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绿林汉子
“陛下。”韩文桑叩头：“在返回后，微臣还曾把此事告知其他同窗，周公子、谢世子……他们都应当是知道的，还请陛下明鉴。”
他说话的功夫，赵琼羽站在他身后，僵着脸看向他，不过，很快，赵琼羽的目光转而小幅度地在韩文桑和司徒孟之间游移。
此事倒也不假，周柏齐等人也为韩文桑作证。
老皇帝喝了口茶，他慢慢道：“看来，山匪那边的线索，也就这么断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营帐外，大理寺少卿费言请见：“启禀陛下，有山贼一名，大呼冤枉，声称知道山匪这些天动乱的内情，臣请陛下圣听。”
这声音传进来，赵琼羽不自觉地绷紧了脊背——这实在是事出怪异。
老皇帝准其入内，却见其后跟从着一个紧张兮兮的小山匪，仿佛对这里的一切深感局促。
赵琼羽幅度很小地偏过头去，扫了一眼，脸上划过一丝怪异的神色，但是很快又容忍下来。
那小山匪埋着头进屋，一进来就受到了这许多目光，瑟缩一下，腿脚一软当即跪下。
大理寺少卿费言行礼道：“陛下，轻骑兵营捕获了一名山匪，自称对近日之事有情欲诉，有冤请申，事关重大，微臣不敢擅自定夺，恳请陛下圣听圣断。”
老皇帝叹了口气，心道这破事不知还要拐几道弯，今晚这觉看来是没的睡了。
他不由得瞪了一眼已经自觉站到一旁的赵琼羽——都是这个废物，顶着赵家姓氏做出这种一点不利索的破事，害得他得来擦这个怎么擦也擦不忘的屁股。
“准。”
小山匪哪里面过圣？但想了想自己这条命，哆哆嗦嗦地开口了：“陛下，草民……草民本是桂子林的……一介……山匪，草民叫阿洪，哥哥们都喊我小阿洪。”
他哆嗦了一下，这自我介绍真别扭，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体面的描述山匪。
老皇帝点了点头，小山匪并不敢多看，但能感觉到目光似有重量落在自己身上——他知道那位九五之尊在打量他。
小山匪有些紧张地动了动手指。
“继续。”一旁的齐公公轻声催促。
小山匪肩膀抖了一下继续道：“草民，本是在……在林中安稳度日，直到大约十日前，林子里来了位不速之客，不知凭借什么，竟让我们头听命于他。”
他埋着头：“草民知道这件事，头说要选个年纪轻点的弟兄，要机灵，勤快，脚力也不错，跟着来到的这位大人，当联络人，我们那些……那些绿林汉子！”
他终于想到了自己此前在哪听书说到的一个描述山匪的词语，声音抬高了些说了出来。
“绿林汉子们没得选，只能谁被挑中就跟了去，不明不白做了些事。”
“嗯。”老皇帝点头：“……都有哪些事？”
小山匪机灵得很，正要开口答，忽然觉得陛下这话问的有些怪异，他脑子一转，答道：“很多都是些传达消息、或者杂活，这些事完完全全究竟是怎样，草民也说不上来。草民知道的是，起初，不过是打水、砍柴、打猎、采摘、烧饭、搭棚等小事，这些事，倒是得心应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帐内帐外已经有学子忍不住窃窃私语。
“好家伙，我们苦大仇深的时候，竟然有人日子过得如此滋润啊？”
“还砍柴，合着有人一直在吃热饭啊！苍天啊我一直吃的野果！冰凉的！”
“你关注什么砍柴，你听听，打猎采摘，没准人家吃的是荤素搭配呢。”
“别忘了打水，这不就是一荤一素一汤。”
“还有人给搭棚呢，想想我下雨天都是靠头给身子遮雨……”
……
“只是不出几日，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那位大人频繁指示，让带话给头，每次都是‘借兵’，借兵之后会跟一个数字，从一到三，但这个数，好像并不是指的借的人数，草民怀疑，可能是有三种人数，起初被约定为了一二三的代号。他借了三次一，一次三，具体所做何事，，只知道有一次借一，借的弟兄们悉数返回，其中一位弟兄提了一句‘顾公子真富，哥们几个偷藏了点东西，就够吃一年的了’。”
顾时‘腾’地一下冒了出来，脸上还包扎着呢，也难掩怒气：“陛下，这全书院，只微臣一个姓顾的，微臣的确进林子不太久就接连遭了几波洗劫，里里外外的稍值钱点的都被搜刮干净了，也不知他们是第几波的匪徒！陛下，请您主持公道！”
小山匪抖了一下：“顾大人，兄弟们都只是听命办事，做不得主啊，您可……”
一旁的赵琼羽不知不觉又往边上挪了挪，身形半数藏匿于人群中，他的脸色一点不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这个山匪的后背。
“小兄弟，我说的就是那个幕后黑手！”顾时生气得很，从人群中蹿了出来：“陛下，请您做主。”
老皇帝叹了口气：“莫急，人已在这里了，就是有了抓手，如何害怕清算不了事情？你，继续说。”
小山匪道：“其余几次是什么情况，就不了解了。不过，就在今日，原以为差事结束，可以回去……那位大人却又安排了任务。”
帐子里的人们不禁开始窃窃私语：“陛下都开始安排清场了，还敢有动作？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嘘，先别贸然下定论，他说的不一定是真话。”
小山匪继续道：“那位大人说，马上前往最近一片林子的山匪窝点，一会儿多半会有官兵去那里，所以，要提前给那里的山匪传递答案——让他们说，是在天机书院的两位……两位大人路过之后，山匪才开始失踪的。还交代，若是被官兵问起至于那两位是谁，则回答不知姓名，只知一人身高有八尺，容貌俊朗，举止端方，另一人身材瘦弱矮小，面貌也算清秀，身手凌厉，此二人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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