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案情分析
第8章 案情分析
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话虽这么说，但在病毒肆虐期间，消失一两个生命，还真不能跟平时比。并且，大家普遍地认为，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是实实在在的小偷，只不过罪不致死而已。
因此，刑警队不可能作为大案要案来侦破，甚至可以说，在这种阶段，能派警力侦查，实属不易。要不，就真的作为病毒致死，火化了了事。
但现在在案件负责人韩风的要求下，大队长还是坐下来认真听取了他们对案情的分析，不能说不重视。
小会议室内，参与案情分析的也就五个人。负责人韩风、助手汪天力及法医、协警，剩下的就是大队长罗维卫。
五人开会，不同往日的是，大家都戴着口罩，各自的距离都在好几米之间。
队长罗维卫四十多岁，个头偏矮，说不上霸气，但长得壮实，脸上无多少和谐的赘肉，凶的基因成分较多，算是具备一定的队长威严。他首先发问道：“怎么样各位？确定了毒烟来自梁伟达家里吗？”
韩风回答说：“是的。但不过，有毒香烟两条，拆开了包装的那一条完全可以确定，梁总他自己也差一点吸食了。梁总差一点吸食的那一支香烟也在他的家中找到。但是，另一条混入了‘火焰山’牌子的香烟，在余向阳的背包内出现的，就还不能确定。梁总也阐明，他并不认识余向阳，余向阳背包中的香烟见都没见过，无从谈起。因此我们只能暂时认为是死者余向阳随身携带的。余向阳是渔村市人，所以，我认为需要局里跟渔村特区警方发函，协查余向阳。”
队长在本子上记下韩风所说的要点，点点头，然后看一眼法医，又面向韩风说：“尸检报告我看了，确定死者是吸食含有氰化钾的香烟所致，那么无疑可以判定，并非小偷自己投毒，而是他人投毒小偷中招，或是从一开始就是针对小偷的。这样，小偷就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小偷。对吧？”
法医首先回答说“是”。
大家也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是的，天底下不会有这么苕的投毒者，自己把自己毒死。”苕即薯，多湖地方语言，傻的意思。
罗维卫皱眉思索，而后环顾一遍大家说：“你们说得没错，那么我就要问，如果完全排除两人小偷行为，余向阳背包内的一条又怎么解释？难道他是自己背过去的吗？”
韩风苦涩地一笑，不好意思地勉强辩解道：“也许，是两死者之外的第三人，投毒后让余向阳转交梁伟达，余向阳苕苕地背过去，但梁伟达不受，他只得背回......彭一就更苕了，烟是自己掏出来的，还分给余向阳一支，同时吸食，双双丢掉了性命。”
罗队长道：“有第三人投毒，让余向阳转交梁伟达，就像胡理光让高鸿翔转送给梁伟达一样，嗯，这倒是个思路。其实这就是我刚才的问题——小偷不是真正的小偷。”看看大家，见大家愁眉不展，又启发道：“假若毒品真是第三方转交给梁伟达的话，就说明彭一和余向阳都是认识梁伟达的。他们进入梁伟达的家，是受人之托。既是受人之托，那么问题来了，为何毒死了自己？所以啊，案件的性质这里要探讨......”
“是谋杀。”韩风的嘴里蹦出三个字。
听到韩风的结论，大家虽然并不觉得惊讶，但还是面面相觑。
罗维卫点着头，继续环顾大家，鼓励大家思考。
汪天力习惯性地举起手，队长点头后，他发言道：“投毒深更半夜去，又把自己毒死，觉得还是说不过去的。”最后半句，他说得非常含糊，声音也过度到最小，好像声音大了，就会得罪大家似的。
法医这时忍不住了，大声说：“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致人命的那条香烟是一伙人干的。未产生恶劣后果的香烟又是另一伙人干的。韩科长建议让渔村特区方面调查余向阳，我认为，也就是查另一条线，我是认同的。”
韩风扬手道：“对，我是这样的意思。你完善了我的想法。我认为，别看彭一跟余向阳在一起，也一起命丧黄泉了。说不定，两人并非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法医又说：“‘火焰山’香烟的投毒和‘香天下’香烟的投毒手法有所不同，虽然都是氰化钾溶液，但前者只在过滤嘴上投毒，后者则整支香烟都有毒；再就是，氰化钾溶液的含量，后者毒性更大，也从而说明了余向阳和彭一为何嘴唇一接触香烟就至死；还有投毒时间，‘香天下’的时间早于‘火焰山’的时间，早于的时间最起码在三天以上。”
韩风道：“这样看，是两伙主谋，一个目标。如果这样，那么目标很可能是梁伟达，而不是俩死者。”
罗维卫称赞道：“这就对了，综合你们各自的说法，还确实存在‘两伙’，是目标一致动机不一致的团队。鉴于这种情况，我马上安排与渔村警方联系，委托渔村查余向阳。另外我们这里就先查高鸿翔和彭一。总之，两年轻人是小偷还是谋杀犯，先不确定，但我们先做谋杀来查。还有，不是说梁伟达家的门把上，并没有彭一和余向阳的指纹，而彭一随身携带的钥匙中也没有梁总家的钥匙吗？”
韩风接话道：“是的。他俩即便是小偷也不是一般的小偷，指纹被抹掉了。没有钥匙，就有可能是通过其他技术开的锁。这一点也可以判断他俩不是一般的小偷，假如真是小偷的话。”咂咂嘴后又说：“另外，罗队，其实查高鸿翔，也要查到渔村去，因为高鸿翔背后是胡理光。高鸿翔一个老头，跟梁伟达之间......投毒的可能性不大。要是平常，我就直奔特区去了，但现在，只能先查高鸿翔和彭一。”
罗维卫说：“与渔村方面，可以多通过网上办公，网络交流。”又想起什么，一只手的中指头顶着脑袋，呈思考状说：“对了，余向阳死之前，手机去哪里了？不可能没有手机吧？”
韩风回答说：“是的，这也是蹊跷所在。余向阳的手机呈关机状态。彭一的手机通过查询，跟余向阳联系比较多......小汪，你查的，你说说吧。”
汪天力拿出小本子一边看一边说：“彭一近十天的通话记录不多，但大年三十和初一，跟家里通话较多，其中有价值的就是跟余向阳的通话，不过仅局限在春节前的那几天，春节过后，就几乎没有通话了。原因应该是余向阳来到了多湖，他们在一起，就自然而然断绝了通话。彭一的通讯录中虽然有梁伟达，但没有跟梁伟达的通话记录，微信也没有。”
韩风沉吟：“难道进入梁伟达的茶楼，是余向阳联络，而并非彭一？”
之后两眼直视着汪天力，说道：“你要告诉我们，余向阳春节后才来到多湖跟彭一聚合？可能吗？”
汪天力据理力争：“但通话确实是这样。”
韩风于是道：“这个就先不判断，继续查，有了新情况，自然就有答案。”
罗维卫抓住一点说：“从彭一没有跟梁伟达通话来看，他俩偷盗性质的可能性就大。”又看着韩风道：“应该查一查余向阳在多湖市的住宿地址？是否跟彭一一起？”
汪天力接过队长的话来回答道：“彭一租在江口区，我查了，彭一这些天，也就是封城后的时间段内，根本没有回新店住，所有宾馆酒店也找不到他的登记。他江南的叔叔那里，也询问了。他叔叔和叔叔的家里人，都在近段没有看见他。”
韩风补充说：“彭一春节没有回新店，白天我们已经从彭父身上得到证实。余向阳也没有进行住宿登记。这两点，非常奇怪。”
“出事的当天凌晨，他们从哪里出来？是从桂香公寓，从梁伟达的‘茶楼’吗？这个要确证！”队长说。
韩风马上接话：“这个已经反复多次确证。”
“那么此前呢？在哪里住宿？窝点在哪里？他们是不是还有第三人，或更多的人？”队长抛出问题。
韩风缓慢回应：“这也就是焦点。”眼向汪天力，用眼神告诉：不得有误。
“监控呢？”队长的眼睛继续扫视大家，最后聚焦在协警身上。
协警是女孩，她负责监控视频的查看和联络，回答道：“找了，调看了附近所有的监控，在发展大道、建设大道、香港路、澳门路一带四处的监控都查找了。但是附近大大小小宾馆、酒店几千家，有的地方监控不到位，有的监控又坏掉了，或者，两个家伙故意回避了住宿酒店的监控，因此暂时还没有查找出所住的酒店。”
韩风下命令：“那就继续查。天力，你们俩线上线下，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