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热心肠的人
回到病房后，李侘依然闷闷不乐，他默默地在窗口处站了一会儿。
李相有点惴惴不安，终于决定打破沉默，先开口问道：“侘爷，你怎么了，感觉不开心啊？”
“李相，你怎么把药丸全都给出去了！”李侘没有转身，他的口气虽然是十分生气，但却饱含对李相的担忧。
李相这才明白李侘为什么生气，他感受到了这份情愫，尽量轻松地说：“嗐，那怕啥，可以再做啊！”
“是可以做，但那容易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边必须随时带着它！”李侘终于转过身来对着李相。
“唉，肯定是我那老爸多嘴吧！你别担心，没有那么巧的事儿，我答应你，回去后立马开始做新的。你别生气，行不行？”
“我真是理解你父亲的心情了！你父亲难道同意你这么做？”
“这不情况特殊嘛，那女孩儿真的不能再拖了。我今天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如果没那么严重，我就匀出一部分给她，但没想到真挺严重的。这个情况我头一回遇见，心里没底，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李相，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卷进来。”李侘说着再次转过身，把背对着李相。
“侘爷，你怎么说得像是末日要来了，放心，我是福大命大的！”
“出院后，我就去你家，帮你一起做。”
“千万别，不用，那又脏又累的，再说你又不懂，反而碍事！你安心养病，等身体好了，你呀，还去云游，我最喜欢那样的侘爷！”
李侘转回来面对着李相：“怎么，你觉得我吃不了苦？”
“不是，什么叫吃不了苦，我觉得你就不应该吃苦，真的！侘爷，在我心里，你就是仙人，你们那边是不是应该叫精灵，对，落入凡间的精灵！”
李侘哭笑不得，正想说话时，看到杨回和丁婕走了进来。
“很热闹啊！”杨回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
“杨警官，终于见面了。”没等李侘发话，李相主动打招呼。
杨回和丁婕，这时都不约而同地再次认真打量了一下李相，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色格子衬衫加藏青色休闲裤，一头不长不短的斜刘海，显得十分清爽利落，令人观之可亲。
没等杨回发话，丁婕也主动打招呼：“哎，今天正式向两位李先生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特案组杨队长。”
李侘和李相对视了一眼，李侘先说：“杨队长，您好！”
李相笑着接口说：“杨队长好！第一次见刑警队长，高大上啊！”
“叫啥我都不介意，真的，以后你们管我叫哥叫叔，都可以啊！”杨回乐呵呵地说。
“酷啊，那我可记下了，以后出去更有面儿了！”李相乐开了花。
“对了，李相，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丁婕，我的同事。”杨回说道。
“其实杨队长不说，我也正想问呢……丁警官真是，英姿飒爽！”李相说这话虽有马屁的成分，但基本上是由衷的，今天他是第一次见到杨回和丁婕，虽然他俩都穿着普通的便装，但无损警察的英气。
“说得好！”丁婕一点也没客气，反倒直接笑纳了。李相挠了挠头，自顾自笑了起来。
“各位请坐吧。今天特意向护士借了桌椅。” 李侘招呼大家入座。
“好，今天借李侘先生的宝地，请两位吃个便餐，第一次请客，照顾不周，请多原谅！”杨回假模假样地说着。
“杨队，别端着了，今天你把点餐权下放给了我，我下手可不会含糊的，您老别赖账就行哈！……对了，又想起一家不错的餐厅，我再点一些。”丁婕说着赶紧低头在手机上开始快速地操作起来。
“哇，太期待了！”李相拍手称快。
“你这没大没小的。行，不赖账，不过要是点得不好吃，这锅我可不背啊。” 杨回无奈地笑了笑，顺便环视了一下李侘和李相。
李侘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李相则说：“丁警官点餐，我放心！”
“为什么？”杨回好奇地问。
“因为丁警官看起来就不是个迁就的人，肯定特有主见和个性！”李相的马屁继续言之凿凿。
丁婕没抬头，却向李相竖了下大拇指。
杨回酸酸地说：“行啊，不愧是方师！哎，那你看看我，我是啥样的人啊？”
“这个啊，我不太敢说。”
“恕你无罪！”杨回不依不饶。
“杨队比较复杂，我打个比喻吧，把传说中的狄仁杰和包拯结合起来，就大概齐了。”李相说完吐了吐舌头。
大家听了后一时都没说话，好像都没反应过来，还需要咂摸一下滋味似的，可是过了一会儿，除了李侘，其他人都笑了。
“好小子，编排我呢！”杨回举起拳头作势似乎要揍李相的脑袋。
“哪有，夸你呢，神探中的神探！”李相赶紧一躲。
“还说，我听着怎么是又黑又丑又老呢！”杨回说着转向李侘：“李侘先生，别听他的。”
“抱歉，我一时没能明白其中的笑点，看来书看得还不够。”李侘略略微笑了一下。
丁婕把头从手机上抬了起来，正好看到李侘的笑容，忍不住赞叹道：“哇塞，李侘先生，你也太美了吧！”
“是吧是吧，这是我哥！”李相听到有人赞美李侘，太高兴了。
李侘无语地低下头，杨回觉得他是真有点尴尬，赶紧说：“小丁同志，别花痴了，你也给我留点面子啊！”
丁婕赶紧说：“抱歉抱歉，您二位千万别往心里去，我闭嘴！”虽然这么说着，可是一边还和李相在贼兮兮地互相挤眉弄眼。
杨回看李侘依然低着头，担心他心里不爽，于是继续和稀泥：“我说，这餐怎么还没来啊？你点了些什么？”
“放心，我盯着手机呢，随时准备接餐。诸位敬请期待！”丁婕总算正经一点。
李相为了套近乎，主动说：“杨队、丁警官，你们愿意的话，以后可以叫我大相，我家人都这么叫我。”
“这名字好，我喜欢。”杨回点点头。
丁婕憋着笑，嘴上打趣说：“嗯，好，大气！只是你这个子，叫小象似乎还更合适点！”
“别笑话我呀！名字是父母取的，我也没办法。”李相把脸略微凑向丁婕，嬉皮笑脸地说：“丁警官的小名是什么？”
“不告诉你！”丁婕对着李相凑过来的脸盘子，贼贼地笑着说。
这时丁婕的手机频频响起提示音，她就顺势对李相说：“大相，走，跟我取餐去。”
屋子里只剩下杨回和李侘时，杨回赶紧道歉：“李侘先生，替丁婕向你道歉啊，她这人就是这样，人来疯，有时我都觉得她不适合干这行。”
李侘淡淡道：“没关系，我没生气。”略顿了顿，他又说道：“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先生可以免了。”
“那好，我觉得这样更好……李侘，虽然我们是因公务认识的，但我真心希望能和你还有李相交个朋友。”
“杨队长，我，不擅长交友。”
“我也一样。不过我相信，交朋友，行胜于言。”
李侘垂下眼睑，一时没有说话。
杨回对这沉默并没觉得尴尬，他本也是一种试探，对李侘的各种可能出现的反应，都有心理准备。
过了一会儿，李侘抬起头看向杨回，依然淡淡地说了句：“明白了。”
这时，丁婕和李相满载而归，把个桌子铺得满满当当，杨回瞪大了眼睛惊呼：“这，这么多，满汉全席啊，丁婕，你也太不含糊了！”
“这算什么，后面还有呢！”丁婕满不在乎地回怼。
“丑话说前头，吃不完的，你必须包圆！”杨回企图震慑一下女生。
“没问题啊，头儿，这都是我爱吃的！”丁婕头也不抬，自顾自开心。
“哈哈哈哈哈，今天可以放开肚皮吃啦！”李相馋得快流口水了。
等场面摆好，杨回致了个开场词：“各位，环境虽然简陋了点，可这菜还是够意思的，啥也不说了，别客气，多吃点！”
他话音刚落，两个年轻人已经迅猛开动了，一边吃一边热烈交换着评论，这个好吃那个一般，李侘毕竟老沉持重些，先看菜再夹菜，细嚼慢咽。
餐桌就是这么充满着温暖烟火气的地方，杨回一边想着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在心里嘀咕：待会儿该怎么谈正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