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红衣
墨染转头，果然看到一位衣衫凌乱的女子，正朝着这边奔来。
原来她就是刚才打架的那个人啊！
因为之前的扭打，头发早已散乱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扯碎了好几条。最触目惊心的，自然还是脸上的那个长长地血印。从眉毛，一直延伸到下巴。被伤到的地方，肿的老高不说，就连血液都开始有点凝固了。
看样子，伤的不太严重啊！
“你，你这是……”
长安王刚想要说什么，那边又冲出来一个女人。
同样的衣衫凌乱，一看到脸上有血印的这个，立马嘶吼着冲上来扭打在一起。
“贱人，你竟敢抓我的头发，看老娘不挠死你！”
“住手！”
一声尖锐的厉喝恍若从天边传来。
墨染眉毛一挑，这个女人的底气很足啊！
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火红色的身影朝着这边飞奔过来。因为速度太快，甚至看不清她什么容貌。只能依稀辨别，这个女人的手中竟然握着，嗯，一把扫帚……
“老娘不发威，都造反了吗？滚开！”
一声厉喝，原先还黏在长安王身边的那些女人，赶忙吓得四处逃窜。那些来不及躲闪的女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挨了打。一个个，恍若刷猪般凄惨的嚎叫着，躲避着，却无一人赶上前与之对抗。
眨眼间，原先还倍感窘迫的长安王，已经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翩翩谪仙形象。
只是，在看向这个红衣女子的时候，眼中的崇拜和依赖，更是显而易见。
天啊，这个女人是谁？
好大的魄力啊！
墨染在心中充满疑惑，同样的，红衣女子的目光也朝着林墨染看了过来。尤其是在看到她那副布衣装扮时，脸上的神情更是充满惊讶。以往王爷带回来的女人，多半都是从宫里出来的。或者，也算是有姿色的尤物。
只是今天，看起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和其他女人并不太相同。
“红衣，你来的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御医传人林墨染林大夫。”
长安王才不管两个女人的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只是一个劲热情的介绍着，满脸的骄傲。
“你就是林墨染？那个在帮着皇上治病的御医传人？”
红衣没有搭理王爷的话，而是直接将问题，对准了墨染。
墨染微微皱眉，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无礼。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一直都在想着，能够作为御医传人，给皇上治病的人，将会是怎样的老气横秋。却没想到，林大夫居然这么年轻漂亮。看起来林大夫和红衣的年纪相仿，不过，红衣和林大夫比较起来，却差远了，呵呵。”
红衣的个性很是爽朗，一张口，便喋喋不休的将墨染夸了一通。
记忆中，说林墨染年纪小，和御医传人的身份不太匹配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能够如同红衣这样子，说的毫不遮掩，又并没有鄙视成分的，却是少之又少。不由得，墨染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多了几分好感。
“墨染只是赶鸭子上架而已，能不能治好圣上的疾病，还未可知。”
“哎，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们住在王府中，却是也听说，自从林大夫出现，圣上的龙体已经好了许多呢。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和奖赏，我们又怎么会看不见！”
红衣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清澈漂亮。她的性格有点泼辣，再配上一袭红衣，更显得如同烈火一般炙热。
“林大夫，您真的是御医传人？不知林大夫能不能帮我治疗脸上的伤势。这个贱人出手也太重了，要是将来留下伤疤可怎么好……呜呜……”
说话的，正是之前被抓破脸的女人。
自从红衣出现了之后，这些女人就已经全部退到了不远处。
如今，听到他们正在说关于林墨染的事情，想起脸上那条怪异的伤痕，女人赶忙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这样的场面，一时间让林墨染危难不已。虽然这只是小伤势，根本算不得什么。如果给与她足够的时间和药材，甚至还可以将她的那张脸，搞得比以前还要光洁漂亮。
只是，不知道长安王的想法，墨染并不敢贸然行动。
“不知姐姐的毕生心愿是不是如故？”
在墨染左右为难的时候，红衣那冰冷又不失霸气的声音响起。
听她如此说话，女子的身子，竟不由得吓得一颤。不敢不答：“奴家的心愿，始终如一，从未改变！”
“好！”红衣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既然姐姐始终把王爷放在第一位。那，这件事想必也会依从王爷的旨意吧？”
红衣一句句设下的圈套，没多久便已经将女人绕了进去。只可惜，如今的她，对此已经茫然不知。
“那是当然。”
红衣嘴角上扬，冲着长安王问道：“王爷，您的意思如何？”
说话间，包括墨染的其他人，全部把目光，朝着长安王的脸上看了过去。
适才面对这些女人还避之唯恐不及的长安王，如今却是一脸的淡然：“爱妾的姿色妖娆万千，虽养眼，却始终是本王的心头大患。像爱妾这么美貌的女人，万一哪天迷到了另外的男人，那可如何是好？”
长安王说着，一手撑额，一脸为难的模样。
周遭的其他女人，听到这样的话，早已气的七窍生烟。
这个女人妖娆万千？
啊呸！
那女人的心咯噔一下，却泛起了甜蜜。
“王爷放心，奴家此生挚爱只是王爷，别的男人，休想靠近奴家一步！”
“那固然是好的，爱妾这般说，本王怎有不信之理。”长安王目光灼灼，视线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满是恋爱的，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看这道伤疤，虽狰狞了些，配上爱妾的姿色却如锦上添花一般。依本王看，这道伤疤和你也算缘分，就留着吧！”
一语毕，众人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均回过神来，忍不住偷偷窃笑。
“啊，王爷，这……”
女人慌了。
要她一辈子顶着这张难看的脸生活，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啊。
“怎么，本王的旨意你敢反驳？难道，刚才说的挚爱，都是哄骗本王不成？”
长安王的脸色瞬间冰冷，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反驳的借口？
明知被算计，却也无力回天。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但每每想起，墨染还是忍不住偷笑。
尤其想到长安王，在面对那些女人时，脸上的无奈神色时，更是觉得分外好玩。
真没想到，看起来如谪仙一般的男子身上，竟然还有这些有趣的事情。
“你在笑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长安王的脸上，已经涌现出了淡淡的黑云。
这个女人，从走进王府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甚至就连饭桌上，还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就算是用脚趾头，基本上也可以想象出来，这个女人一定是为了那些小妾的事情。
“没什么啊！”墨染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样子，简直单纯极了。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分明让人有种，想要将其生吞活剥的冲动，“只是墨染觉得，王爷身边美眷如斯，让墨染好生羡慕呢！”
听到这样的话，再看着林墨染那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长安王握着筷子的手，几乎都要发白了。
告诫自己忍了好几番，才终于将心头的怒火平息下来。
淡然开口：“哦，是么？个人魅力如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家伙真是好不要脸，居然能把后院起火说成魅力使然，真正是自恋到了极点。
面对这样的自夸，墨染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林大夫，味道可还可口？如果有不满意的，红衣差人再帮林大夫准备。”
说话间，一袭红衣的女子，已经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了过来。在她手中的托盘上，还有一个雕刻着精美雕花的碗盅。光是看到这精致的器具，便已经让人大饱眼福了。
心中疑惑的同时，红衣已经将碗盅的盖子打开，一阵清香淡雅的气味，缓缓释放出来。
是菌类的香味。
淡雅，又不失清新。
“怎样？林大夫可还满意？”
红衣巧笑嫣兮，整张脸更灿烂无比。
墨染的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说话，只是用勺子轻轻搅动碗盅里面的菌汤。
看着清淡的汤水，从勺子上缓缓流下时，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加灿烂。
“怎么，汤羹不如意？”
对面的长安王看林墨染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一郑重起来，一脸疑惑的看向红衣。
对此，红衣更是不明所以。
“王爷不要误会，汤羹的确很鲜美，只是，墨染不能喝。”
说话间，竟将这碗汤羹，推到了一边，再不碰一下。
听闻此话，长安王脸色一变，厉声呵斥：“红衣，怎么回事！”
林墨染可是御医传人，对于饮食颇为讲究，一定是汤羹出现了问题，否则怎么会一口不喝？
红衣吓得赶忙跪倒在地，一脸的惶恐：“王爷恕罪，红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这汤羹，是王爷一直很喜欢的，厨子和侍女也都是心腹。长久以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出现，请王爷明鉴。”
一番话说得着急，却也是实情。
菌汤本就是长安王的挚爱，每晚必定要喝一点的。
谁想，林墨染只看了一眼，便一脸嫌弃。
这让长安王不得不紧张。
“王爷莫要错怪好人，这汤羹，的确没问题。”
林墨染如此说，红衣长松了口气。虽然她深得王爷器重，却也不代表，她就不会遭受危险。刚才在王爷眼里，涌动的，分明是浓浓的杀意。
“那是怎么？莫非，只是因为林大夫不喜欢？”
这句话说出来，就连长安王自己都不信。
“自然也不是。”
墨染笑笑，将汤羹里的勺子又搅动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