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节
萧家人道了别，临行看了一眼四周，笑着假装埋怨道：“你看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上哪里遛弯去了，还没回来，这么快就黏在一起不舍得分开了。行啊，我也不等她了，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李芳一家上上下下二十几口子的人，许云叹了口气，刚才脸上的笑意已经褪去，换上一副愁容，回头见萧翰不知何时已经从饭店里走了出来，知道他是去把账结清了。
“花了多少钱？”
萧翰淡淡的一笑，安慰许云道：“这小地方，花不了几个钱。”
许云指了指不远处的几栋新楼，“咱们的新房子就在那，没几步的路，你们难得回来一趟，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将来再回来，也认识自己家。你们站这等我一会儿，我尿急，进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出来。”
许云反身回了饭店，没一会儿功夫走出来，脸上的神色就更不好看了，在前面领着去新房的路，只是脚步却没有早上出来时的那么轻快。
小镇没多大，吃饭的饭店和新房也就五六分钟的脚程，走进一个楼栋，“我们买的二楼和三楼，我和你爸年纪大了，住二楼，你哥和新嫂子就住三楼。”
房子的门大开着，里面有装修工人在里面忙活着，萧楠走进去，看了一眼这个三室两厅的格局，虽没有装修完，但是也看得出大致的模样，这样的房子，在她家，曾经是遥不可及的梦，而如今一买便是两套。
简单的转了一圈，几个人便从新房子处走了出来，箫云山坐在电动三轮车上，等着萧翰几个人。
“走吧，咱们先回家，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030 他的偏袒
箫云山载着三个人，要出镇子的时候，远远的看见萧宏博和李芳，李芳拉着萧宏博，萧宏博有些腼腆的脚步有些发滞。
再一细看，看见他们头上的匾额，是一家旅店。箫云山按了闸，屁股刚要抬起来，一副要叫住自家儿子的架势，许云忙按住了箫云山的肩膀，看着箫云山回头看她一眼，许云对着箫云山摇了摇头。
箫云山犹豫着屁股又坐了回去，手把一转，车子换了个路，往家里开回去。
到家下车，几个人进了屋，箫云山的负着手，脊背比以前看上去弯了几分。
许云嗓子有些哑的说道：“都坐下吧。”
“妈，你嗓子怎么哑了？”萧楠听着许云说话有些吃力，关切的问道。
许云没说话，就有眼泪掉了下来，箫云山又卷了根旱烟，许云抹了一把泪，“一顿饭花了五千多块，妈能不上火吗！”
又哽咽了几声，“你哥终于能结婚了妈虽高兴，可是花这么多钱，妈心疼。”
许云又看着萧翰道：“妈看出来了，你是个好孩子，妈今天也就掏心窝子的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咱家的条件你也看见了，当初楠楠出事的时候，你家给拿了一百万，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我不知道这一百万在你们城里是啥概念，可是在我们这地方，那就是天文数字，你看我们买了两个房子再加装修还是有不少剩余的。”
“我们是穷怕了不假，可是也是考虑着人言可畏，不想两个孩子一个打光棍，一个守活寡。可是事后呢，我和她爸也后悔过，担心你人品有问题，会对我们家楠楠不好。虽然咱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妈看的出，你这个孩子有心。”
“但我和她爸呢，不能因为你有心，就什么事情都让你们吃亏。本来我们老两口也是想着，若是将来你对楠楠不好，二楼那房就留给楠楠，将来也有个退路。谁想，李家也是狮子大开口，要了房子还要了钱，这房子答应了人家，妈是没办法给你们了，但彩礼的十万块和办酒席的钱，妈不用你出，我们手头上，剩下没花了的钱，我照着房子价折合给你们，你们看咋样？”
许云一口气说了许多，萧楠看着许云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若说当时的自己没怨过许云的决定那也是假的，怪她为啥非要自己嫁给一个强奸犯，可是如今，萧楠对许云当时的坚持，还是心存了感激的。
萧翰手里夹着一根烟，没有回答许云的问题，而是对一旁的萧楠说道：“你出去给妈买点儿去火药，要不到了明天早上，准说不出话来。”
萧楠听了萧翰的话，赶紧站起身，听话的走出了门，去村口的药店给许云买去火药去了。
几个人看着她走了出去，萧翰吐出一缕烟气，看着两个老人，下颚动了动，“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说，你们在不了解我的情况下就将萧楠嫁给我是对的。如果你们认为不缺吃，不少穿，有车有房了，萧楠就叫幸福，那我今天可以告诉二老，这样的幸福我能给。”
箫云山盘腿坐在炕上，烟吸的更重，眉头紧锁着，一言不发。
许云埋着头，刚开始的几天，凭空飞来的一百万确实让她高兴的好几天都睡不着，可是热乎劲一过，她心里和箫云山一样，对萧楠的愧疚感，总是压在她的心口。
“可是如果事情再重新来一次，我相信你们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比较牺牲一个人的幸福，来成全大家伙，怎么算，都是一笔划的来的买卖，是吗？”
许云没想到萧翰会说的这么直接，脸臊的一阵红一阵白。
“当初我是怎么说的？现在可好，老了老了，我这张老脸，既没有脸面见女儿，也没脸脸面见姑爷。”许久都不说一句话的箫云山突然对许云斥责着，因为激动，一口烟呛到了嗓子眼，咳嗽了好几声。
“其实一个会亲家，李家虽然想见见我们，可是也并没有到非见不可，影响亲事的地步，最主要的，还是您想见见我，看看我的为人，若是好了，你心里也就不必整日悬着，觉得对自己的女儿有愧；再看看我的条件，是否能不错，若是可以，除了防老钱，就都留给大哥，若是不行，再做打算，我说的对吗？”
许云本想否认，多少给自己留些脸面，可是抬头看见萧翰炯炯的目光，便没了说谎的勇气，尴尬的点点头，目光触及到箫云山的时候，看见箫云山正涨红着脸瞪着自己，许云知道，若不是看着萧翰在的份上，箫云山一定会因为她的自作主张，和她闹起来。
萧翰弹了弹烟灰，看着两个老人的样子，便没有继续揭开许云的那点儿小心思，说起来，萧翰倒是能理解，老辈人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过好在，这两个人，并非心里完全没有萧楠。
“钱，给你们的，就是给了，你们愿意如何支配那是你们的事，也不用试探性的问我们的意见，萧楠的后路不用你们管，既然落在我的手里，就算有一天我们离婚，我也会给她铺好了后路，用不着你们二老操心。”
萧翰将烟头扔在地上，瞟了一眼许云的方向，“今天我在酒桌上的话依旧算数，只是你的心思别让萧楠看出来，她经历的少，又太过信任你这个当妈的，自然不会想到你的算盘全打在了她的身上。既然她嫁给我，就是我的女人，我这个人有自己的原则，谁都没有权利惹我的女人伤心，就算是她的父母也不行。”
“不是我这个当妈的非想算计自己的女儿，只是宏博这孩子，人老实，又没什么文化，不比楠楠，有文化不说，还是个女儿家，你说的都不假，我其实是偏了心的，也知道楠楠这孩子心软，今天这事让她看着，她就不会和她哥挣，被你看透我也觉得挺没脸，难得你不和我一般见识，可是楠楠毕竟是我们的亲骨肉，若是一点儿不心疼，不愧疚，那是假的。”
许云哑着嗓子说着，即是心里话，也逃不开为自己辩白两句的嫌疑。
“若是你们真的对她没了心，今天我也不会继续坐在这，早就带着她离开了。”萧翰也不想继续与许云为难，只要她日后不做伤及萧楠情感的事情，其他的，他便也懒得多管。
许云正想再解释几句，便看见萧楠从门外进来，将药盒打开，取出两粒药，又将一杯水递到许云的手中。
“妈，快点儿吃吧。”
许云接萧楠手中的水杯时，手指故意的半握住萧楠的手，“楠楠，妈也是迫不得已，你不会怪妈吧？”
萧楠还以为许云还在说让她嫁给萧翰的事情，晦涩的笑了一下，摇摇头，“不怪了。”
许云点点头，接过萧楠手中的水杯，喝药的时候，眼睛对上箫云山的眼睛，有些胆怯的低下头，没敢看自己的老头子。
村里没有什么消遣的事情，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萧楠和萧翰已经回到屋里躺下，听到门外大铁门的声音，知道萧宏博回来了。
没一会儿便进了屋，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两个人能清晰的听到箫云山的训斥声，“你两还没结婚呢，这刚见几次面，就光天化日的跑到那种地方也不害臊，没几天就要结婚了，就这么猴急的等不得？”
许云阻止道：“哎呀，反正都要结婚了，说不定还能早点抱孙子，宏博，别听你爸的，快点儿睡觉吧。”
###031 我们算什么
萧楠和萧翰两个人平躺着，一人盖着一侧的被角，都睁着眼睛，没有睡意。
萧楠侧了侧头，看着萧翰，心里多少还是介意萧翰对自己家人的看法。
感受到萧楠的侧目，萧翰微微转头，看着萧楠观察着自己的目光，伸手在她的眉心处抚了抚，“你就这么个小人，肩膀能扛的就那么点儿东西，思虑在乎的太多，只会成为负担。”
“萧翰，你说我们两个到底算什么？”
“我不讨厌你，可是我们两个的结合也与爱情无关，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吧，如果你遇到合适的，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什么时候想要自由身，和我打声招呼就行。”
萧楠看着萧翰说的平淡，可也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他对她终究是没有男女之情，而自己一厢情愿攀升的感情，让她感觉有些无力。
“那如果我不想离婚呢？”
“你若是不在意，我就无所谓，可我还是劝你，我能给你的除了经济上的丰衣足食，其他的，便什么都给不了你，可人，并不会因为吃饱穿暖了，就会满足，欲望是无限的。你还年轻，早晚需要找一个知冷知暖的人陪你过一辈子。”
“那你呢？你难道不需要找一个知冷知暖的人过日子吗？”
在萧翰的眼神里，萧楠就如同透明的一般，他的目光幽深的不知道落在了何处一般，那空洞的笑，不像单纯的解嘲，更似对所有一切的无谓。
萧翰闭上眼睛，头正了过来，在萧楠以为他不打算和她聊下去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这个人，就适合一个人生活，注定要孤独一辈子。”
萧楠最后看了一眼萧翰这近在咫尺，却心隔天涯的距离，熄了灯，任凭黑暗将所有的距离都冲淡。
接下来的几天，每日清晨醒来的时候，萧楠都发现自己总是窝在萧翰的怀里睡，即羞臊，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留恋。
萧楠整日陪着母亲准备结婚的事宜，而萧翰则自己打发时间，很多时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沿着萧楠之前带过的路，登山远眺。
临到结婚的前一天，大屋变成了新房，箫云山和许云商量好了，在新房下来之前，大屋就让给新人，老两口去小屋睡。
家里没了地方，萧翰主动提出和萧楠去镇上的旅店住宿，等婚礼结束，两个人就回去，不再逗留了。
实际情况不允许许云和箫云山挽留，总不能让他们老是去住旅店，虽不舍得他们走，但也只能点头应允。
于是当晚萧翰和萧楠便去了旅店住，旅店虽有喷头，却并没有热水，但萧翰还是进了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下身裹着一条浴巾，因为有些冷，便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按开床头的遥控器，看着没有几个台的小电视打发时间。
萧楠也想去冲个澡，萧翰对她道：“里面没热水，你会感冒的，要是实在想洗，出了旅店向右二十米，有一个公共浴池。”
萧楠还是蛮怕冷的，便听了萧翰的建议，去公共浴池洗了。
等回来的时候，看到萧翰依旧在看着那个无聊的电视节目，只是自己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礼盒。
“这是什么？”
“刚才陆川过来了，这是我让他给你带的礼服，明天你哥的婚礼，你也不能穿的太随便。”
“陆川已经到了？”
“他是来帮着弄婚礼的，婚礼一结束咱们就去赶飞机，明天傍晚就能到家了。若是你还想继续留下来待几天，你可以继续留下，等你想回去的时候，我让陆川来接你。”
萧楠摇摇头，“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回去，你也看到了，哥一结婚，家里也不方便继续住了。”
萧翰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明天还要起早，早点睡吧。”
他们所住的房间是一个房间，两张单人床的那种，所以上床睡觉这件事，变得没有那么别扭，可是对萧楠来讲，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上床熄灯，只是镇上到了晚上依旧有路灯，并不严实的窗帘，靠街的窗户，让萧楠即便是在熄灯的房间里，也能看到萧翰阴影下的轮廓，还有他露在被子外的半个上身，结识的肌肉，泛着淡淡的光，起伏的胸脯呼吸是那样的沉稳。
萧楠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花痴一样，掐了自己一下，马上闭上眼睛。
早上很早的时候，萧楠便听到萧翰起身洗漱换衣服的细碎声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四点多钟，两家订的是八点接亲，收拾一下，再回家招呼婆家人去女方家接亲，时间就差不多了。
萧楠也马上起身，跟着萧翰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打开萧翰给他订的礼盒，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将里面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那柔软的丝质感，让萧楠有些爱不释手。
萧翰将身子转了过去，“我不回头，你换上吧。”
那是一件淡蓝色的，长至脚裸的长裙，层层的飘逸感，让萧楠看上去仙气十足。
礼盒里还有一双白色的尖嘴鞋，萧楠穿在脚上的时候，看上去高挑极了。
萧翰转过身，走到萧楠的面前，“坐下吧。”
萧楠听话的坐下，萧翰用几根修长的手指，随意的将萧楠两鬓的发丝揽起，手指随意的动了动，一个好看而简单的发型便呈现出来。
“你还会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