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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癫狗之症

书名:书院来了个女刺客本章字数:2040

白侍郎此时此刻满脸怒气。

他原本是一介文官,任职于礼部,向来是文质彬彬的,说话温声细气,慢条斯理,此时却是一腔怒意至于无礼,也不顾谢子叙乃是镇北王府的世子了。

谢子叙却依旧从容,他拱手问好罢了,便放下手来,站在那里自有一番风度。

白侍郎此时没什么理智:“你二人……你二人是何居心,缘何要加害我儿云钟?”

谢子叙眉目浅淡,闻言并不急切辩解,更无被激怒之意:“白侍郎何出此言?我等和白云钟同窗同读,并无加害之道理。”

白侍郎怒道:“云钟病重,你二人却偷偷摸摸,潜入其营帐,不知所做何事,若是为了正事,你们何必如此?图谋不轨,才要避人耳目!”

唐九心下自有一番预料:“白侍郎,您既然说我二人是避人耳目、偷偷摸摸,进而认为我们图谋不轨,那试问,是否确有人看到我二人出入白云钟的营帐?若单纯安一个‘偷偷摸摸’便定下罪名,未免太过莫须有了吧。”

白侍郎哽住,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唐九并不给他思考反应的时间,紧接着便道:“出身世家,无论贫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互相尊重,当是常理,无端指认,有违礼节。若无确凿人证物证,还请白侍郎慎言。”

白侍郎怒目而视:“你……你……”

唐九拽住谢子叙,这便要走:“白侍郎,我二人今日回还,疲惫不堪,也不过饭后去水边溜达小憩,无意冒犯您。借过。”

白侍郎哪能轻易放走这二人,这便一声断喝:“且慢,宁王世子赵琼羽,便是人证。”

唐九顿住脚步,缓声道:“白侍郎,您可确定?”

谢子叙此时道:“白侍郎,宁王世子是皇室之人,非同小可,若以他为人证,此事应需请陛下圣听。”

白侍郎僵了一下,纵然他气到极点,这点理智也还是存在的——断不敢轻易叨扰天子啊。

他正犹豫,却见随从匆匆而来,随从面色紧张,甫一停下脚步,便对白侍郎耳语几句。

白侍郎当即变了脸色:“果然……果然。”

他怒视二人:“你二人,果然加害于云钟。”

唐九道:“白侍郎,还望明示。”

白侍郎怒极反笑:“明示,走,一起看看去,你们做的好事。”

唐九谢子叙并不推脱,这便跟随白侍郎,往那边匆匆而去。

掀开帐子,便看见白云钟躺倒在地面上晕了过去,衣衫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水渍未干,口中还有些白沫。

比起二人离开时的情形,显然更糟糕了,看来最后白云钟抱着头那一番挣扎很是痛苦,这不免让唐九心生恶寒——那四脚小虫竟如此厉害。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公子扶回床上?”白侍郎见此情景,更是心疼地不行,奈何他还有公务在身,此时不容他将衣服蹭上东西,他下意识地往白云钟的方向走,走了几步意识到自己不能亲自动手,便一边骂随从,一边怒视谢子叙和这个楚婴。

那随从哆哆嗦嗦:“大人,不是……不是我们不扶,是公子一经人凑近,就、就要咬人啊。”

白侍郎顿住脚步:“你们说什么?”

那随从道:“大人,我们一靠近,公子就……就要咬人,恐怕是癫狗咬,我们……实在不敢啊。”

毕竟癫狗咬乃是可传人的重疾,几乎无药可医,不日即毙命。

白侍郎面如土色:“怎会……怎会!”

他转过头去看向谢子叙和楚婴:“你二人,给个说法!”

不待他们回答,他又看向随从:“现在他都晕在那了!又不会醒!你们趁着现在,赶快!让公子就倒在地上算什么样子!”

几个随从面面相觑,直到其中一人道:“大人,实在难做,刚刚我们试了,只要一靠近,公子就会突然醒过来……然后……然后就开始咬人……”

“胡扯!”白侍郎骂道:“你忽悠人也该带点脑子!别当我是傻的!”

倒也不怪白侍郎骂人,毕竟,晕在那的人一被人靠近就转醒,这个事的确有点匪夷所思。

奈何随从是真不敢上,毕竟人人都知,癫狗症乃是绝症,不日即毙命,而且死前状况极不体面,更有人说,人虽发病癫狂,状似疯狗,但其内心却甚为清明,盖无法自控耳——这实在是可怕。

相比之下,不听命于白侍郎,顶多不过是被削去职位,驱逐出去,营生没了,但好歹命还在,孰轻孰重,大家还是分得清的。

“大人明鉴,我们几人正是方才试过,才……才做出如此判断,不敢再上前啊!”

白侍郎自然是听见了这番话,但如今他家儿子口吐白沫于地,又被旁人视作洪水猛兽一般,他如何忍得?遂一甩手,拂袖便顾自往前走去。

个别几个随从张了张嘴,到底也没拦着。

而白侍郎走了没几步,便看见白云钟陡然睁开眼,瞪着一双眼睛,陡然从地上跃起,冲着白侍郎就扑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咬。

白侍郎显然没料到这出,这便后退几步,一把年纪了,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白云钟步步紧逼,此时,一个随从及时出手,拽着白侍郎就往后拖了几步。

白云钟被那链条牵制,到底是一口咬在了白侍郎的衣袖上。

白侍郎脸都白了,他又往后挪了几步,双眼瞪着白云钟:“逆子……逆子……你且看看,我是你爹!”

白云钟张着嘴巴空咬了几下,突然抱着自己的脑袋,他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喑哑的声音,却没人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白侍郎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喊着:“摁住他……摁住他!”

随从们面面相觑,到底是出来了一个聪明的裹住自己的手,旁人见了纷纷效仿,如此几人七手八脚地围了上去,好一会儿,才勉强把白云钟按在了地上。

‘勉强’

倒是真勉强,这些人各个有所顾忌,都怕被冷不丁咬到,因此摁地一点也不扎实,白云钟一使劲挣扎,这群人就跟着被迁移,颇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