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无功而返
按约定，李侘依然在酒店门口等候窦氏兄妹来接他。
一辆黑色密闭的中档轿车停在了李侘身前，这并不是上午窦静开的那辆，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状况，直到窦静摇下半截窗户。
李侘上车后，和窦静一起坐在后排，她和自己一样，还是白天的服装没有变。
开车的自然是窦大鲲。他从后视镜里向李侘打了个招呼，李侘注意到他是衣冠楚楚的西服装束，估计是直接从公司或商务场合过来的。
按窦氏兄妹的收入水平，绝不可能开这么普通的车，李侘推测这应该是租的或借的，看来他们俩十分小心。
窦静主动关心他吃饭了没有，李侘如实说没吃，因为晚上一般不吃，其实他是不想让对方特意照顾他。
窦静笑着说：“看来我们习惯差不多，我们也没吃，因为晚上吃得少。不过大哥会带我们去一个有吃有喝的地方。”
“听起来很不错，去哪里？”
“待会儿就知道了。”
大约开了将近三十分钟左右，汽车停下了。李侘已经仔细看过南云的地图，他知道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市区，在差不多位于城市西北偏北的方位。
这个地方是个偏僻的农家乐，因为灯光亮得不多，周围看起来暗乎乎的，不过很快有个中年女人出来热情迎接，看来是早有准备。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很显然今晚是被他们三人包场了。窦大鲲带头往里走，窦静和李侘一前一后跟着他。
李侘一路观察，这家农家路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设施，这应该就是窦大鲲选择这里的原因。
菜也是预先已经点好的，他们在包厢坐下后，四个精致菜肴和一瓶葡萄酒就很快被送来。等无关人员离开后，窦静主动为三人倒酒，谈话才开始。
窦大鲲：“李侘，没有点很多菜，随意些。”
李侘注意到这次见面，窦氏兄妹都直呼他的名字而不是“李先生”，似乎在表达一种更亲近的态度，便真诚地说：“已经很好了，谢谢。”
窦大鲲：“小静已经把情况都告诉我了，先回答你的问题，我太太确实有个亲戚叫何真。”
窦大鲲吃了一口菜文雅地嚼着，李侘知道他在等待自己给出一个解释。
李侘：“上次见面时有个叫晏霖的女孩，你们一定记得。”
窦大鲲：“当然。”
李侘：“她之前遭遇过好几次生死劫难，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其中有一次是被两个杀手追杀，杀手之一就是何真。”
窦大鲲克制地很好，没有显露喜怒。窦静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后自然地望向她哥哥。
窦大鲲沉着地问：“那后来呢？”
李侘：“很遗憾，他很可能已经死了，但我们一直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所以如实相告，我们一直在调查。”
这次窦氏兄妹都看向李侘，表情相当复杂。
窦静忍不住不可思议地轻呼了一声：“死了？！”
李侘完全明白她的心情，她难以想像一个鬼人竟然就那么死了。
紧随着窦大鲲也追问：“怎么死的？谁杀死了他？”
李侘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暂时不能明确地回答，高傲的鬼人如果知道同类死于自己这样一个普通人类之手，还真是难以预测他们的反应，于是笼统地答道：“我不确定。”
窦大鲲紧追不舍：“是你吗？”
李侘平静地摇摇头。
窦大鲲继续逼问：“尸体呢？”
李侘继续平静地摇摇头。
窦氏兄妹的目光中明显地闪过一丝凶狠。
窦静插话问：“那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李侘不紧不慢地说谎：“我不确定，我只是说他可能已经死了。当时是在沙漠里，突然刮起了黑风暴，之后他们就不见了。”
窦氏兄妹冷冷地愣在了那里。窦大鲲陷入了沉思，窦静先是逼视着李侘，随后又盯向窦大鲲。
李侘明显感受到这个包厢中正在凝聚和上升的气压，他心想这两个鬼人应该正在经历内心的翻滚。
窦大鲲和何真的关系如何不得而知，不过李侘记得窦静说过她不了解大嫂的亲戚，所以她和何真之间应该没什么深厚感情，李侘猜测他们的情感主要还是在于相同的族属身份。
李侘默默忍受着，如果面前的这两个高级鬼人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自己可是没有胜算。
所幸这样的事并未发生，但是李侘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沉默了一阵子后，窦大鲲率先开口：“今天的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了，李侘，我实话实说，今天我们的谈话暂时无法进行下去了。”
李侘也不争辩，只以真诚的口吻问了个问题：“我理解，没关系，不过我能问问，最让你震惊的点是什么？是杀手还是失踪？”
窦大鲲面露痛苦，含糊地说了句：“说不清，都有吧。”
李侘便主动建议今天就此散了。
窦大鲲表示由他来付款，李侘没有客气。回程途中一路沉默伴随着无形的高压，好在李侘对此已经逐渐习惯了，安之若素。
快到酒店时，窦静问李侘什么时候回去，李侘明确地回答说明天。
李侘坐在酒店窗户前望着城市夜景时，回味着窦大鲲刚才的言行，心里总觉得他对何真是有所了解的，对何真的恶行并非毫无心理准备，说不定他还替何真做过一些辩护也未可知，只不过他可能还不完全知道何真的罪恶帝国。
躺在怀里的小家伙主动申请让自己去侦查一下，被李侘拒绝了，毕竟才刚刚开始接触，这事现在绝不能操之过急。
窦氏兄妹对待同类的态度让李侘有些始料未及，继续留下意义不大，他决定明天早餐后就返回，并且他想好了，近期要回一趟西洲。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安娜时，安娜惊讶极了，因为她已经准备要来地京了，李侘完全没必要再过去。
在隐藏了鬼人这种秘密信息的前提下，李侘大概解释了一下原因，安娜更震惊了，她没有马上做出反馈，让李侘等她的消息。
第二天没有意外发生，没再收到窦氏兄妹的联系信息，李侘踏上了返程。途中接到晏霖的电话，云菲再次发出邀约，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地点还没定，据说对方没有邀请其他人，这是一次私下会面。
晏霖的心情是既兴奋也紧张，当她知道李侘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后，像吃了颗定心丸般立刻安定下来。
“李侘，那我就答应她了，反正总是要见的。”
李侘当然同意，该来的总要来，他只是告诉晏霖，一旦确定地点后立刻告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