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不期而至的线索
林展喝了一口啤酒后才慢悠悠地说：“地京新任一把手，是个女的，听说很飒，不知道要放哪三把火。”
杨回笑了：“上任伊始就要视察特警队，前途无量啊，来，干一个！”
两人直接各喝了半瓶，林展才告诉他那女强人叫扈琼子，从中央咨政处下来锻炼的，公认的政界鹰派新星，听说她有计划要对地京的一些方面进行改革，所以现在各方面都很忐忑。
“听你这意思，咱们警局也有可能是被改革的对象？”
“那可不，也许特警队首当其冲也未可知。”
杨回沉默，林展又问：“你怎么想？”
杨回叹息了一声：“没想法，脑子疼。不过说实话，我想着特警队没什么可担心的。”
林展笑得很开心，笑完后才凑近过来轻声说了句：“那你那儿呢？你担心吗？”
“担心啊，估摸着我这里多半是重点关注对象。”
林展收起了笑容，自顾自地喝完了剩下的半瓶啤酒，抬手又叫了两瓶后才说道：“愿不愿意跟我做个约定？”
杨回不解地看着他：“啥情况？”
“我俩的部门，要都没事自然最好，要是一方出了什么状况，就去投奔另一方，另一方可得收留！”
“啊？”杨回反应了好几秒好像也没反应过来。
林展愤怒地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这个地方真的成浆糊罐了！看你这意思，是不愿收留呗？”
“不是，你杞人忧天个鸟啊！你那儿出不了事，这些年战绩卓著，有你的一份功劳，你瞎操个什么心！”
“哎呀，真是心态好啊！会不会发生另说，你就说，这个约定你愿不愿意？”
林展向来是个关心仕途的人，所以他对上面的信息是一贯很在意的，杨回心想难道他真的听到什么风声了？可是，就算新领导要插手警局进行改革，特警队这块牌子怎么也不会倒，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转念一想，也许林展是了解到什么对特案组不利的信息了？果真如此，自己和丁婕确实都面临找下家的问题，可那也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杨回看着林展问道：“你到底听到什么内幕了？”
林展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后说道：“内幕哪有那么容易探听到，好兄弟，我只是多余一问，算了，不为难你了，我其实是开玩笑的。”
杨回知道即使林展知道了什么，现在也不会明说，就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回答：“我说呢，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你啥事儿也不会有，我向来看好你的！”
林展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我以前的一个线人，死了。”
杨回差点把嘴里的啤酒喷出来，震惊地问怎么回事。
林展脸色阴沉，慢慢地说：“其实就是个小混混，有一次阴差阳错我救了他一次，出于感恩，他就自愿做了我的线人。我离开刑警队后，就让他好自为之，没想到前天接到他的消息，说是无论如何要见我一面，我就答应了，谁知他并没有赴约，今天刚刚知道他已经死了。”
由林展的话可知，这个线人是他还在当刑警的时候秘密发展的，杨回之前对此毫不知情，当然这并没什么问题，线人这种事，完全保密或者部分保密都是可以的，那时两人只是同事并非上下级，林展没告诉自己实属正常，可他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起呢？
杨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马上说话。
林展继续说道：“凭我的直觉，他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可是现在看来要永远石沉大海了。”
“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
“尸体就在法医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好交际，他爽约后我一直感觉不好，就留意关照了一下，果然是等到了他的尸体，死于枪杀，死前被殴打过。”
杨回明白，林展是觉得此人的死自己多少有些责任，不过杨回心情有些复杂，林展是自己的好友，但他现在在自己这里还是内鬼的潜在候选人之一，权衡之下他谨慎地没有选择多打听。
“小展，这不是你的错!”杨回邀请林展又喝了一口酒后才问：“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这事现在在五组那边，初步判断是团伙内讧。”
杨回被调到特案组前就在五组，对那里是有深厚感情的，五组的现任队长也是之前的同事，大家关系一直都很好，可是之前在给李侘做笔录时，五组队长抢夺了提问主导权，他对李侘的态度让杨回很不爽，这口气憋在心里还没理顺，所以杨回此时沉默不语。
林展从侧面看着他，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杨回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案子放在那边，肯定没什么问题，那里是局里最精英汇聚的地方。”
“那倒是，好歹咱们都是从那里出来的……不过，我希望这事你也能协助调查一下，也许对你们的案子也有帮助。”
杨回很吃惊，因为特案组的案情并不对外公布，林展就算是在某些环节参与过，也不应该了解详情的，除非信息泄露了，不过他立刻把惊讶控制在比较自然的范围内，更多表现地像是好奇。
“噢，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这个线人一直在黑帮里混的，就是马头帮。认识他的时候，就是个底层混混，后来倒是慢慢晋升了两级，成了个小组长，手下带着六七个喽啰。你知道的，马头帮原来主要干的就是地下赌场和洗钱的生意，前不久听说开始扩大业务范围了，只要利润率超过200%的，都开始试着干干看。我估摸着那小子约我，大概就是要说这事。”
林展说得很爽快显得毫无隐瞒，杨回当然知道马头帮，不过这个组织以前是个还算规矩的组织，一般不会瞎搞胡来，所以没有被赶尽杀绝。
他不禁冷笑：“这年头看来哪行都不好干……不过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如果真走到那一步，多半离死也不远了。”
“同感！只是不知道他们内部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才变得如此疯狂。”
杨回想了想还是问道：“不过，为啥你觉得这对我们组的案子有帮助呢？”
“你别多想，我也就这么一说，调不调查你自己决定……我只是觉得，这事儿透着点玄乎。”
“玄乎？”
林展点了点头，幽幽地说：“第一，马头帮的转向很突然，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第二，我跟那小子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他为什么突然来找我？又突然被杀死了呢？难道他的身份暴露了？可是怎么会突然暴露的呢？我自己一直在反思，我们的联络方式很安全的，我有信心。”
黑帮的事情不归五组管，更不归特案组管，可一旦死人了，五组就可以管，而如果是玄乎的事情，特案组确实可以管，韩局应该不会反对。
但杨回还是不太摸得准林展，他到底凭什么觉得这跟特案组有关，不过苦于没有新线索的杨回，觉得调查一下也没有坏处。
于是他附和般地评论了一句：“确实挺玄乎。”
看着杨回似乎在沉思的样子，林展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了他：“这是那小子的基本情况，你自己看着办。我绝不会向你要调查结果，不过如果你要有什么结论，在纪律允许的范围内愿意跟我说说，我欢迎至极！”
杨回把纸上的内容粗略看了一遍后收进口袋里，随后对着林展故作冷酷地说：“你就别妄想了，我是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你也千万别来打听套近乎！”
林展看着他，不屑地“切”了一声，不过没过很久两人都笑了，不约而同拿起酒瓶各吹了一大口。
林展坚持由他来付今晚的酒资。杨回本想还回办公室立刻展开调查，却被林展死命拉回了宿舍，告诫他别拿身体健康开玩笑。
杨回真的挺感动，除了至亲，这世上还有多少人会真心关心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