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灯塔探险3

大多数欲望旺盛的吸毒者都没有高质量的数码相机。我试着读出他的声音，但除了像他喉咙里布满沙砾那样深沉粗糙的声音，我一无所有。

“我在楼上，”他继续说道，“我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疯狂的嘈杂声，我想可能是警察什么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以为我可以从我进来的地方出去，但是我看到了你在那里，然后我看到了窗户，可能就在你看到窗户的同时，我…我很抱歉，如果…嗯，你显然还好。”，我知道这个难以置信的长句子有很多毛病，但是我没有头脑去分析它。 

我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你是谁？”

他的剪影开始来回微微晃动，“那要看你是谁了，”他简单地说，“见鬼，现在连我都不知道我是谁。”

我摇摇头，“我先问你，”

他叹了口气，又把手伸进口袋。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他拿起相机，把它照在黑纸上。

“福雷，”我朗读着闪亮的白字。“制片人、摄影师，表演家”我弹开了卡片，只有一个S市的地址。 我抬头看着他，看着他那看不见的脸，“你是西海岸人还是什么人？”

 “他妈的不行。”我把卡片塞进口袋，感到力量又回到了骨头和舌头上。我很高兴我所有的勇气都没有抛弃我，

“嗯，福雷，我有一种感觉，无论你们今晚在这里做什么，你们都是在没有我叔叔许可的情况下做的，我叔叔是灯塔的主人。” 现在轮到我笑了。

“瞧，我不在乎。我不会举报你的。我自己也不该来。在你遇到麻烦之前，赶快把你的船员集合起来，离开这里。”那个人，福雷，停止了摇摆。

“只有我，”他重复道。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了，他语气的变化让我警觉。

“是的，”我慢慢地说。“我听见你在楼上，我正要走出窗外，却看见有人从我身边走过。外面一片寂静。他在黑暗中蹒跚而行，走近我。我真希望能正确地看清他的脸。”

“你确定你看到了什么吗？”他问道。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问题，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是的，我看见有人了。有人从窗前走过，向上帝发誓。”

“有人和你一起去吗？”我摇摇头。他把灯举起来照在我脸上。

“对不起，”他说，听起来一点也不难过。

“不介意吗？” 我忍不住笑了。

“你刚刚闯进我叔叔的灯塔。”我意识到，开始挑逗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可能不是最好的办法，尤其是当你还没有看到他的脸，你们一起呆在一个黑暗的、可能被遗弃的灯塔里，但是……

他挺直了身子，挡住了月光，伸出手来帮助我。 他一点也不高，大概1米75，我犹豫了一下，他把我扶了起来。当我看到他的身高和重力发生变化时，我有点动摇了，几秒钟内他就用双臂抱住了我。他刮完胡子后有股老香料味。

“你还好吧？”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终生网络》里演了一部坏剧。他问。他的脸离我的脸不远。我当场转过身来，背对着窗户，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的脸。也许我在等一个长胡子的秃头男人，但他根本不像那样。

他的下巴又宽又圆，完全可以接受。一抹小胡子在他的上嘴唇上留下痕迹，他的下巴被脏兮兮的胡子遮住了。他有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眉毛像魔鬼似的弯成拱形，低垂在额头上。一圈简单的眉毛装饰着他的右眉。这是一个非常90年代的样子。显然是个合我心意的人。

他让我想起了小罗伯特在他吸毒的日子里，他看着我，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充满了激情。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几乎为他也是个长相不错的人而高兴。他一直盯着我，过了一段时间，我感到有点紧张。他笑得很慢，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太好了，”他说。我小心地看着他。“我不会。”他撅起嘴唇，似乎在想着这件事，尽管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终于问道。

“我们在海滩上燃起了篝火。我厌倦了和青少年在一起，想来这里。我小的时候叔叔从来不让我来这里。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只是离开了。”当我自己提到拍摄时，我惊慌失措。我的照相机！我弯下腰，把它拉到我面前。我打开灯，灯光闪烁，然后稳定下来。 我看不见镜头，但福雷抓住它，把它举在灯前。

他凝视着它，皱起眉头，轻轻地把它放回到我的脖子上。“当你撞到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把我的摄影机弄坏了呢。”

我立刻感到内疚，尽管这是他自己的错，他看着我的脸继续说：“你是对的。”

“谁在乎呢？”我本想说点别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种感觉，我本可以试着让他好受些，这时从上面又传来一声巨响。我呆住了。我能感觉到他也冻僵了。我慢慢地看着他，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你确定你是一个人来的？”他低声说。他不得不再问一次，这让我不寒而栗。

“你呢？”我回答。他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使劲咽了下去。我们俩都听得很用力，像死人一样。我的心开始狂跳。这个福雷真的是一个人吗？也许这仍然是犯罪宫，他把我困在这里，而大个子们做所有的工作。

他身上有一种不确定的危险气氛，尽管那可能只是他的情况，或者是他那蓬松、凌乱的黑发和拜伦的习惯性举止。福雷抓住我的目光，摇摇头，好像是要警告我。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把身子探进我的耳朵，嘴唇在我的耳垂上蹭来蹭去。一接触到它，我就觉得像是微弱的闪电在我的皮肤上炽热地穿透我的头部。 那种感觉让人分心。我闭上眼睛，很享受。

“你百分之百肯定这里没有其他人和你一起来吗？”他低声说，他的低沉的声音和静止的声音一起沿着我的脊柱在波浪中行进。即使有人跟着我，他们也不可能在我之前进入灯塔。见鬼，如果福雷不从窗户进来，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我暂时把那个问题放在一边。

砰的一声继续响着，我又看了看窗子，开始不由自主地朝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