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客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季秋，众人连忙上前搀扶：“季大哥，你没事吧！啊？”几个壮汉一边搀扶起季秋一边询问着他的状况。
季秋眼神闪过一丝痛楚，如黑曜石一般透彻的眸子溢出些许无奈。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即朝着李陌的方向走去。
“李陌…”李陌的目光转向别处，似乎在有意回避着什么。季秋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拍拍李陌的肩膀朝着自家走去。
“干爹！”李陌连忙追了上去，不知怎么开口的他干巴巴的张着嘴，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对不起…”心中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对不起，季秋摇摇头，他摆摆手示意李陌走到自己身旁。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季秋看着面前的秧田叹了口气。
“干爹，教我些拳脚功夫吧…”李陌走到季秋面前说到，看着季秋嘴角的伤疤李陌还是忍不住的拧紧了眉头。
“为什么想学功夫？”季秋问道。
“因为我想保护干爹你！”这般矫情的话说出来季秋充满雾气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用意，季秋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声音略带颤 抖，带着几丝悲伤。
“保护我？我这个老头子可还用不了你保护！”他说着便转身背向李陌，李陌看着季秋的后背，忽然发觉他原本粗壮结实的背现已有些佝偻。
“干爹，教我功夫吧！”李陌坚定的说到。
“功夫？功夫可是很辛苦的，马步可是要扎的稳才行，等你哪天马步扎的稳，再来让我教你功夫。”季秋说完就转身离开，看着季秋颤巍离去的背影李陌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土匪。
“吆，李陌，几年不见就这么大了。”李陌看着面前的女人，那正是刚才来找季秋的小红娘，李陌上下打探着，她的皮肤暗沉常年积累下的风霜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眼睛微肿，平扁的鼻子，嘴唇干的都爆起了皮，体型微胖穿着一件大码的碎花裙。
“你还记得我不？小时候你整天跟我姑娘玩还说长大了娶我姑娘的，你不记得了？”小红娘拍了拍李陌的肩膀，那不大不小的力道足够给李陌的肩膀上留下掌印。
李陌摇摇头表示自己忘记了，小红娘倒是爽朗的笑着，硬要拉着他去自己家里做客，李陌拗不过她，也就只好答应。
到了院子李陌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袖淡蓝色百褶裙的身材娇小的女人正抓着盆里的玉米喂老母鸡。
“小红，快看看谁来了！”小红娘招呼了李陌进屋，自己又同屋外的小红讲了些什么。
“李陌呀，好久不见，你咋长的这么俊了？”小红放下手中的果盘坐到李陌一边，光洁白皙的小脸，弯弯柳叶眉，清澈明亮的瞳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不得不说跟小红比起来丁芹芹显得有些逊色。
“啊，嗯…是好久不见了，大娘呢？”李陌一边问着一边看向空荡荡的门口。
“奥，娘她有点事，就出去了。”小红拿了橘子塞到李陌的手里说道。
李陌点点头，好多年不见，他俩早就没有了小时候的那股炸呼劲。李陌有些尴尬的咳了咳，试图寻找话题的李陌在镜子边的木夹缝里发现了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咦？这张照片，你还留着呢？”李陌走上前将镜子里的照片取下来看了又看，照片中的自己半跪着将手里捧着的野花送给那个面露羞 涩的小女孩。
“是啊，这是当年咱俩上山玩被一个自称是摄影师的人给拍到的，哈哈，你看这！”小红说着就用她那纤细小巧的手指了指李陌的头上。
“你看你头上还有苍耳呢，当时也不知道是跑到哪个旮旯摘的花，分说要我嫁给你！”小红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那我怎么还记得你小时候跟我上山玩，尿裤子了不敢回家，就偷偷跟我换了棉裤，回家大娘把你一顿揍！”李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揉小红的脑袋。
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很快就被李陌揉的像个鸡窝，小红打了打李陌的手，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现在可不是小孩了，你已经不能再揉我头发了！”小红双手叉腰，做出了一副在揉我头就要你命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最近怎么样？大娘他们都挺好的？”李陌自来熟的扒开了小红塞给自己的橘子，问道。
“你刚不都看见了吗，就那些土匪三天两头的来找事，那能安生吗！本来打算在家呆上几天就去市里找工作的…”小红抓了一把小枣就往自己嘴里塞。
“这是个怎么回事，你给我讲讲…”李陌感兴趣的往小红那边挪了挪。
“虽说E市是最发达的市区，但咱们湖村住的都是些思想比较落后的老年人，再加上这个地方没人管，稍微年轻点的都去了城里的缘故那些土匪小偷就全都盯上这个地方。季叔是村里比较有声望的人，一般出什么事情都找季叔帮忙，上次那些土匪来闹 事季叔忍无可忍把那个刀疤男打的不轻。”
小红摇摇头拍了拍手，一本正经的看着李陌：“刀疤男手底下那些杂碎就趁着晚上，把村里建的那个大粮仓给烧了，第二日刀疤男又带着那些杂碎来找季叔麻烦，为了怕烧粮仓的事再出现，季叔跟那些土匪讲了条件。”
“什么条件？”李陌连忙问道。
“刀疤男要求揍季叔几下，并说他们以后不准再来闹 事…后面的事，你不都参与了吗。”
李陌一声不吭，只听啪的一声，李陌将攥白了的手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男人微微颤 抖着，胸 脯剧烈地起伏着，脖子上的经脉清晰可见，脸涨的通红，从脖子一直到耳后。
“那群土匪真不要脸！”李陌低沉着嗓子，小红看了看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了的李陌。
“季叔给我们做的我们都会记得，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忙的你让季叔尽管说！”小红拿起那老旧的暖壶给李陌到了一茶缸水。
“喝点水。”她将那铁制的红花茶缸放到李陌面前，李陌现在气的浑身颤 抖哪还有心思喝水。
只见他腾的一下站起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唉？你怎么走了？我妈还让我招呼你在这吃午饭嘞！”
或许是起猛了，走出还没几步李陌就觉得自己的步子有些沉重，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出现的熟悉身影让李陌瞬间精神起来。
“干爹？你怎么来了？”李陌有些惊讶的问道，季秋晃了晃手中的散酒嘿嘿笑道：“小红娘说是中午一定要去她家吃，你看，我这不拿着酒来了？”
看着季秋手中晃动的酒壶李陌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院外嘎吱停止的自行车声吸引了两个人注意，仔细一看原来是小红娘，自行车的篮子里堆满了肉跟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