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保住性命
一定还有些其他的什么，比如……莫非谢子叙还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事？
“阿婴。”谢子叙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考。
唐九抬眼瞧他，只哼了一声。
“阿婴，我不杀你，但是有些事情，我要你如实告诉我。”谢子叙一字一句道。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问。”唐九只回一个字，实则内心已经猜测出来了一篇小作文。
“阿婴，我要你告诉我——你是为何来到藏书阁，又是如何发现的机关？”这句话问出来，谢子叙自己头脑之中，已然有了诸多设想。他猜想——
那个一袭黑袍的姑娘，应当与此事不无干系。虽说在他的印象中，那姑娘只有一个凌厉的背影。但是谢子叙深知，这姑娘能看准时机假扮医者进入王府，又恰好知道宫中太子已死的秘密，显然不是个简单人物，对这么一个人来说，虽说藏书阁之中秘辛乃是世间绝密，但若说她能窥得一二，也并非全无可能。而楚婴，与那个姑娘恰好相识，且一来一去，也算是利益相关。谢子叙心中几乎笃信——楚婴出现在这里，定然与那姑娘相关。
不，或许不仅仅是相关。
阴阳机关的开启，还有池水边那孩子的话……
恐怕他们能到此处，也是拜那姑娘所赐。只是楚婴未必肯直接讲出来，要想想办法才好。
念及此，谢子叙眯了眯眼睛，一对眸子如鹰隼般紧盯着唐九。
唐九抬眼对着他。刚刚她脑海里闪过了太多奇奇怪怪难以解答的问题，如何掩饰如何隐瞒，而就在谢子叙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思量的一切都消失殆尽，脑海里便只剩下两个字——就这？
要是别的事可能还要纠结一番，但要是说她今天怎么来的——她误打误撞来的，起源于偷听，全然不知来龙去脉。
实在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反倒是，看谢子叙这一系列反应，唐九确定了——谢子叙对于这个地方，应当知道不少。
不仅如此。
唐九敏锐地察觉到——再进一步想，关于这个地方的某些秘密，或许就是谢子叙不敢杀她的关键。唐九简单思量后长驱直入：“我还以为是什么，其实，关于这个藏书阁——我是从魏逸名那偷听来的。”话音落下，唐九能感觉到，横在自己脖颈前的匕首，有了一瞬间的僵滞。
谢子叙整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此前反复猜测，却万万没想到，楚婴给出的答案竟如此简单，而细想来，这回答却又意外合理，找不出半点破绽。
但是……
谢子叙莫名地并不甘心接受这个答案。
见谢子叙皱眉，唐九继续道：“你应该还记得，我曾偷听魏逸名和苏夜讲话，得知那次野炊被抓是他们告状吧。就是那次，我还听见魏逸名和苏夜说起藏书阁的事，说要找时间进入藏书阁摸索，找机关。当初听见他们的对话，我很是好奇，因此之后更加留意，几次游走于他们寝舍窗外……”
一会儿的功夫，唐九便将从魏逸名那偷听来的，包括他们配钥匙、以及发现西墙面的活动砖，都一一告知了谢子叙。虽说不得不隐瞒了比如那天撞见左承骏这样的事，但总体内容上，可以说是非常坦诚。
然而谢子叙显然不这么想——
他墨眸沉沉，不置可否，只继续逼问：“阿婴，你再想想，当真只是如此么，没有其他事、其他人了？”
唐九经这一问，倒是愣了一下：“什么事？还能有谁？”
谢子叙盯着她，一时倒没说出什么。
唐九一脸困惑。这是什么事啊，说真话还被怀疑，难不成要编个故事给他吗？
她毫不客气地开口：“谢子叙，你倒是说说看，我说的哪里有问题，让你怀疑了？或者，你干脆告诉我，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我给你编，包你满意。”
谢子叙皱了皱眉。坦白讲，没发现什么问题。甚至连楚婴的反应，都找不出半点破绽来。但是……
他没讲出理由来，只道：“此前我们说过的——那个黑袍女子，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那个……黑袍女子？
此言一出，二人四目相对，四下安静了一瞬。
唐九心中暗惊，同时也是一团乱麻——
谢子叙这是怎么个思维方式。这件事和黑袍女子之间有半点关联吗？为什么会牵扯到这一点？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他还没有联想到她是那个女子，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唐九干干涩涩眨了下眼：“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谢子叙垂眸看她，却是淡漠道：“不无关系。阿婴，我对这机关，有诸多猜想，你可愿一听。”
你可愿一听。
多么虚假的发问。明明是发问，却是个陈述句，更何况手里还拿着匕首架在人家脖子上。
唐九敷衍地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谢子叙稍作停顿，似乎在思考些什么：“阿婴，你有没有想过，刚刚在上面，我们忙着打斗，根本没有顾及过机关，更不必说触及它，那究竟是为何，地面的位置却突然迁移？其中关窍究竟是什么？”
唐九将这句话听了进去，但仍只是哼了一声。
“还有，在藏书阁里时，我刚把机关按下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一会儿，地面却突然打开了，机关再度猝不及防地开启，亦是寻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
唐九反驳：“且慢，我刚刚跟你说了，我是先按了大概七次活动砖，这些次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我又按了一次，这一次，刚刚按下去地面就裂开了。我们的不一样，倒不知你能说出什么道理。”
谢子叙迟疑一瞬，随后面不改色：“对，如此，倒是更印证了我的猜想了。”
唐九皱眉：“什么猜想。”
“这里的机关，大概有三种，一种关乎于我们所在之处的开合和变动，一种关乎于周遭灯火的燃起和熄灭，再一种，便是需要我们避绕的明枪暗箭。我们从掉下来，到汇合于此，所经历的东西大差不差。我想你也能意识到——这第二第三种机关开启的方式都很明确，就是当我们涉足于此，它便开启。”谢子叙说的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