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丁婕奔赴络宁
杨回睁开眼睛时，惊讶地发现丁婕竟然坐在床边。看到他醒来，丁婕迫不及待地说：“头儿，你终于醒了。”那语气中好像既有关心也有责怪。
杨回没搭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首先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挂着一大袋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滴着，随后发现自己鼻子里插着输氧管。
“我在哪儿呢？”他的声音相当沙哑。
“络宁市352部队医院，庄哥专门给你申请安排了单人病房。”
“我睡多久了？”
“两天了……受寒感冒事小，还感染了肺炎，实话告诉你吧，挺严重的。”
杨回这才理解丁婕为什么似有责怪之意，她其实主要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杨回努力笑了笑：“没事的。”
“除了这句，还会不会说点别的？”
杨回叹息了一声：“唉，我还答应韩局会立刻回去呢。”
“哼，你做好思绪准备，韩局可是生气了。”
杨回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他不知道丁婕是不是在吓唬自己，不过就算韩局真生气了也在情理之中，他本来就不是很同意自己来络宁，只是由于自己的坚持，他也是拿自己没办法，现在完了，一通折腾还耽误了工作。
看他那么难受的样子，丁婕赶紧换了软话：“你也不必太担心，韩局还是很关心你的，每天都来电话询问呢。”
杨回便问出了心里最挂念的问题：“局里现在情况如何？”
丁婕明白杨回的心思：“韩局的意思本来是让你领衔调查潘教授的死因，但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目前让五组先行开始调查了。”
杨回圆睁双眼急切地确认：“这么说潘教授不是自然死亡？”
丁婕缓缓地说：“你别急，他的死因是心脏衰竭，这个可能是自然的，也可能是非自然的，法医没有发现明显的外力作用，但也不能百分百地肯定他是否心脏原本就存在疾病。”
杨回微张着嘴怔住了，潘教授一直是神秘的杀手，对他的既往病史公安机关并不掌握，如果他确实有心脏问题，那么自然死亡是有可能的。杨回至今也希望他不是死于非命。
“韩局说了，等你归队后，视情况再决定是否把此案交给我们组。”
杨回合上了嘴，无话可说。
“头儿，你醒之前，庄哥刚来看过你。”
杨回的劲头再次被点燃，他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丁婕。
“具体情况庄哥没细说，只说他还会再来看你的……我这就给他发个信息，告诉他你已经醒了，让他放心。”
杨回没有阻止丁婕，事实上他太希望见到庄练了，就他内心而言，比起潘教授，杨回更关心庄练这边的调查进展，他急切地渴望知道李侘和晏霖的下落。
“庄哥已经知道了，他很高兴，会尽快抽出时间过来。”丁婕一边放下手机一边说。
杨回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心里充满了焦虑。
“头儿，你要想睡的话我不吵你，如果你还行的话，能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吗？”
杨回听得出丁婕的期待和不安，他一方面觉得的确慢待了自己的伙伴，另一方面丁婕的请求倒是能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躁，他睁开眼对丁婕笑着说：“当然，不过你得帮我准备点好吃的。”
丁婕看到杨回的状态有所回升，自然非常开心，她满心欢喜地开始在网上搜索当地美食，一边跟杨回唠叨哪个她觉得还行哪个虽然名气比较大但她觉得不行，杨回看着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丁婕回来了，心里也踏实下来。
点完餐后，杨回便慢慢地把整个过程跟丁婕描述了一遍，除了自己私密的内心活动外，不遗漏任何细节，他也希望能听到丁婕不同角度的观点和分析。
丁婕听得十分认真投入，以至于连取餐电话都漏接了。等杨回讲完后，丁婕长时间地没有说话，还是杨回提醒她吃的怎么还没来，丁婕才跳了起来。还好送餐小哥虽然没联系上丁婕，但把东西都放在了楼下，丁婕便冲了下去。
等她回来时，杨回注意到丁婕有点神不附体，她把食盒在桌子上放下，很机械地一一拿出来，完全没有了之前对食物的兴奋，杨回笑了，他知道她还沉浸在案情中。
杨回开玩笑似的问道：“小丁，你确定没拿错外卖吧？”
丁婕略带疑惑地看了看杨回，猛地回过神来，迅速看了一眼送餐单，然后张大了嘴。
“真拿错了？”杨回惊讶地看着她。
丁婕突然发出了调皮的笑声：“哈哈，把你骗进了！……头儿，我可是刑警，这样低级的错误怎么会犯呢。”
杨回吐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无奈却宽和的笑容。丁婕很快把病床摇起来，支起了小桌，以便让杨回和自己一起进餐。
昏睡两天的杨回早已饥肠辘辘，但他其实并没有食欲，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丁婕活跃和活泼起来，不过既然餐到了，杨回就尽量让自己显得吃得香一些。
“头儿，我一直在回想你刚才说的，”丁婕一边吃一边想一边问，吃得倒反而不香了：“对于新的杀手，你直觉上有多大把握？”
“只说直觉的话，至少80%。”
“那你觉得晏霖和李侘，他们出事了吗？”
杨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说真的，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俩没事。”
“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杨回放下了汤勺。
丁婕笑了：“看把你急得……第一，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第二，我的直觉。”
杨回愣了愣，随即明白丁婕其实是在宽慰自己，便又笑着拿起了勺子。
“不过，头儿，你遇到的那个骆驼王一定是个罪犯。”
“嗯，再说说你的理由。”
“第一，他的行为模式不符合常识；第二，我认为他是有意要害你性命。”
杨回再次停止进食，看着丁婕，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头儿，你想，他一个成功商人，毫无必要贪图你一辆破车，这么做是为了剥夺你的交通工具，让你困死在残丘里；而且那只骆驼，我认为是被他召唤回去的，目的也是一样，简直太狠了。”
“那么动机呢？”
“动机我还不知道，但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不想留下任何人证。”
“庄哥说过此人虽然嘴上会瞎咧咧，但没有案底和前科。”
“哼，事出反常必有妖。”顿了顿，丁婕又说道：“头儿，你在高烧中还记得把骆驼运回来，实在很高，我给你点赞。”
“为啥？”
“那两只骆驼应该是他豢养的，而且很可能养了很久彼此熟悉，算是他的同伙，他应该不会扔了不管的。这家伙大概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出来，所以暂时把骆驼留在了原地，等他回来发现骆驼丢了，他要聪明的话很有可能会改变策略，回来用车换回骆驼……头儿，你当时是不是这么想的？”
杨回叹了口气：“我当时那状况，哪里还能想得像你分析地这么细，其实更多就是一种下意识的应激反应，只是觉得那骆驼的行为有点怪……不过我没把握他会回来用车换骆驼。如果真如你所分析的，此人真是胆大包天了，毕竟我可以联系外援的，真要害我不如直接把我杀了。”
丁婕略作思考后说道：“你说的没错，但也有一种可能，此人干的勾当并非杀人，他也不想直接亲手杀人，他那么对你，是想借老天的手害你，但如果老天有眼害不成，他也还有转圜的余地，大不了把车还给你，再赔几句好话呗。”
杨回觉得丁婕的话颇有启发，这点他之前未曾想过，不过他有其它的烦恼：“唉，可是，如今拿那骆驼怎么办才好呢？庄哥也不能改行养骆驼。”
“庄哥人脉广，实在不行也一定可以送给靠得住的牧民代养。”
“被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
丁婕笑了，杨回的认可最让她开心。
“小丁，用你那聪明的脑袋，想想那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勾当？”
“唉，头儿，这个真难猜了，信息太少。”
“他明说他是猎捕野骆驼的，你觉得呢？”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我觉得他不是干这个的。”
丁婕看着杨回，热切地问：“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