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县医院的地下室
“当一个老家伙试图用他们的步行机打你的时候,谁不知道银器是什么?” 查尔斯一边说,一边把围巾在脖子上双圈。
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套,一边对他咧嘴一笑,从技术上讲,步行者仍然是一种武器。我们整个上午都被困在一个又冷又暗的房间里看安全恢复录像,这对习惯了整夜不睡的护士来说是一种极好的折磨,我系上围巾,戴上帽子。
“为什么我们得不到任何很酷的场地,查尔斯?”
他在口袋里摸索着,也许在找他自己的一套手套。“自从几个月前我被雇为县里的一名护士以来,我就没有参加过任何活动。但是,吸血鬼,我们,和其他各种各样的伤员,源源不断从某处进来。医院的其他人并不知道我们把吸血鬼身份暴露的人,留在我们深爱的县医院的地下室里,但是我们下次必须提前得到通知,我也不确定这是怎么发生的,有很多信息我们都不知道,”
我抬头看着他,看得出他戴着围巾,笑得很灿烂,“哇,你这个骗子,查尔斯,伊迪护士是守则的坚守者”
“随便吧,老前辈”,查尔斯笑着把住了大楼的前门。
“你走了以后……”我振作起精神,朝外面走去。
冬天的空气就像是打在脸上的一记耳光,它还能打到我脸上的那部分。我们离圣诞节还有两天,天气很阴冷,几个星期以来,我的发型一直像戴帽子一样,裹着最暖和的大衣,从我自己的臀部到外套里面的三层衣服之间,我可能看起来就像《星球大战》里的贾瓦人,只有蓝色的眼睛在向外张望。
它就在下一个十字路口的医院门前,也就是我们刚出院的病人带着合法处方的美沙酮去交换非法的海洛因和毒品的地方,我不会在晚上一个人去那里,甚至连汽车通道也不会,但是白天和一位男同事在一起我感到很安全,而且,如果我想熬过下午的话,我非常需要咖啡因。
查尔斯边问边双击灯柱上的信号转换按钮,我用脚尖来回摇晃着,看着橙色的停车牌穿过六车道的街道。我知道他在问什么,但我不想重述过去,所以我耸了耸肩,没有碰到他的目光。
“你知道,我被吸血鬼刺伤了,然后男朋友在出城的路上把我甩了。”
“太新鲜了?”
“是啊。”我吸气向上看。
他又笑了,眼睛周围都是皱纹,查尔斯是个好护士,如果我愿意的话,他甚至可能是个更好的朋友,以一种健康的父亲的形象。他在Y4工作的时间比我还长,我忍不住报以微笑。
在过马路之前,灯变了两次,我们都朝两边看了看。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罗纳尔家的门上的铃声响了,当我们穿过门的时候,一张标有颜色代码的标签测量了我们的身高,以防万一。
查尔斯在柜台边点了薯条,我脱下手套递给他我的健怡可乐,我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和同事在工作之外闲逛。现在是我们的午餐休息时间,但它仍然有价值。当我从汽水店回来时,我对他咧嘴笑了笑,“查尔斯”
他说着,笑了,“你只买了它。”
“查尔斯,我们没有足够的新员工来逗我,也许如果有那么多新员工没有死,顺便说一句,没人告诉我,你会有更多的机会。”我跟着他走到最近的一张桌子前,坐在他对面。
“如果我们告诉你,你会相信我们吗?”
我喝了一大口苏打水,想了想,“也许不会,”
“说实话,我告诉过你不要回到那个人的房间。”他意味深长地朝我的左手瞥了一眼。
它背面有个半圆形的伤疤,是我被吸血鬼咬过的地方,除了在寒冷的时候并不疼,但是我们是在隆冬,所以现在是最难受的时候。
他点点头说:“如果将来你可以在明目张胆地警告我可能会死的问题,和用沾沾自喜的方式含糊其辞地警告我之间作出选择,请跟随前者。”
在我上一份工作中,我最大的恐惧就是肺结核患者咳嗽。但是在这里,尤其是在Y4楼,查尔斯和我都在那里工作,有无数的机会把事情搞砸,也许会被杀。Y4楼收治了没有人知道的超自然生物,凡间的生物,吸血鬼的白天仆人,吸血鬼的合法捐赠者,偶尔会发疯的变形者。有时,吸血鬼和护士偶尔约会,结果很糟糕。
一想到我两次死去的爱情生活,想要闲聊的冲动就消失了,在我对面,查尔斯开始吃他的第二份炸薯条,有趣的是,盐和脂肪能对心脏产生非常大的影响,却不能阻止你去吃它们,就像在肿瘤科工作的护士仍然吸烟。查尔斯看着我看着他吃东西,把蛋筒朝我倾斜,我挥手拒绝了他的提议,吃东西还是太早了,即使我醒着,我的胃也在上夜班。
他耸了耸肩,“你确定你不想说话吗?”
“是啊”
查尔斯一边吃着炸蛋筒一边说,“这儿,”他在餐巾上擦了擦手,然后打开外套,伸手去拿衬衫的扣子。
“你在干什么?” 我低声说,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餐馆的顾客在看。
“如果你给我看你的,我就给你看我的。”解下三个纽扣,他开始把布料从脖子上拉出来,“七年前,一次恶意攻击,我的锁骨粉碎了。”
我什么也看不见,他给我看的地方被衣服遮住了视线,但我相信伤疤就在那里。我没有看见,他们也在那里。
我摇摇头,“我不给你看我的,相信我,我的伤疤看起来像是从癫痫症患者身上切下来的。”
查尔斯解开他的领子,把衬衫弄直,“真糟糕,但从好的方面来看,至少你还好好的。”
我在他的托盘上拿了一份炸薯条。
“所以我们现在成了好朋友,对吧?”
我赶紧点了点头,有点惭愧,我多么希望查尔斯和我相处。
“那么听我说,伊迪,所有人都为这次冒险感到兴奋,这不是一个安全的想法,你必须保护自己。你必须记住,对他们来说,我们是一次性的。”
他们就是想杀我的吸血鬼,还有那个离开小镇的男朋友,那时我觉得自己很容易被抛弃,新的伤疤也没能让我不再有那种感觉。
“注意安全,我想和你呆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有一个你这样的成为我的朋友。”
“谢谢。”
“不客气。” 他喝完汽水站起来。
“我们回去吧,还剩下五个小时的录像了。”我们又匆匆忙忙地挤了出去。
“你认为下一部录像会是什么? 我应该多买一瓶健怡可乐。”查尔斯建议说,“埃博拉的一千种死亡方式,还有辐射先生, X射线叔叔的幽灵朋友。”
他跳了一小段卡通舞,我哈哈大笑,我喜欢他们讲解如何通过一步一步地把人们带下楼梯来疏散医院,我甚至不确定Y4有楼梯,我只坐过电梯进出。上帝啊,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结果将是某种可怕的卡特里娜飓风,有些人会被甩在后面,有些人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如果情况再这么糟,我就呆在家里。
查尔斯按下按钮来改变十字路口的灯光,我决定碰碰运气,“那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查尔斯一直盯着街对面的灯光,但我能看到他眯着眼睛看过去,有一个白发蓬松的人从他的雪帽下伸出来,从我们对面穿过六条小巷,来回踱步。起初我以为他只是想保暖,但当他移动时,我能从他的神情看出他生气了。
红灯一变,我们之间的交通就慢了下来,查尔斯和我走下人行道时,另一个人也走下了。我们穿过半条车道时,一辆因红灯而减速的卡车突然开来。我听到发动机换档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那个人也朝我们走来,那声音击中了他,他向前倒在引擎盖上,伸出双臂,好像在游戏表演的胜利中拥抱它,然后它把他发射到空中。
我在路中间停了下来,惊呆了,不敢相信我居然在看人飞起来了。他划了一个弧形,落在地上,弹了起来,滑到了终点,在他身后涂成了红色。半秒钟是撞击发生的时间,另半秒钟是着陆的时间,然后,当所有通过十字路口的正当车辆都停了下来时,尖叫的刹车声,除了那辆一直开着的卡车,它差几英寸就撞到了那人的落地身子上,把他的血溅在轮胎胎面上开走了。
“耶稣基督,”查尔斯说,开始跑去救那个受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