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去，但不是为了救你，你还是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想到昨天张然和她说的那些话，沐卿卿的心里就闪过一丝不痛快。
那头已经一口答应下来，“好好好！只要大师你帮我躲过这一劫，等事情结束了，我就立马去自首！”
看过韩越的死状以后，张然的冷汗一刻都没有停过，与其在牢里过后半辈子，他也不愿意死得这么痛苦。
挂断了电话，沐卿卿也已经来了精神，直接下了床去洗漱。
这次她学聪明了些，进洗浴室之前先敲了敲门，直到确定里面没人后，她才推开了门。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然而她刚踏进去，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封煜的声音。
沐卿卿转过头看着他，不由又想起了上次尴尬的场面。
她脸上一阵热意，正想说什么，却忽然发现了对方的异样。
沐卿卿闭上嘴，认真打量起封煜的俊脸，随后，她的脸色沉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符纸失效了？
“给你的符还在身上吗？”
封煜点点头，把符纸拿了出来，“在的，只不过……。”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沐卿卿接过符纸，只见符纸上满是被烧穿的黑洞。
不应该会这样……
这张符纸按理说应该可以压制他体内的黑气一段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就失效？
“你昨晚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感觉吗？”
封煜微微皱着眉回想，摇了摇头，“没有，这两天睡眠都比之前好些。”
其实说来奇怪，之前他只要一入睡，梦里就会出现一些各类鬼影，一夜下来颇为疲惫，但是有了这张符纸后，这两天都睡得十分安稳。
然而，话音刚落，封煜只觉喉头一痒，熟悉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推开沐卿卿，双手撑到洗手台上，随即剧烈咳嗽起来，伴随着血迹，缓缓从他唇边溢出。
沐卿卿连忙掏出一张符拍在他的后背上，朱唇无声启合之间，咒语生效，男人的咳嗽逐渐停了下来。
看他症状缓解，沐卿卿这才收回了手。
封煜慢慢抬起头，碎发因为被汗水浸湿而落了下来，遮在他的额前，他用杯子接了水漱口，声音还有些暗哑。
“没吓到你吧。”
沐卿卿摇了摇头，又拿了几张符出来塞给他：“这倒还吓不到我，这些符纸你都拿着，不要出门，等我回来以后告诉我，之前你都梦到过什么。”
封煜接过符纸，抬眼看向了沐卿卿，眼神有些复杂，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嗯”了一声。
“我不会耽误你的事情的，放心好了。”似乎是看出些什么来，沐卿卿又再次保证道：“我说过，我会护你平安的，也一定会让你平安度过此次生辰。”
四目相对，她的眼神澄澈而坚定，在封煜的记忆里，很久以前，他似乎也曾见过这样的眼神。
这熟悉感来得莫名其妙，封煜眼神暗了暗，随即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等你回来。”
有了封煜的这句话，沐卿卿才放心的出了门。
到了和张然说好的地方，她刚从出租车上下去，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张然一把抱住了大腿，撞得她险些摔倒。
此时的张然灰土头脸，衣服和头发都是乱糟糟的，整个人憔悴又颓废，看上去像是整宿没睡，哪里还有之前的容光焕发。
“大师啊！你终于来了！我都快吓死了！”
沐卿卿推开他的脑袋，努力想拔出自己的腿，冷声道：“你先放开我。”
“不行，我放了手，那女鬼就会缠上我了！”要说张然有多怕死，此刻看他这副样子就能知道。
沐卿卿淡淡瞥了他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而对于像张然这样的人来说，此时也未必是真的后悔，倒不如说是因为自私，害怕自己死于非命，所以才这般的低声下气。
沐卿卿抬头又望了一眼天空，眼见乌云之后隐隐有光，她心神一屏，道：“现在带我去地下室，不然等到天晴了，我也救不了你。”
听了这话，张然赶忙松开沐卿卿，从地上爬了起来：“这边，这边。”
两人到了地下室，一打开门，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就传了出来。
沐卿卿刚走进去，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气将自己包裹，她屏住呼吸，“这就是你们草菅人命的地方？”
张然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是……”
沐卿卿环视整个空房间，走到了破旧沙发的前面，余光忽然瞥见一点光亮。
她弯下身去，原是一只精致的蝴蝶发饰，她捡起来放在手心，婆娑了一下，心底一阵惋惜。
沐卿卿叹了口气，将这小巧的发饰收起，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刀，随即朝着张然勾了勾手，“过来。”
张然不敢不从，弓着腰走了过去，沐卿卿示意他把手伸出来，随后眼疾手快地在他手指上割破一个口子，将他的血滴在了小小的发饰之上。
张然的叫声还没发出来，就被沐卿卿捂住了嘴巴：“别叫，你想现在就死吗？”
张然使劲摇了摇头，五官紧紧皱在一起。
下一秒，一团黑气从发饰上冒了出来，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可见这发饰的主人在生前受到了多么残忍的虐待。
而这发饰的主人，无疑就是孙月。
沐卿卿有些不忍地闭了闭眼，小脸上一派肃然，随即还是捏出一张符纸，她轻声催动咒语，完好的符纸在顷刻间烧成灰烬。
“孙月，出来吧。”
张然被沐卿卿的话惊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你说什么！孙月？她真的在这里！？”男人连连后退，想要爬出地下室，一边还不忘摆脱自己的罪名，“孙月，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你别找我！”
很快，这团黑气幻化成一个穿着破烂，头发凌乱的女孩儿，她漂浮在半空中，周身被戾气所包围，双目都变成了黑色。
她直冲冲地飘向张然，张开满是血的嘴巴，声音尖厉：“张然！我还没去找你！你倒先来找我了！”
“啊！”张然冷不防和她的眼神撞在一起，差点叫破了嗓子，就在要厥过去时，被沐卿卿点了穴，又回过神来。
张然连忙一骨碌爬到了沐卿卿的身后，“大师！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