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刚

我开始朝我的车走去，然后一个人影从大楼的拐角处走开，吓得我差点心脏病发作。

“安琪，”那个人影说，我花了几秒钟才认出说话的人。

“天哪！李刚？”他走近了。 

“是啊，对不起，”他说。 

“吓死我了，”我说，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脉搏。“我知道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不可能漫步到前门。”李刚因多次谋杀而被通缉。是的，他杀了那些人——都是僵尸——但是他被无情的马丽医生操纵得相当厉害。她说服他，必须根除“僵尸威胁”，杀死已知的僵尸将是一件美好而高尚的事情。十年前，他亲眼目睹一只僵尸杀死了他的父亲，这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马丽掌握了这一情况，便利用这一点操纵李刚。真正可悲的是，她只是操纵李刚成为连环杀手，因为她想让僵尸前往她自己搞砸的研究。

我盯着他看。当我第一次见到李刚时，他看起来就像是隔壁那个典型的男孩——又高又瘦，一头蓬松有点自来卷的头发，鼻子上散布着雀斑。在他被操控之后，他把头发染成红色，扎成刺状，穿着各种各样的穿孔，穿着骷髅头装饰的衣服。但是现在他看起来…很普通。深褐色头发，保守而无趣。卡其色裤子、深蓝色马球式衬衫。甚至雀斑也不见了，有的被漂白了，有的被藏在一层化妆品下面。我多看了他两眼“你好吗？”我问，

“我很好。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连环杀手，当我被追捕的时候，我可以做到最好。” 

“我想还没有人想出什么绝妙的办法来让你摆脱这一切，是吧？”

李刚呼气，摇摇头：“没有。永远不会被合法地清除，”他说，对自己的声音有点后悔。 

“如果能恢复城门的头像，也许是个小小的功劳。可以抵消一部分罪过，这对你和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在与马丽医生的惨败后，我坚持让罗叔叔从她的实验室里找回僵尸的头部，希望有一天尸体可以再生。

马丽医生做过一次，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我没有听到关于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我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点，想马上核实一下。李刚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我看得出来他有罪。

“谢天谢地，罗叔叔一直让我逃避法律的制裁。”

“但你不能永远隐藏，”我指出，令我惊讶的是，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事实上，我可以，”他说。“不过，这里没有。我今晚要离开这个国家。罗叔叔把我安排在一个小县城。新身份、假身份证什么的。”

“哦！”我感到一阵强烈的失落感。我肯定把李刚当作朋友。当然，他真的很想杀了我，但后来我被马丽医生绑架时，他帮我逃了出来。“小县城，是吗？”我努力争取微笑，努力为他高兴。这确实是唯一有意义的选择，罗叔叔当然有足够的资源来实现它。“那太棒了，”我勉强说，然后咬了咬我的下嘴唇遇到了他的眼睛。“你还会回来吗？ 我的意思是…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我不知道，”他说，脸上的表情突然阴郁起来。“罗叔叔和我谈到了这件事。我要做一些整形手术。他做了个鬼脸，揉了揉眼睛。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冷静下来。” 

“是的，这很难过，”我同意了，然后叹了口气，“我会想你的。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几乎没有见过你，但是我一直都知道我能看到你…现在你就要离我这么远。” 

“这就是我要来道别的原因，我真希望你能在我走之前出来见一面，”一种温暖的模糊的感觉在我心里掠过，他在这里等着。

“谢谢，”我说。 

“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也许你可以写信。我的意思是，使用你的新名字。”我皱了皱眉。“你的新名字是什么？”

“詹天佑，”

“不，听起来好不习惯。”我笑了。 

“是的，这很奇怪。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抱怨什么，”他耸耸肩说。“罗叔叔真的帮了我的大忙。 

“嗯，他欠你的，”罗叔叔就是那个杀了李刚父亲的僵尸。当然，这是在李刚的父亲因为 罗叔叔和她老婆上床而杀了李刚的母亲之后。是的，多么戏剧性的僵尸肥皂剧。

“他欠我的，”李刚同意了。“但欠债和付钱是两回事。”

“哦，妈的，”我叹了口气，对这个主意感到震惊。“我甚至从未想到过这一点。哎呀。”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该死。是的，我想那会容易得多。”

“没错。”他对我笑了笑，给了我一个拥抱，“我必须离开这里，否则我就赶不上飞机了，”

我紧紧地搂着他，紧紧地拥抱着他，但我努力忍住不哭，结果还是没忍住：“你要小心，”我抽鼻子说：“你最好写信。我想要明信片，该死的。”

李刚捏了我一下，吻了我的脸颊：“别担心，亲爱的，”

我终于放开了他，擦了擦眼睛：“你最好赶快走。”

“好的，在通过机场安检之前，我会汗流浃背。有人向我保证，我不需要担心，但该死的。他咧嘴一笑。

“如果你被抓住了，我会揍你的，”我答应着，重复着他的笑容：“好好照顾自己，” 

他又吻了我的脸颊：“我得跑了，安琪，保重！”

“永远保重”我轻声回答，他转身急忙向一辆等候的汽车走去。有没有可能同时为某人感到快乐和悲伤？我叹了一口气，我朝我的车走去，快乐和悲伤…但最大的是悲伤。

我跑回家，洗了澡，换了个妆，甚至花了20分钟左右的时间在我的头发和化妆上，对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我还确保喝下半杯冰沙，让我的皮肤发出“是的，我真的活着”的光芒。没有什么比灰色和腐烂的肉体更能杀死一个漂亮的外表了，在我和尼克的辅导约会之前，我去过二手货商店，在寻找一套合适的、时髦的服装去参加美食节的时候，我的资金不会超出我可怜的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