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胡老三疯了

 农村的夜里安静而青涩，一到晚上人们基本上都不会外出，都是早早的上床睡下，除了零星的犬吠声就再没有其它动静。刘玉华平躺在床上独自想着事情，旁边的胡林宇时不时地发出几声轻微的鼾声。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正打在放在桌子上的胡宗发的灵牌上，刘玉华不时的会瞧一眼那灵牌。白天，她忙活了一整天，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

 屋外，一声夜枭的悲鸣划破夜空，已是深夜。刘玉华慢慢从床上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灵牌悄悄的走出了屋子。只见一个身影手里拿着块木牌幽幽的走出胡老大的院子，拐进了隔壁胡老三的家。

 此时的胡老三已经睡下，经过昨天晚上和今天白天的惊吓，再加上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还比较虚弱，他已经是精疲力尽。刘玉华走到胡老三的屋外，仔细的听了一会屋里的动静。断断续续的鼾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从屋里传出来。刘玉华确定，胡老三已经睡熟了。她轻轻的推开门，门咯吱一下响了一声，刘玉华警觉地停下脚步笔直的站在门口。过了一会，床上的胡老三依旧鼾声继续，刘玉华才又小心翼翼的向前挪着步子。

 来到胡老三的床前，刘玉华先是死死的盯着胡老三看了许久，然后，她散开头发嘴里嚼了些什么东西之后平静的躺了上去。躺上胡老三的床，躺在胡老三的身边，刘玉华感到无比的恶心，但是为了让胡老三生不如死，她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慢慢挪动了一下身子，侧卧着面向胡老三的方向。

 突然，胡老三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整张脸几乎碰到了刘玉华的脸。刘玉华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全身僵直的一动也不敢动。刘玉华就这么笔直的躺着，大概等了1分钟左右，等胡老三再次睡熟过去之后，她轻轻的把头向外撤了撤，慢慢将手里的灵牌放在了她和胡老三的中间。

 刘玉华整理一下头发，她让自己的长发盖着自己的整张脸。然后，把灵牌上有字的一面冲着胡老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开始学着白天胡林宇爱抚灵牌的模样，陶醉的用自己的舌头舔舐着胡宗发的灵牌。与白天不同的是，刘玉华每舔一下，灵牌上就会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刘玉华一边舔舐着灵牌，嘴里一边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在踹息声中还刻意的带着两声呻吟。

 渐渐的，面前的胡老三好似做梦似的慢慢醒转过来，他感到好像有人在他什么啃食着什么东西，又好像是什么人在他身边娇喘连连。他有些纳闷，迷迷糊糊的自己问自己‘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胡老三正思索着，突然一声勾人的呻吟声让他清醒了几分，他使劲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想分辨出眼前的情景。可是努力了几下之后，眼前依旧是黑乎乎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视线。胡老三不自觉的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就在这时屋外的一阵风吹的树枝微微摆动了一下，一丝月光躲过了遮挡撒进了屋里，正好落在胡老三眼前的东西上。

 胡老三还为此刻及时到来的月光感到高兴，终于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了。当他努力的定睛一看，眼前一列血淋淋还在滴血的小字赫然出现在眼前‘慈父胡宗发之灵位’。还没等胡老三叫出声来，一张惨白如雪的脸从灵牌后面慢慢的冒了出来，一头干燥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另一半露出的脸上一只黑洞洞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那冒出来的东西正在用自己血红的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眼前的灵牌，同时，嘴里发出粗重的踹息和阵阵的呻吟。

 胡老三盯着眼前的一切，全身不住的抽搐着，他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舌头僵硬的一声也发不出来。刘玉华看着眼前的胡老三已经是临近崩溃的边缘，只要在来一下，就可以彻底击碎胡老三精神的防线。刘玉华收起她血淋淋的舌头，咧着嘴从嗓子眼里挤出沙哑的笑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跟，我，走，吧。。。。。。”

 “嗷。。。。。。！”一声凄厉的、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冲夜空。紧接着，胡老三一翻白眼昏死了过去。

 村子里的很多人都被这一声嚎叫惊醒，有的人说是野狗在打架；有的人说是厉鬼在哭丧；还有的人说是哪家的媳妇在骂娘。不过，大家也都是说上这么一句之后又接着睡下了。在这小小村子里，没有人会关心到底出了什么事。 

 整个闵行村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就是从那晚之后，胡家的混蛋老三胡振贵，疯了！

 闵行村的胡家，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这是闵行村的人在这一年当中最解气的事情，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短短一个月里，胡家的老爷子胡总发得病而亡，紧接着胡家的老三无缘无故的成了疯子，再加上胡老三的泼妇媳妇的病故。村里的人都说，胡家绝对是遭报应了。

 胡家的事顿时成了村子里的人茶余饭后最大的消遣话题。而这中间最受关注的就是胡家老三胡振贵和胡家的长孙胡林宇。这两个人一个是疯子，一个是傻子，要说这两个人是父子俩每一个不信的。

 胡振贵和胡林宇两个人既然一个疯，一个傻，那自然而然就住在了一起。这都是刘玉华特意安排的，自从胡老三疯了以后，她就把胡林宇赶到到了胡老三家里，任由他们一疯一傻自生自灭。刘玉华除了一日三餐提供给他俩之外，其他所有生活问题一概不管不问。时间过的久了，胡老三的家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狗窝，甚至还比不上狗窝。

 2003年1月31日，除夕！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新年的到来，胡老大家里也不例外。胡老大，刘玉华还有三个孩子，围坐在饭桌前吃着饺子。胡老大停下了手里的筷子，低着头看着桌上的饺子说道:“给老三他们送去点吧，过年了！”。刘玉华幽幽的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夹盘子里的饺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么多呢，吃不完，你不用操心，我知道过年了，剩下的都给他们！”胡老大谨慎的试探着说:“我的意思是说，今天过年，给他们点新鲜的。”刘玉华听了啪的一下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说道:“有他们吃的就不错了，还想吃新鲜的?”。她看了看胡老大，气不打一出来，继续说道:“胡老大，你别得寸进尺！”胡老大长长的探了口气，他想多照顾一下胡老三和胡林宇，可是他又想满足刘玉华内心的报复情绪，所以刘玉华不同意，胡老大也拿她没办法。

 顿时，屋里的气氛变得冷竣起来，三个孩子还有胡老大几个人吓的都停下手里的筷子等着刘玉华的爆发。可谁知道，这次的刘玉华并没有发火，她站起身，端起胡老大跟前的两盘饺子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院子，拐进了胡老三的家。

 刘玉华一进胡老三家的门，本来正疯疯癫癫小跑着的胡老三惊慌的蹲在墙角，嘴里哀求着嘟囔道:“别，别，别来找我，求你了，快走吧，我错了。”胡林宇看见刘玉华走进来，乐呵呵的蹦跳着凑到她的跟前说道:“哦哦哦，吃饭了，有饭吃了。”边说边从刘玉华手上抢着盘子。

 刘玉华挣不过他，于是，气急败坏的将手里的盘子一翻，顺势将盘子里的饺子倒在了地上。胡林宇看到饺子撒了一地，立刻撒开攥着盘子的手，依旧傻呵呵的乐着捡食着地上的饺子。一直在墙角躲着的胡老三看到饺子撒了一地，迅速跑过来跟着胡林宇一起抢着地上的饺子。

 刘玉华看着眼前像狗一样活着的胡老三，嘴角翘起，不屑的笑着。心里暗暗咬着牙想着:“胡老三，让你像狗一样活着还不够！”。然后，猛的一转身，走出胡老三的家。

 刘玉华回到家里，胡老大看到她拿着盘子回来了，不自觉的看着盘子愣了愣神。刘玉华看出了他的意思，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有的吃就不错了，他们不配用盘子吃饭！”。胡老大徒自探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屋子里一直都没人说话，突然，胡老大说道:“你要是想回家，可以趁着过年回家看看。”胡老大的话音刚落，刘玉华诧异的看着胡老大，她有点怀疑胡老大说的话。刘玉华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让我回家?”，此刻几滴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打着转，好像是在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让她落下来。她恶狠狠的接着说道:“我还有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