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并肩而立
“梦晴虽非陛下亲生,但左右也是皇族之女,是承文公主,天底下的适龄女儿,几个能比她尊贵了?公子切莫现在糊涂,以后后悔。”
见谢子叙只是拱手,依然是那副浅淡的模样,赵临愈发觉得吃瘪,心道自家妹妹眼光说好也好,说差也差,好在这公子的确俊朗隽逸,年少有为,可差在这公子对她全然无意,而这所谓的全然无意,还极有可能,是因为另一个远远比不及公主的女子。
念及此,赵临真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只想着没什么好多说的了,索性一挥手:“公子,在下事忙,先走一步了,望公子思量清楚,好自为之。”
谢子叙只是一拱手,赵临步子快得很,而谢子叙显然也没有送一送的意思,见赵临的背影消失在远处,他收敛眼神,只道:“看够了没有。”
一线吃瓜群众左承骏从帘后探出头来,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子叙,你可别怪我,我就是一直纳闷,你为何一直拒绝人家梦晴公主?贵为公主,脾气温柔,样貌也好,有何不好呢。”
谢子叙转过头来瞧着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左承骏偷听的愧疚完全消失,索性大大咧咧坐下:“你可别跟我说是想着北境的茉雯,我可是见过的,你在北境时都不怎么搭理人家姑娘,哪怕王爷王妃说你都不管用。”
谢子叙眸光沉沉,倒是依旧未说话,只转过头去,看着门外暗沉的天色。
左承骏却惯是个能说的,他又道:“不过,我觉得茉雯也不错,虽然出身不比公主,但胜在知根知底,脾气也温柔,样貌也好,唔,子叙,你可真是有福气。”
谢子叙闻言却笑:“承骏,我明白了——你定然是欢喜性格温柔,模样漂亮的女子。”
左承骏一愣,思量自己方才的形容,的确就这两点,竟是不知不觉被谢子叙看透了心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也不掩饰:“没错,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温温柔柔,柔柔弱弱,知书达理的女孩子多好啊,如果家世干净,模样漂亮的话,就更好了。子叙,倒是你,你究竟中意什么样的女子?”
谢子叙看着门外的云微微皱眉:“承骏,你以为这天下,将来会是如何形势。”
左承骏思量一二,倒也坦言:“陛下年老,太子……恐怕尚不足以承担大事,朝堂之上各家林立,只怕今后,难免要有一段不太平日子了。”
谢子叙垂下眼眸,只低声道:“我自幼所面对的,便是刀枪剑戟,明枪暗箭;我尚不知在这将来的混乱中,如何保护我身边的人们。若说要我欢喜谁,我希望她与我心意相通,却更希望她能与我并肩而立。”
左承骏闻言愣了愣,咀嚼他话中意味。
此时,却见慕容阔匆匆而来,面色有几分复杂诡异。他停下脚步看看谢子叙和左承骏,方犹豫道:“承骏,咱们上次开学之前,你说有一辆马车停在旅店前面,说有几个姑娘倾慕于我们云云,你可还记得这一回事?”
左承骏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点头:“有的,是个老伯,带着一辆马车……若我未记错,马车的帘子上,似乎印着一个‘吴’字,我当时还想了想,是哪家的‘吴’,但没能想到,时候久了,便给忘记了。怎么,阿阔,为何问起这事?”
慕容阔的脸色更为复杂了,但是全无羞怯之意:“我方才回来时,又有车停在咱们这门口,不过这次是两辆了,其中一辆,驾车的老伯仿佛认识我一般,见了我便唤我慕容公子,接下来说的,与承骏上次碰见的几乎一致……”
左承骏急道:“所以呢?你如何说?”
“正人君子哪里能做这等事,我拒绝了他,请他们回去。但是拒绝归拒绝,我心下又觉得十分怪异……他们如何认得我,如何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为何一而再再而三……”
谢子叙转身,手抚上桌案上的佩剑:“阿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慕容阔愣了愣:“倒也不久,具体多久,也不好说。”
“你在门口时,是否看见郦王世子离开?”
慕容阔摇头:“不曾。”
谢子叙藏剑于身,便往外走:“如此,应当还能追得上。”
左承骏也意识到事情定然有诡异,赶忙跟上:“阿阔,你留下守着这里,还有咱们的东西,我们去瞧瞧。”
少顷,谢子叙衣袂飞扬落在屋顶之上,左承骏紧随其后。
谢子叙略略眯起眉眼,环视探看。
“蹊跷……子叙,你能看到他们吗,我怎么瞧不见了。”半晌,左承骏总算迟疑地问道。
谢子叙眉头紧了几分。
“奇怪了,两辆马车,不算小呢,说消失就消失了,唉,我们白跑一趟,毫无收获。”左承骏嘟囔着。
谢子叙却终于缓缓开口:“消失本身就是收获——短短这一会儿便能消失,说明附近定然有他们接头的巢穴,他们的话和消息都如此准确,想来此事大概是一个局,网的是各家子弟,若我未猜错……这禹州城里,他们的巢穴,还有的是,而他们的马车要去的地方,也还多的是。”
对着那影子都不曾瞧见的东西,他一字一句中,竟隐隐有几分胜券在握之意,左承骏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几年前的北境,面前温雅的公子是那坐在马背上挥斥方遒的少年将军。
“若真如此,这幕后之人,当真是居心叵测……”左承骏低声说着,想了想,又道:“只可惜,如今我们寻不到他们的踪迹,更不必提阻止了。”
谢子叙疏淡的眉目望向远处的浮云:“倒也不尽然。”
“此话怎讲?”左承骏惊诧道。
谢子叙道:“我这些年探查过魏逸名的为人,他虽高傲自负、喜欢予人恩惠,甚至常有胡闹一般的行为,但是,他倒也是正人君子,尤其是对于女子,他虽喜欢逞英雄气概,但向来是怜惜保护,断不可能做出这种送姑娘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