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来龙去脉
这二人一前一后,都是一脸心虚,最终,慕容阔悻悻道:“走出去没多远,承骏便说什么都不肯继续走了,他说,我们明面上或许是累赘,但是可以仿效那些射暗箭的人,虽然这种行为毫无光明正大可言,但是或许有一线希望能帮到阿婴。他偏要折返回去,甚至以跳下马背为要挟,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
不得不说,这才是左承骏的做事方法,那种喊他走他就乖乖走了,反倒不像他。
唐九叹了口气:“是我疏忽,没多想一步,还好这次来的人是子叙,虚惊一场,只是承骏,以后千万不要执拗,尤其是紧急的时候。”
左承骏梗着脖子不说话,他如何肯丢下兄弟独自当逃兵?
谢子叙此时吹了声口哨,把那三匹马喊了来,他浅浅淡淡看了一眼左承骏,仿佛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只道:“离开并不等于逃跑,有时候,这也是一种配合。比如说,让你往另一个方向跑,可能是让你关注那边的动静,避免腹背受敌;又或者,是让你让开空间,方便同伴发挥……此时如果你坚持己见留下,很可能反倒打破了配合,带来了麻烦。”
左承骏闻言别过头去,他显然没那么理直气壮了,但仍是不肯说话。
谢子叙笑了笑,他向来知道承骏是什么脾气:“那我就继续解释一下我的问题吧。”
那三匹马儿面对他都很是温顺,他一边收拾马背上的东西,一边说着。
原是他前一天晚上偶然看到了一匹鞍上无人、步履怪异的马,草草一瞧,竟看到了左承骏的号牌,还看到了行李上的血迹,他意识到恐怕发生了什么事,便带上左承骏的马,往这边方向赶来。
他认路,所以这一路过来勉强算是顺利——路上碰见了几位同窗,还碰见了巡查的队伍,再然后,他碰见了另一匹马,那上面的行李中,都标着慕容阔、准确说是原本属于楚婴的牌号,不过这匹马及其上面的物体上,都没有血迹。
谢子叙进一步确认了,恐怕是碰见了麻烦事——承骏的情况差点,阿阔的状况似乎好些。
他便又牵上了这一匹马,往目的地赶来,准确说,所谓的‘目的地’,也仅仅是个猜测——是谢子叙通过他之前给出的路线、出发时间和用马儿与血迹的干涸程度倒退,圈画出了一个大致的范围,作为‘目的地’。
好在他算是猜得准,运气也不错,能够正正好碰上他们三人。
说到这里,谢子叙轻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不过,大概是赶路赶了一夜,头眼昏花,所以,纵然我们相互之间如此熟悉,我的确完全没有意识是你们,我在进入林子前,意识到前面有人,便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方式——我藏匿入林中,只让马儿跑过去。”
唐九最是顶不住旁人说软话,闻言也不似刚才那般和谢子叙对呛,她态度和缓下来:“这事也有我的不是,因为和他二人一同,此前又有似乎来自于同窗的暗箭,我不免过分紧张了,我察觉到有马而无人,此事诡异,便索性无心辨别,直接便动手了。”
他二人各自如此说,左承骏不免又要自我责怪,他这阵子清醒时,几乎都在念叨着责怪自己、反思,全然不似此前那般快活,慕容阔见状赶紧止住话头:“原是我做了蠢事,遇见险情,妄图用这两匹马把敌人引走,后来才发现是万万不能的,只闹出这么个笑话,不过,不管怎么说,阴差阳错,咱们能提前汇合都是个好事。”
几人都点头,谢子叙道:“你们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但是对于来龙去脉,还是一头雾水。”
唐九皱了皱眉,意识到目前她也没有了解全貌,慕容阔道:“承骏需要保持体力,阿婴应当也说不全,由我来讲吧,我碰见承骏比较早,之前的事,他大概也跟我说了。”
唐九牵过慕容阔的马来,一跃上马:“事不宜迟,边走边说吧。还是往刚刚约定好的小山岗上去。”
左承骏却坚持:“不成,若你指的是去那小山岗上放信号弹,我不同意。”
“怎么?”唐九转过脸来看他。
左承骏道:“我觉得我情况还算不错,不必要拉信号弹求救;此外,若是拉响信号弹,书院救援的人来了,纵然只是拉走我,不带上你们,可看我们几人已然聚在一起,也难免有‘违规’的流言。”
左承骏的声音有些虚弱,态度却很是执拗。
谢子叙短暂地盯了他一阵子,却见左承骏一双眼睛毫不露怯地和他对视,谢子叙叹口气,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扎实:“这事由不得你,先去山岗那边吧,我看看你的伤势再做判断。路上辛苦阿阔讲明情况。”
左承骏瘪了瘪嘴,显然他反驳不了什么,一行人便往小山岗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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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阿婴是最后一个碰见你们的,是他料理了那些流寇。”
慕容阔正要应答,唐九却摇头:“也不算料理,只是暂时摆平了这回事。”
谢子叙眉头收紧了一瞬:“这么说,这个麻烦也不能完全排除。看来我们要面临的问题不少。”
唐九看向他:“怎么说?”
“这林子里,不止有一伙流寇,而据我此前得知的消息,还有许多江湖势力,也会为了某些原因介入到这一带,再加上……”谢子叙似乎想起什么来:“那支冷箭,刚刚你们说,这个有可能是同窗所为,这是怎么一回事?阿阔,你继续讲。”
左承骏听他这语气,趴在马背上皱起眉头,却也一时说不出什么。
“嗯……阿婴当时和他们谈条件,让我们先走,我便带着承骏远离,到了一片隐蔽点的地点,我想给他收拾收拾,谁知正在此时,一只冷箭射了过来,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是承骏扑倒了我,他替我挨了一箭……然后我就想爬起来,但是我俩叠一块,起不来,也就都不知道射箭的人是谁,后来阿婴赶过来,把我俩分开,取出箭矢来,我们才发现,那正是书院配发给我们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