同来的还有摆渡人。

小孟婆：这一世她没有忘，以前和摆渡人的每一世，我都想起来了。我有仙缘，可情爱淡薄，每一世情爱都没有好结果，而摆渡人给了七世情缘，渡她成了仙。

烟火：那摆渡人呢？他不是就剩一丝残识了吗？

苏格拉底：他原身是条玄蛟，渡越天地情三劫便可飞升成龙，他在忘川渡口渡船千艘，最后还是小孟婆渡了他跨过了情劫，他便靠着最后的残识化龙复了生。

烟火：真好，最好的爱情就应该是像这样互相渡化的，你是我的船，我是你的岸。

苏格拉底：他是蛟族飞升的最后一条龙。东海之战后，天族血洗了蛟族，还降下了 不可化龙的恶诅，现在他的族人都逃到魔界去了。

小孟婆：烟火，摆渡人要去保护他的族人，我也要陪他去魔界了，你若化了人形得空便去禁海看我们吧。

烟火：会去的，会去的，等我化成人就安排！（于是乎，等他们走了，敖夜又拿出他的小本本接着写，和烟火要做的第 1314 件事，去禁海看大侄子。）

烟火：现在你没了逆鳞是蛟，人家给雷批挂了是鬼龙，这还是差着档次的。

苏格拉底：你喜欢啊？那等你化成人形咱们就开始双修，你跃龙门，我渡劫生逆鳞成仙。

烟火：哼，狗男人，之前还说人家就是你的逆鳞，现在就想着再长一片了。你重修仙准备做什么啊

苏格拉底：要不做月老吧，每天没事牵牵红线也挺好。

烟火：（独白）又过了一百年，我化了人形。黑暗里，我们欣喜若狂地寻求着灵魂相认契合。他说，他心里比喝奶茶还要甜。嗯，待我走遍所有苦，给你一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