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父子之忧
镇北王爷一凛眉。
却听那探子颇有几分紧张道:“属下到达的时候,禹州府兵和镇南王府驻兵已经把禹州城团团围住,说是要封城了,纵然我拿出镇北的令牌,也没能进入,不过,属下绕城走了一圈,书院的藏书阁顶端,还是可以看到的,可见书院的房舍还算坚固,少将军更是吉人天相,应当是不会有事的!请王爷宽心!”
谢云霆急得拍了下桌子:“什么叫应当!什么叫应当!子叙的安危,你跟我说应当?藏书阁还在,如何就能确定房舍都好?即便房舍都好,地都裂了,如何能确定人定然无恙?你探了一回,到头来一无所获!”
那探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无能!”
谢云霆实则是个好脾气的主子,这些年来,不曾苛待下属,责骂也是很少,奈何眼下涉及到谢子叙,让他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他便在极短的时间里,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溜达了几圈,脑子里稍稍冷静下来,他又觉得此事有些怪异。
——一来,当年先帝让镇北镇南的先辈盟誓一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按理说这天机书院充满了玄机,其坐落之处定然是精挑细选,怎么就会轻易地动了呢?
——再者,若是禹州当真地动以至于地面裂开,他现在所在之处距离禹州也没有那么远,如何可能只是感觉到轻微的震动?
——禹州地下有不简单的东西,这事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一个秘密。那么,或许,这不是一场地动呢?
谢云霆皱起眉头来,他很快地想到了,谢子叙在祭祖之时,一家三口的那一场交谈。
他意识到,即便这不是一场地动,子叙的处境,恐怕也很是危险。
“禹州府兵和镇南驻兵,连镇北的令牌都不认,可真不得了。”镇北王冷冷哼了一声:“安排下去,都加紧收拾,即刻启程,返回禹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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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叙,你在想什么呢。”见他半晌没有动静,唐九低声问了一句。
谢子叙只道:“在想我父亲。”
唐九叹了口气——也是,王爷今天才离开禹州。
她恍然觉得世事皆两面,寻常时候,她羡慕家庭和睦、父母双全,可到现在这个时刻,事情突然就倒过来了,家庭和睦的,反倒比她这个无依无靠的要平添一些惦记了,全然不像她,说白了就是贱命一条无牵无挂的。
“我们尽快想办法出去。”唐九低声说着:“如果是地动,我们大概可以存一些等他们营救的心思;但如果这震动是和机关有关的,我们就必须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解决问题,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
“是。”
唐九回到了方才交谈的话题:“你那水壶里有多少水?”
谢子叙道:“大半壶。”
唐九思考片刻:“没饭吃尚且能撑个几天,没水喝寸步难行,有大半壶,勉强能让人安心。”
她随后又道:“方才你拽着我出去的时候,我随手抓了一双短剑。其他的,我都没带。”
谢子叙道:“是个好习惯。”
唐九没接他这句带着揶揄和试探的话,只道:“这里一片漆黑,等下去只会困顿于此,没什么变化,既如此,不如尽早试试看吧。谢子叙,你抓紧了我,我试试看。”
她说着,便已经尝试着往外挪动。
谢子叙不免愣了一下,他原是想着这种危险的事情当他来做才是,没想到这位同伴竟然说做就做了。
不过,既然如此,他也只得做好这个‘桩’,一旦有危险,他好把人拉回来。
谢子叙无奈地笑了一下——楚婴,到底是如何养成的这种所有事都冲在前面的习惯?
不过眼下他也并不作多想,他很快地撑起腿来,把脚向下扎去,试图在这个软软的垫子上找到着力点。
“小心一点,抓紧我。”
唐九并不能确定自己现在所在的这堆柔软的‘杂草’外面是什么,于是她只能拽着谢子叙,一点点地往外挪,感觉着快到这一堆‘杂草’的边界了,她小心地探出一只脚去,在外头踩踏了一下。
——是较为坚硬的地面。
——或者说,不能叫地面,是比较坚硬的、好像泥土一般的质感。
“这里是地下,为什么会是土?”唐九皱眉说了一句。
按理说,如果是要建造一个地下的机关,应当把地面和墙面都砌得结结实实,就像上次——天机煅枢纽的第一处禁地一样。
唐九如此想着,又加了点力量,在地面上跺了一下,确定这个地面没有下陷或者下塌,她心里略略安定下来。
“可以站住。”唐九简单地说着:“但是不知道能走多远。”
谢子叙动了动手,他似乎开创了这种方式,作为在黑暗里能够代替‘点头’的沟通方法:“我移动到你现在的位置,你慢慢往外,注意抓紧我。”
唐九也动了动牵着的那只手作为回应。
于是,二人就这么慢慢地往外探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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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一行人动身飞快。
这个行为在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了——毕竟,禹州里天机书院的那位谢公子,可是当今镇北王府的独苗,虽然谣言传这位谢公子那方面不是太行吧,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传宗接代的唯一希望。
不出意外地,镇北王谢云霆被拦在了禹州城外。
非不要并不想和府兵和驻兵起冲突,镇北王一行人足足绕着禹州城快马跑了一圈,却发现那些兵士果真已经在短时间内把禹州围得水泄不通了,饶是一只蝇都飞不进去。
镇北王在马背上深呼吸了一下,到底还是决定找一个口仔细谈谈。
他选了个北口。
手下先他一步去报名号:“镇北王在此,令牌在此,速开城门!”
守城的兵士倒也懂得基本的礼仪,三两步赶上前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随后,双手接过令牌来查验,又很快地还了回去。
“王爷恕罪,仅有镇北王令,不足以开启此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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