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一大早的
张灿灿突然想起了什么。为了不出差错，她马上上网查了下资料。
果然如此。
好吧，她对自己鼓励道：“我们另辟蹊径吧！”
说完，她起身找了铅笔在画纸上打草稿。然后用毛笔，蘸着红酒和墨汁在画纸上挥笔疾书，洋洋洒洒画出了一个水墨画风格的短篇插画。
主题就是：酒精、家暴与儿童。
当然，为了区别红酒与白酒，她也标明了红酒对身体的好处，以及任何事都不能过犹不及。
草稿打了一遍又一遍，纸张也废了很多。张灿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构思中。
为了这个任务，张灿灿也是拼了。
每次被吵醒，都是早上上班的闹铃。连着三个多月，白天上班，下午接了小云龙去医院看看周老头有没有新进展。晚上照顾完云龙再继续她的一张又一张的插画草稿。有时候也会把云龙放在侯春兰或者常星星家。
周家豪？好像……没见到他人。除了几通电话和微信留言。
无所谓了，张灿灿反正觉得他不在家还好一些，至少不会看着心烦。
终于在一天晚上，画得有点兴奋的张灿灿完全忘记了时间。她看着几乎没有喝的红酒，把酒瓶塞塞回去，又把酒放回了架子上。
明天看星星要不要吧。家里有小孩子，还是不放酒比较好。她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卧室。
卧室一如既往地安静。已经夜里3点多了，周家豪还是没回来。张灿灿却觉得前所未有地轻松——随便吧，强人所难总是不好。既然不想回，既然这个家对于他是负担，不要多做指望好了。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除了有一点点担心儿子周云龙。
是的，她再一次把小云龙放在了侯春兰家。
第二天一早，张灿灿起了个大早。带上她完成的插画，跑去侯春兰家去接周云龙。
正好看到小西在抢周云龙手上的油条，一边还说：“这是我的！”
周云龙原本要委屈地哭，看到妈妈来了，马上一脸惊喜，奔过来：“妈妈，我们走吧。”一副一刻都不想多待的模样。
而小西正在被妈妈和哥哥批评，他也是一脸委屈和不解——平时都让着他的家人，为什么因为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孩的到来，都不向着他了呢？
什么他比我小，我自己也是小孩啊！我可不想跟他分享我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小西一边想一边就哭了起来。
侯春兰一脸歉意地看着张灿灿母子：“对不起啊，小西在家被宠坏了。”
张灿灿向前一步：“小西乖啊，阿姨这段时间家里有事，时不时会把弟弟放在你们家，让你受惊了吧。我现在把弟弟接走了。你放心吧，弟弟是来跟你玩的，不是来破坏的哦。”
说完，摸摸小西的脑袋。小西挂着泪珠的脸，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看着张灿灿：“真的？”
“当然是真的。弟弟有自己的妈妈呀！”
说完，就看见周云龙紧紧攥着张灿灿的手，大声说：“你看，这是我妈妈！”
侯春兰看着张灿灿的黑眼圈：“去吧，现在是淡季，我找人替你，今天放你假。”
“谢谢春兰姐！”简直是雪中送炭。
张灿灿把周云龙送去幼儿园。由于之前S市出过一个路人无差别攻击幼童的事件，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现在幼儿园都是家长只能送到园门口。
“小周医生，妈妈要去交作业了。你在幼儿园乖乖地，妈妈下午来接你好不好？”
“妈妈，作业是什么？我不要妈妈走，我要妈妈陪我一起去幼儿园。”周云龙皱着眉头撒娇。
“作业呀，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它能看出你是不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以后你也会写作业的。”张灿灿一把抱住周云龙，“来，妈妈抱抱。妈妈知道你昨天晚上过得不好。给妈妈一点时间，妈妈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好吗？”
“嗯，好的。”
“云龙小朋友，要上课了哦。”夏老师在后面笑眯眯地喊到。
“妈妈再见。”说完小人儿背着他的小书包，一身轻松地进了幼儿园。
好，下一个地点，医院。
想到医院，张灿灿就提不起劲。因为周富贵的脸，还有所作所为让她印象太深刻了！
富贵富贵，一般人听着这名字，会联想到一个很富态，也很慈祥的老人。比如，安西教练。
但是，周富贵却不是这样。他长着消瘦的脸，一双眸子极为精明，好像是常年做教导主任练就的一双能摄入人心的眼睛。脸色蜡黄，有点鹰钩鼻，牙齿也很尖细，仿若传说中吸血鬼的牙齿。平时在家不苟言笑，说一不二，可一到外面，就会对人笑眯眯，对谁都是春风拂面的样子。
他年轻时候应该是蛮帅的，因为都说周家豪像极了周富贵。再加上嘴巴特别能说，从年轻时就招女孩子喜欢。不过那个年代长相好看没什么用，农村出身，再一句家庭成分不好，啥都不用想。
周富贵那时候大概就开始心理不平衡，拼了命要用知识改变命运，在国家恢复高考第一年考上了大学，跳出农门。这段经历，按照周富贵的性格，应该是可以吹一辈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会用来吹牛，但总觉得有所保留的样子，也不喜欢人家追究。问多了就是：“我怎么知道，问招生办的！”
一边想着，一边张灿灿来到了医院。
看到往常去的病房里换了人，她疑惑地找到护士：
“护士，我是周富贵家属。”
“周富贵啊，早上转到普通病房了，电梯上4楼。”
小护士忙得几乎没空停下来好好跟她说。
张灿灿想到可能周富贵没有吃早餐，只好先出门买了点易消化的早餐，再去4楼找周富贵。
4楼，普通病房。
周富贵在病床上半躺着，旁边是周家豪。看上去他也刚来不久。
“家豪，不是我说，你媳妇儿也太不上心了吧！”老头儿在床上一点也不像刚经历过车祸的样子。虽然浑身缠着绷带，但是依旧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嘴巴里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张灿灿，“到现在也不见她人影。钱赚得不多，事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