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痴迷

他在脑海中注视着这两组声音，当另一个囚犯被逼得走投无路或被抓住时，每组声音都会停下片刻。他闭上眼睛，试图不去听屠杀的声音。然后就会传来恐怖的喊叫声、痛苦的尖叫和断骨的嘎吱嘎吱声。甚至在安全的房间里，昊泽也能闻到血的味道。他和萨宾紧紧地坐在爱的座位上，但那几分钟他们是分开的。昊泽感到非常孤独，尽管他能听到萨宾不均匀的呼吸声，闻到她微妙的芳香。 他想握住她的手，但那是不对的。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没有做任何事来警告他，也没有帮助那些被关在船舱里的人，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子为猎犬的娱乐做好准备一样。最糟糕的是，如果她真的有第二眼，她用它来带领拉森到乌马蒂拉，那么她就得为昊泽眼下目睹的谋杀承担责任，没有眼睛的证人，尽管在某些方面在他的想象中更糟。

这是一个超现实的时刻，一动不动地坐在他周围，到处都是追逐和谋杀的声音，船随着太平洋波涛摇摆。 他觉得自己是中心，但不是焦点。 他就像生命流动中不动的观察者，混沌之河中的岩石。 不久，他就得换班了。当奔跑和尖叫结束时，嚎叫又开始了。 不只一次的嚎叫，他们的声音是得意的，有些遥远，有些近在咫尺。 昊泽胳膊和脖子上的头发竖起来。 他睁开眼睛，宁愿看到房间里的刺眼光线，也不愿看到眼皮后面的黑暗。 船下沉又升了起来，他想知道是谁在掌舵，是谁在看帆，是谁在确保“拉森”号保持航向。 船上的正常人——人类，要么就在这个房间里，要么就分散在甲板上，被撕成碎片，他们的内脏被跟在月亮后面的怪物舔光了。他低声说，“但即使我们也不正常，”莎宾的手触碰了他的手臂，一次令人震惊的接触。 昊泽猛地离开了。 “嘘，”她说，把他的胳膊握得更紧了。“不，”昊泽说着就抽身走了。 “你不正常，”“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她指着门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昊泽摇摇头，不知道怎样才能说出他的想法。 “你说过有鬼的动物，是吗？ 他不停地谈起野兽的高贵，野兽的纯朴。 但是那些东西——那些狼——不是动物。 鬼魂似乎不相信这一点，”萨宾嘲笑道。 “鬼魂有伟大的幻想，”“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昊泽问。 这是一个灼热的问题，在他的头脑和肠子，因为他是如此希望的答案是合理的。 

萨宾很漂亮，他被她的美丽和悲伤迷住了。 但她只是一个不同类型的怪物？ “是鬼吗？ 你爱他吗？”“昊泽，”她说，她的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悲伤。 “不，我——”“那么，在你的声音里？ “不，”他说，把他的手臂从她身上拉开，然后抓住她的手臂。 “我只需要理解。”“你们船上的其他人现在都死了，”她温柔地说。 “这只是夜晚的开始，我想它们还没有吃饱。 他们通常不会。 他们并不满意。 狼群很大，猎物通常有限。 “所以我们前方还有一个漫长的夜晚。”“我们安全了吗？” 昊泽说：“萨宾轻轻地笑了。 “像一扇门一样安全，或者几把锁。 她安静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什么？”“他们通常都不理睬我，”她说。 昊泽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但现在我和你在一起了，”他说完替她说。 他看着门，听着，海水拍打着船体，木板吱吱作响，“我别无选择，”萨宾说。 “你明白这一点，是吗？ 如果我对幽灵没用的话，我就会在上面，我的血冲刷着甲板， 判断正义的原因。 

如果没有莎宾的礼物，他还会在尤尼号上，就快到家了，而那些他刚刚听说被杀死的人——被非自然生物撕裂，被狼人消灭——还会活着。 萨宾厉声说。 “有时候选择是我们自己做出的，我们对此无能为力。”“但你不能反击吗？”“反抗？” 她嘲笑道。 “我没有力气。 我找到东西，看地图，就好像它们是真的一样——就像我从天上往下看。 我不是战士。 她在门口含糊地挥了挥手，看着门外发生的一切。 “我不是杀手。”“挑战他们，”昊泽说。 他试图激起自己的怒火，但萨宾身上有一种脆弱的东西，他不能。 她有力量，但它被压抑着，隐藏着，或者也许被困在一个沉重的秘密之下。 他只希望她能告诉他。 “我得听从鬼魂的吩咐，”昊泽环顾了一下房间，把目光从那女人身上移开。 它既舒适又安全，有柔软的座椅、油灯、一张单人床和干净的毯子，还有带窗帘的浴室。 这是为一个人准备的，他再次想，闻着 莎宾微妙的香味，感受着她的热情。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他问道，“直到天亮”，“他们都变成了普通人了吗？”“大概吧”，“昊泽又看了她一眼，他的心在她面前跳了起来。” 他不能责怪或恨她，因为她的痛苦是显而易见的。 她比他更像这里的囚犯。 他怎么能真正评价她呢？ 甚至在今天晚上他了解了这些海盗的真实本性之前，他就已经看到了这种暴力行为，而他什么也没做。 他克制了自己的愤怒，修正了自己的行为，这样鬼魂就会继续对他表现出兴趣…并让他活下来。 “他怎么比萨宾更好？”，“大概？” 他问道，“满月改变了他们，”她说。 “只有一个晚上，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揭露内心的兽性。 但在其他时候，他们可以控制这种转变。 “他们可以随时改变吗？”萨宾点点头。 “白天或黑夜，随意。 但他们很少无故改变。 ”“他站起来走近那张小餐桌，回想起海盗登上尤尼号号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是正常人，虽然他们拥有反常的力量和敏捷。 不是狼。 不是野兽。 他试着想象外面的世界，在船里徘徊，或者啃着他曾与之交谈过并希望营救的人们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