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箱子的到底是谁?
李寡妇扶着我,她极为狼狈,脸上都是泪痕,巴掌印,头发也格外散乱。
看她的惨状,我心头更气,咬牙道:“李姨,我等会儿去米铺,告诉花老三他媳妇。”
李寡妇苦涩道:“闺女,你就别管这事儿了,不然下回花老三更凶,还得欺负你。”
我抿着嘴,小声说:“他嫌我晦气,不敢的。”
李寡妇眼中又晶莹几分:“闺女你心善,村里的人,都欺软怕恶。” 还没等我说话,李寡妇就拉开了话题,问我怎么会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这才取下来肩头的木箱,说我是来找李小皮的。
吱呀一声,另一个房门被打开,露出来了半张小男孩儿的脸。
“小青姐姐。”李小皮怯生生的喊了我一声。
李寡妇招了招手,李小皮这才小心翼翼的出来。
他小脸上也有不少眼泪。
我伸手给他擦了擦,才将木箱递给他,说让他还给昨天那个哥哥。
李小皮却不解的看着我,问我:“小青姐姐,什么哥哥?”
我皱眉,说就是昨晚让他来给我送木箱的哥哥。
李小皮眼中茫然,他说昨晚上自己没出过门,也没给我送过木箱,更不认识什么哥哥啊。
李寡妇也面色疑惑,问我是不是弄错了,要是晚上李小皮出门,她肯定会知道的。
而且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送个木箱到我那里?
我面色变了……我咋可能弄错!
就是李小皮送来的木箱!
我格外不理解,我也不可能见鬼,再说马九刀还在我旁边,见鬼他就出手了。
不好再多逼问李小皮,我勉强笑了笑,和李寡妇说了几句安慰她的话,就离开了她家。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不太好。
李小皮肯定是在撒谎骗我。
让他送箱子的到底是谁?
我怎么都想不到,村里还有谁能把我当人看,甚至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那人还不让李小皮承认,是猜到了我会不收,将箱子退回去吗?
我更为疑惑。
走着走着,好端端的天忽然阴沉了下来,几秒钟就乌云密布。
我速度快了不少,朝着家里跑去。
我怕等会儿雨下起来,就回不去了。
雷雨天很容易撞脏东西……
虽说脖子上挂着血符,但我也怕万一遇到常山,他肯定不在普通的凶尸恶鬼范围内。
万一一个人撞到他,婆婆也来不及救我……
跑着跑着,我就到了村头,再拐一个弯,就能进我家院子的岔路。
天阴沉的更厉害了,阳光彻底被乌云遮挡,滚滚的闷雷作响!
呜咽的风夹杂着水汽,吹得身上生冷。
忽而,耳边传来哗啦一声水响。
我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泼了个浑身湿透!
“瘟婆娘,谁喊你从我屋门口过的?晦气。”骂声入耳。
我才发现,我刚好路过米铺,花老三端着一盆水,面色厌恶,眼中记恨的瞪着我。
额头上有东西滑下来,我发懵的去接住,是一片烂菜叶子。
渗进嘴唇的水,还带着一股子酸臭味儿!
我赶紧拿袖子去擦,结果衣服也都是水,反倒是嘴里的臭味儿更多了……
我又气愤,又无语,花老三恶人还要先泼人脏水。
气恼之下,我也不打算走了,要喊花老三的老婆出来!
那可是个悍妇,只要她晓得花老三做这种事情,花老三肯定讨不了好果子吃。
我正要开口,却发现花老三有些奇怪。
他脖子上套了根绳子,那绳子缠的很紧,将他脖颈勒成了青紫色。
在他后脖颈的位置,探着一只手,紧紧的拽着绳子!
花老三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还在盯着我!
“瘟婆娘,还不走?信不信老子一口痰吐你头上?!”他又骂了我一句。
他嗬了一声,作势要吐唾沫。
而那只手勒的更紧了……
花老三的脖子都快被勒断了,他还是没反应!
我被吓得不轻,也喊不出来了,不安的看着他脖子,道:“花老三,你要被勒死了……”
“你她娘的才要死了!”花老三咒骂一句,嗬的一口,朝着我吐来!
嗖的一声,他脖子上那根绳子却滑了下去。,那只苍白无血的手也消失不见。
我慌张闪躲,好险没被吐到身上。
可转瞬间,我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盯上了我。
那视线从花老三身后的米铺门内传来。
天色太晦暗,铺子里空寂漆黑,我啥都看不见。
天上又是一声惊雷作响,吓得我一激灵。
花老三挥臂,作势要来打我,我不敢再停留,拔腿就朝着路拐口跑去!
身后还传来脏话声,是他在骂我神经病。
总算,我跑回了家里。
刚进院门,雨水就像是倒豆子一样倾盆而下!
狼狈跑进堂屋,衣服还是湿了不少……
我扶着桌子勉强站稳,大喘气了几声。
堂屋角落支了个小火炉,婆婆坐在前头,手中捏着一个被符纸裹起来的稻草人,她正在用针扎。
婆婆抬头看我,她皱眉:“怎么箱子又带回来了?” 语罢,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瞅着院门的方向。
“雷雨天,阴气当真是重,还好你带了符出门,跟着你的东西不多。”
婆婆这一番话,却让我心头恶寒……
有脏东西跟着我?
是常山……还是勒着花老三脖子那个东西?
我强忍着不安,先说了李小皮不承认他送了木箱的事儿,才追问婆婆,外头的脏东西还在吗?
婆婆摇头说走了,再之后她皱眉道:“不承认?” 我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婆婆皱眉,让我将箱子放到墙角,这事儿回头她去找村里的人问。
我立即照做,将木箱放下。
婆婆又开口说,今晚上她要和马九刀一起去找赵雷。
赵雷有点儿问题,寻常不咽气的将死人,不会那么难找,这恐怕和他杀了一家五口,加重了阴气和怨气有关。
我犹疑了一下,说我要跟着一起去吗?
婆婆摇摇头,说他们会给我房间贴符,让我不要出屋门。
屋子有符阻拦,再加上血符,常山找来也近不了我身。
我跟着她们,反倒是会引起变故。
语罢,婆婆就低下头,继续扎那个稻草人了。
我不再多问,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