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夜散步

有一次，他抽出几分钟走到甲板上，离开厨房，在乱七八糟的地方走过去，登上台阶，一直希望能闻到女人身上的香味。 但是船上只有盐水和汗水，还有那下层动物的臭味湿皮毛，麝香——这是他深知的。 上一次他闻到这种味道时，他看到一只狼和它的狼群正准备与可怕的温迪戈搏斗。有好几次他想要逃脱他的职责，搜查那辆拉尔森，但每次他都会在混乱中发现一名船员，或者更近一点，在厨房外的走廊里。 他们很少承认他——他开始认为特里不会说话了，斯堪的纳维亚人在语言障碍之后，脸上总是带着人们孤立的呆滞表情。 但他知道，越界可能会招致另一次类似于芬恩的殴打。随着他的下巴和鼻子疼痛，他的肋骨被撕裂的毯子绑得紧紧的，更多的这样的治疗可能是他的末日。所以他做饭，打扫卫生，擦洗厨房，整理船上有限的食物，到日落时，他累得几乎站不住了。厨房角落里，血淋淋的子云羽毛和骄傲的家伙的骨头坐在那里，随时准备被扔到海里去。 他在育空地区做的所有那些饭菜——射杀动物，剥皮，取出内脏，最大限度地利用动物尸体——都为他在这里承担痛苦的职责做好了准备。 但是，他仍然发现宰杀这只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鬼魂在他做饭和上菜后的赞美并没有减轻它的影响。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昊泽知道这只死鸟为这些混蛋们提供了一顿美餐，这让他有点瞧不起自己。 他可以在饭菜里吐口水，或者找个瓶子把玻璃粉碎，然后撒到里面，这是对这只鸟死亡的微不足道的象征性报复。 相反，他竭尽全力。 这都是他本能的求生努力，他相信那只鸟会明白的。

当他再次登上甲板时，太阳正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流血，海水已经涨成了大浪。 帆在风中啪啪作响，帆索啪嗒啪嗒地响着，拉森的船上下起伏。 莫里里奥默默地站在方向盘前，无视昊泽，抬头凝视着月亮，在一层厚厚的云层后面。 有几个人在甲板上，但没有幽灵的迹象，昊泽也没有感到惊慌。但是船不大，他知道它就在附近。昊泽把垃圾桶翻到一边，最后向子云告别。 然后，他下到厨房，吹灭了他点了几个小时的油灯，安顿在厨房里熟睡的角落里，那里仍然散发着芬恩的气息。 鬼魂至少已经把昊泽从水手舱里挪了出来。午夜，他答应过自己。 该是散步的时候了。 昊泽猛地醒了过来，坐了起来，有什么东西打碎了他的头。 他呻吟着，翻滚着，举起双手自卫，在黑暗中猛击，感到自己的赤脚在敲打着木头。 他停下来，听着，感觉着，但什么都没有。 他独自一人，噩梦使他挣扎着醒来，在那狭小的睡眠空间里撞着他的头，不管他清理了多少，厨房里的陈腐烹调弥漫的恶臭全集中在他的感官。船嘎吱嘎吱地摇晃着，墙上的钩子上挂着一个金属勺子，它来回地刮着舱壁，这是一个节拍器，帮助他入睡。 昊泽站起来，靠在厨房的工作台上，从大桶里舀了一大杯水。 它尝起来坚硬而温暖，却解渴了。 

他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来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厨房那边是一团糟，另一边是船尾、船长的住处和其他几个较小的船舱。 约翰森保留了其中的一个，另一个是图表室，昊泽在那里为他们提供早餐，他猜萨宾一定在另一个。 他必须在一片混乱中保持沉默，然后冒险上甲板开始他对这艘船的探索，按照他的想法，海盗已经从尤尼号劫持了至少六个人。 不可能有很多地方可以让他们藏身，现在是时候找到他们了。 然后呢？ 偷一条船，划过这些邪恶的海洋？ 但这在另一个时期是个问题。 发现它们的位置肯定是他的第一步，他留下了约翰森为他准备的旧靴子，以取代他在被拖上海盗船之前在海上丢失的靴子。 当他从厨房里走出第一步时，一个影像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如此的突然和令人震惊，使他一下子惊呆了：鬼魂躺在他的铺位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听到并感觉到发生在他船上的每一件事，然后微笑着穿过整个走廊。 鬼魂消失在阴影中，但他的存在的分量是不可否认的。 昊泽迅速穿过一团乱麻，担心这么多关于幽灵的想法会引起船长的注意，一盏微弱的油灯照亮了一团乱麻，投下了巨大的、令人不安的阴影。 但是昊泽没有听到呼吸声，也没有打呼噜声，也没有看到任何睡在长椅后面或桌子下面的人的迹象。 走上楼梯，通过一个小舱口，他就会到达户外。 他在外面可以更自由地呼吸，然而他知道，即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鬼魂也会时刻守候。 有人在掌舵，其他人在甲板上巡逻或执行其他水手的任务。 他现在不能被抓住。 他没有被关起来，但他怀疑窥探的惩罚将是严厉的，昊泽闭上眼睛，让他的感官自由发挥。 

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到处都是老式湿润动物的气味。 船在海面上有节奏地颠簸着。 木板吱吱作响，索具绷得紧紧的，帆在空中拍打着。 在他头顶的某个地方，不经意的脚步声践踏着甲板。 这对他很合适，因为囚犯不会被发现倒在地上。 他需要探索船舱，昊泽绕过楼梯，走近禁止进入的门。 它没有上锁， 铰链嘎吱嘎吱作响，他赶紧把它推了进去，关上了。 他在黑暗中蹲下，屏住呼吸，视力慢慢地改善了。 舷梯上的天花板上有四个格栅，从上面洒下月光，一条小水沟从两边流走任何流出的水，它闻起来有海的味道。由于一些区域被微弱的光线照亮，舷梯上的阴影显得比以前更暗了。

他慢慢地走着，蹲下身子，倾听着任何表明他被发现的动静，发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