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点燃吧，火炮
苏杨兰花指一翘，“大胆张玄！吾皇在此，你竟口出狂言！简直罪该万死！”
张玄一愣，赶忙跪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陛下什么时候微服来访，他竟然毫无知觉！
想起刚才的狂悖之言，他有些打怵。
可跪了半天，也没听皇帝喊平身，他缓缓抬头，正好对上了萧明宇阴鸷的目光。
萧明宇双眼微眯，“张玄是吗？”
“回禀陛下，是微臣。”
“刚朕没听清，你说这天下是谁做主来着？”
张玄如鲠在喉，浑身也都淅淅沥沥地冒出了细汗，支支吾吾地道：“当，当然是陛下的天下！”
“那朕的手诏可比得上王辽的腰牌呢？”
“陛下隆恩浩荡，岂是小小腰牌能比？”
“你倒是一条不太乖的狗！”
张玄点头如捣蒜，一一应承，丝毫没有刚才的嚣张跋扈。
“兵部侍郎张玄，以下犯上抗旨不尊，拖下去掌嘴一百后，赐水刑。三族内亲属，女眷充官伎，其他人等流放东海蛇岛。”
张玄吓得面如土色，拼命呼喊“陛下饶命！”。
侍卫们直接把他拖了出去，噼里啪啦的掌嘴声不断响起，听得人心惊胆战。
其他官员纷纷跪在地上垂着脑袋，连气都不敢出一声。
萧明宇想起火器的事，“朕要和裴大将军查看火器，你们来个人带路吧！”
人群中走出个长相粗犷的中年男子，此人名为张昌，现任兵部主事。
“陛下，装火器的库房已经封了二十来年，内部状况恐怕堪忧，还请陛下做好心理准备。”
“朕心里有数，前头带路吧。”
张昌不敢怠慢，迅速把萧明宇等人引到了库房。
门打开的刹那，一股陈年霉味立刻扑鼻而来，经过多年闲置，里面许多兵器都已布满绿色的腐蚀锈迹、蜘蛛网爬满了支架，还有几只老鼠窜来窜去。
萧明宇皱了皱眉，命人把火炮全都搬了出来。
裴元激动道：“若是这十架火炮全都能用，威力可抵得上五千大军啊！只是这炮身已经腐烂，需要重新铸造。”
张昌想了想，“重新铸造没问题，只是朝廷需要拨款。”
萧明宇点点头，“没问题，你把所有的开支明细交给户部，朕回去会召见户部尚书说明此事。”
“多谢陛下！”
萧明宇围着火炮转了两圈，“铸造的时候，记得把炮口加粗，具体尺寸，朕到时自然会跟你说。”
张昌不解，“陛下，臣愚钝，敢问陛下为何要加粗炮口？”
“当然是为了提升火炮射程。”
张昌微微一愣，“臣浸淫火器多年，从未听说过加粗炮口可以提升射程。”
萧明宇笑道：“行或不行，我们一试便知。”
说着便让张昌叫来几个工匠，可工匠们一听只加粗炮口，纷纷犯了难。
“陛下，草民无能，单独加粗实在有难度，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朕有办法！”
萧明宇起身走到了铸造间，在炮口处指指点点，工匠们恍然大悟，立即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看着信心满满的萧明宇，几个主事开始窃窃私语。
“我浸淫火器多年，从没有听过炮口加粗能有什么影响！”
“唉，陛下，这是好大喜功！朝堂之上，他都说不上话，火器的事，他能整明白？”
“王大人说的极是，诸位安心看着吧，陛下待会肯定要出糗！”
……
当工匠们把加粗的火炮推出来的时候，众人纷纷摇头。
“造出来又有何用，能不能派上用场还不知道呢！”
“万一炸膛了可怎么办？”
“我们还是站远点吧，免得伤及无辜。”
……
张昌看着新造出的火炮，“陛下，铸造这等差事，臣做了二十来年，从未知道单独加铸的工艺秘诀，陛下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朕也是从一本旧书上看到的。”萧明宇淡淡一笑，“之前的火炮能射多远？”
张昌指了指殿外插着旗帜的地方，“回禀陛下，大概到军旗的位置，足足有六百步！”
萧明宇点点头，“只要超过它，便是朕赢了对吗？”
“是的！”
“那好！点燃吧！”
萧明宇拿起火把，正要上前点燃，却被裴元阻止，“陛下，火炮年久失修难免发生意外，末将恳请陛下站远些，由末将来点燃吧！”
“好！”
很快，裴元便深吸一口气，迅速点燃了火炮。
轰的一声！
别说旗帜的位置，就连对面的宫墙都被击垮了。
众人顿时傻了眼！
火炮的射程竟然真的提升了！
裴元激动地直拍手，“陛下！超过了！超过了！”
萧明宇淡然一笑，“张爱卿，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张昌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臣学艺不精，输得心服口服，还请陛下降罪！”
在场所有人也跟着跪了下去，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也只是多看了几本书罢了，爱卿不必自责，都平身吧！”萧明宇淡淡一笑，“其实这火炮需要改进的远不止炮身，就说那个铁支架吧，笨重不说，还容易腐蚀，不如改用坚硬如铁的铁桦木，这种树京中遍地都是，开采便利，若是涂上油漆，能保证百年不腐……”
张昌竖起耳朵，当即记下了要点，心里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陛下文治武功，怎么可能是个窝囊废？
萧明宇提完建议以后，又问起火药的事。
火炮都这样了，火药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张昌惭愧地笑了笑，“回禀陛下，因为火器年久失修，精通火药的人全都被调到了工部主持工程事宜，其中主事陶阮对配制一事颇为精通，他今日也正巧当值。”
“既如此，爱卿便随我们走一趟吧！”
在张昌的指引下，萧明宇带着裴元等人穿过一段走廊便来到了工部所在官署。
尚书刘茂看到有人浩浩荡荡赶来，正要派人上前询问缘由，不料来人竟是萧明宇，登基三年以来，他从未踏入六部，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整个工部立即紧张起来。
“恭迎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茂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脑子全是懵的。
没想到萧明宇一开口便问陶阮在哪。
刘茂不敢细问缘由，直接把萧明宇领到了造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