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食物链
晏霖开始逐一叙述自从李侘被流沙带走后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即使跟玄武宫神秘人有过保密约定，晏霖对李侘毫无隐瞒，把所有细节都一一说了，一直讲到小白把她带回世豪酒店。她唯一省略的情节只有在玄武宫接受的最后一次训练，只因为见到一个长得有点像他的人而轻易地丧了命。
李侘一直默默地听着。说到这里时，晏霖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意思是有没有什么问题，顺便给自己斟了一大杯葡萄酒。
李侘悠悠地说：“那个神秘人对你问题的回答，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晏霖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也有同感，什么拯救人类，简直莫名其妙，除非外星人来袭。”过了一会儿，她睁大眼睛反问：“不会真有外星人来吧？”
李侘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如果真有外星人来，首当其冲的应该是像神秘人那类的人吧，假如他们都对付不了，能指望我们什么？”
“嗯，你说的对！可是，如果不是外星人，那是什么呢？”
李侘从桌子旁边拉过一个黑色背包，从里面拿出纸笔，写写画画了几笔后递给晏霖看。
她惊呼：“天呐，这不就是一条食物链嘛！”
“真聪明……你刚才的叙述证明了在人类之上还有其它东西，看来这个星球上的物种真的非常丰富。”
晏霖自言自语道：“食草动物吃植物和小生物，食肉动物吃食草动物，普通人类既吃植物也吃动物，吸血鬼吸普通人类的血，鬼人直接吃人……再往上就属于超自然的范畴了……人类死后化鬼重新投胎，但有一部分变成了冥灵，冥灵以人类元气为食……冥灵之上是仙灵，仙灵以冥灵为食……”忽然晏霖抬头问道：“那仙灵之上呢？还有什么？”
李侘摇头表示不知道。
晏霖靠着椅背继续自言自语：“飒露乌说过她的主人是仙灵，这么说仙灵身边是有灵兽护卫的，看来是比较高级……”忽然她又惊呼：“李侘你太聪明了！我现在明白了，难怪飒露乌说过她的主人不会害我，因为仙灵只吃冥灵，不会直接攻击人类……所以害我的只能是冥灵！”
“目前来看只能做此推测。”
晏霖一边叹气一边挠头：“可是我到现在还连一个冥灵都没亲眼见过呢！我有时能感受到，但却看不见摸不着。”
李侘笑了：“所以神秘人才给你派了个助手啊。”
“唉，你不知道，那个家伙基本一问三不知，一开始真生气，后来慢慢习惯了，发现她还蛮可爱的……我给你引见一下吧。”
说时迟那时快，飒露乌已经飞在半空中了，咋咋呼呼地主动说道：“终于见到帅哥真人了！”
“你好，飒露乌。”李侘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飒露乌飞近李侘，贴近他身体绕了好几圈，又赞叹道：“难怪晏霖对你心心念念要死要活的，你真是……我见过的人里的唯一一个！”
晏霖听飒露乌把她描述地很不堪，正在尴尬时，听到她最后那句话，忍不住立刻问道：“什么叫唯一一个？”
“就是……”飒露乌急得团团转：“我想不出怎么形容……就像第一等的最好的水……非常干净……你能明白吗？”
晏霖想了想后惊叫说：“我明白！”她转向李侘，张嘴就要说什么，不过似乎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转而对飒露乌说：“你还真是可爱！”
她不好意思说的话是，她想通了为什么李侘身上的体味会是那样的，就像飒露乌说的，那就是纯净之水的味道。
李侘没有评论，只向飒露乌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在人类世界的所见所闻，你的主人可以直接通过你全部感知到吗？还是你向他汇报什么他才知道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我的主人，自然我脑子里的东西他都知道吧。”
李侘未置可否，又问道：“我们身边有没有冥灵或仙灵，你应该是随时都能知道，对吗？”
“是啊。”
“那么人类呢？例如我和她，你能看出什么吗？”李侘说着指了指自己和晏霖。
“你们就是人类啊，你是男的她是女的。”
晏霖哈哈大笑，李侘实在忍不住也笑了一声。
“我说错了吗？”飒露乌表示困惑。
李侘赶紧说：“没有。”
飒露乌不满地说了句：“虚伪！……我跟你说，晏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呢？”
晏霖腾地满脸通红，喊了句：“别丢人现眼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虽然没等到答案，飒露乌还是乖乖地消失了，现场剩下了心照不宣的尴尬。
终于晏霖打破沉默：“她真就那样，你当她胡说八道就好。”
李侘似乎处于一种踌躇之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把话说明也好……无论你的感情如何，我只能把你当作朋友。”
晏霖低头默默不语，随后抬头爽朗地说：“之前我也问过你这种傻问题，你那时就明确地回答过我，所以我明白你的意思，别担心，能做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真的！”
其实她的心里是难过的，但她说服自己这种事急不得，只要他能在自己身边，今后来日方长，现在无论如何不能把人吓跑了。
为了缓解尴尬，晏霖随即岔开话题：“你为什么要问飒露乌那两个问题？”
“因为对玄武宫的那个神秘人实在不了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到底是敌是友，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飒露乌在你身边，既是对你的保护，其实也可以是一种监视。”
晏霖点点头，接口说道：“那么第二个问题，你是想试试看飒露乌能不能分辨出不同的人类？”
李侘点头。
“可是，我们两个里面既没有吸血鬼也没有鬼人，她分辨不出来的。”
“没事，以后还有机会，随时可以观察。”
晏霖笑了：“不用以后，她确实分不出来，因为她已经见过鹏哥了。”
李侘恍然大悟。
“不过，她的学习能力很快的，自从来到人间，也没人教她，她自己慢慢就越来越懂了。”
“我想飒露乌本身既非善类也非恶类，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一定会受环境的影响……我有个建议供你参考，在情况不明朗前，有一些特殊场合可以暂时不要召唤她。”
“你是说，例如要密谋什么的时候？”
李侘无奈地笑了笑：“你这么理解也可以，尤其是信息需要暂时保密的时候。”
“好，同意。”晏霖其实对李侘的建议没有不赞同的，因为她早已发现他是个思考缜密的人，至少比她自己要细致得多。
“晏霖，你确定冥灵的特点是飞行时会有一些金石之音？”
“对啊，我还没跟你说我后来的经历，不过这个的确是我发现的辨识方法，但说实在的也没什么用，因为它们是无形的，只有像飒露乌那样的才可以看见。”
“可是它们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变幻形象，甚至变成人。”李侘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的没错，本事大着呢！有时我在想，只有一个飒露乌实在不够，可惜她不能分身……那只骆驼小白，我真想把她也带出来，可惜做不到。”
看晏霖愁眉苦脸的样子，李侘安慰她：“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的心态真好！……其实玄武宫神秘人说的话里，让我最拿不准的一点是，这件事到底有没有时间限制？他的意思好像是如果我不能及时阻止对方，我也就完蛋了，可是我还有多少时间呢？”
李侘回答不了，只能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很多朋友会帮助你。”
这句话给了晏霖莫大的温暖和信心，刚才的不安早已扔到爪哇国去了。其实只要看到李侘，晏霖就没有任何不安全感，心里踏实得很，她又想起李侘说过，他只有女性朋友没有女朋友，这样的话自己还有机会。
忽然晏霖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想入非非失态了，赶紧面色郑重地说：“嗯，我知道！”随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又加了一句：“那我继续给你讲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