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凌鸿轩
“陛下,凌宰相求见。”
小六子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都躺在床上准备歇息的云帆,只好起身穿衣。
过了一会,一名身高九尺,年过六旬的浓眉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看上去精神抖擞,若是不说,绝不会有人觉得其已至暮年。
“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你是来为那些世家求情的,现在就可以退下了。”
凌鸿轩明显一愣,显然没料到云帆会如此直白。
凌鸿轩深吸口气,沉声劝道。
“陛下,老臣的确是为世家之事而来……”
“那就回去歇息吧。”
云帆端起茶轻泯:“小六子,送凌大人出宫!”
“你!”
凌鸿轩难以置信的看着云帆,眼中闪现出丝丝杀意。
“陛下……您当初继位,老凌家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凌鸿轩拱手,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凌家家祖乃是大铭帝国开国大将凌霸天,凌霸天可谓是一代传奇,辅佐了大铭帝国足足五代帝王。
而凌家也因此在大铭帝国盘踞了整整三百年。
甚至于每一代的皇位之争,都能看到凌家的影子。
而到了云帆继位,凌鸿轩这个家主更是彻底成了“九千岁”
在云帆重生之前,前身可以说完全就是个傀儡!
一个任由凌家、武威王争夺的傀儡!
思绪闪过,云帆心中冰冷,杀意渐起。
“你在威胁朕?”
云帆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凌鸿轩面色一凛,变了……果真变了!
“不敢!”
“既然陛下不准……那……老臣退下了。”
不等云帆多言,凌鸿轩便退了下去,云帆眼神微眯,狂!
比他还狂!
但,比他狂的人都死了!
“小六子,宣牧司陵来见朕!”
…………
京城,东城区,凌府。
“家主,这云疯子,当真是如此说的?”
“还能有假?”
一老头身披黑衣,与凌鸿轩席地而坐。
老头脸上的皱纹狰狞可怖,身高还不到凌鸿轩的脖颈,看其双眼就知是阴狠毒辣之人。
“这云疯子也不知是又吃错了什么药!”
凌鸿轩发泄般的将酒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
“竟然将武威王那老家伙一锅端了,害我布置许久的计划全都付之东流,真是可恶!”
武威王之前虽手握全国兵马,但其党派内部,却是被凌家渗透严重。
许多世家明面上是武威派死忠,实际上却是凌家的眼线。
“家主勿慌。”
黑衣老头一挑眉毛,手肘放在桌上,道:“武威王被杀,对咱们并不是坏事。”
“虽然如此一来,咱凌家就要独自面对那云疯子了,但他一个傀儡皇帝,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就怕这云疯子联合其他亲王,对我等不利啊……”
“家主聪慧!”
黑衣老头脸上的阴狠瞬间变成掐媚:“您真是高明,既然您父亲能够扶持云疯子上位,那您……”
凌鸿轩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指着老头笑道:“好!好!知我者,穆老也!”
……………………
同一时间,云帆寝宫。
“陛下是说凌鸿轩要反?”
牧司陵站在云帆床头,满脸的震惊与担忧。
“陛下……恕臣直言,若是凌鸿轩造反……臣……无力抵挡!”
“我知道。”
云帆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轻叹口气:“之前朝堂分为两派,一派武威,一派保皇。”
“武威王造反,因此朕将武威一派连根拔除。”
“但这也就导致保皇一派在朝堂独大!”
“本以为保皇派会安稳辅佐朕,可现在看来,都是一路货色!”
说到这,云帆眼中闪过寒光,牧司陵恰巧与之对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一阵沉默。
云帆站起身,烦躁不安的在寝宫里来回踱步。
这根本就是死局。
若说武威造反还有回旋余地,那世家的集体造反,就等同于让大铭帝国的国家机器瘫痪!
所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要不……臣停止抄家?”
牧司陵小心试探。
“朕绝不会妥协。”
云帆面色一沉:“此事休要再提!”
“是!”
的确,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向世家妥协。
可如果真这样做了,那自己百分百会彻底沦为世家的傀儡玩物!
甚至是被其他亲王皇子所代替!
“牧司陵,朕问你,你现在能动用多少兵马!”
云帆忽然抬头,一双虎目看的牧司陵心惊胆战。
“回陛下,算上四大护城军,总计是八万一千人。”
“八万一千人……”
云帆低下头,沉思良久,又问道:“未参与谋反的武威派掌兵将军有多少?”
云帆话题跨度太大,以至于牧司陵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除去就地格杀的……大概有五名。”
“总计掌兵多少?”
“大概十五万。”
“够了!”
云帆暗暗握拳,十五万兵马……足够作为他对抗凌家的底气了!
“牧司陵,你随后给我统计一份近十年被打入大牢的将臣名单。”
前身昏庸无道,不知让多少忠臣贤臣含冤蒙垢,现在看来,倒是给云帆省了不少事。
“是!”
牧司陵眼中闪过精芒,难道陛下……是要为那些忠臣平冤昭雪?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牧司陵愿再追随陛下一次!
就像……陛下刚继位时那样!
……………………
给牧司陵吩咐完事务后,天已经蒙蒙亮,云帆干脆起了床:“小六子把那些世家的资料给朕拿过来。”
“陛下,这武威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您还是休息休息吧。”小六子恭敬道。
“你懂什么,武威王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结束,朕的皇位能不能坐稳还两说呢。”
“跟朕争夺这天下的从来不是朕的兄弟,而是那些贪得无厌的世家,他们正在腐朽大铭的根基。”
看着云帆严肃的样子,小六子连忙吩咐下面的小太监去搬运各大世家的资料。
随着第一缕朝阳射下,寝宫不远处一只信鸽翩然飞走,朝着皇城一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