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冥灵怪好像不可怕
阿拉贡的冥灵怪没有直接回答李侘的问题，他又重新在榻上躺下，慢悠悠地说：“你有仙灵的朋友一点不奇怪，因为仙灵不会直接吃人，所以反而可以彼此信任，是吧？”
李侘没说话，他先做思考状，然后才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大人说得不错，可是仙灵根本不会把人类放在眼里吧？”
冥灵怪笑了：“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世间事谁说得准呢？你不愿承认我不勉强，其实今天来是想给你提供一个机会。”
李侘先是觉得好笑，继而又觉得怪异，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接话，最终还是问道：“什么机会？”
冥灵怪早有准备：“结盟的机会。”
这话终于让李侘感到有些震惊，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问：“大人是说结盟？谁和谁结盟？”
“当然是我和你结盟。”
李侘愣愣地看着这个丑陋的家伙，大脑开始飞快地运转，冥灵主动和人类结盟，除了元气，所为何求？
冥灵怪主动解惑：“安迪，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屈尊跟你说这种话？”
李侘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道不太平。”
李侘有些不确定，马上追问：“怎么不太平了？请大人明示。”
“你之前说在调查一个案子，调查地怎么样了？”
李侘心里隐隐有些激动，难道这个家伙也有所察觉了？他谨慎地说：“实不相瞒，举步维艰，冥灵和人类之间千丝万缕的关联实在非常复杂，一时之间还没捋出头绪。”
“可是你有猜想和推测，对吧？”
李侘苦笑了一下：“只能依据人类世界的规则来推测，强者不会直接下场，会找最合适的代理人……不知道猜得是否对呢？”
“嗯，那么怎么找代理人呢？”
李侘谦恭地说：“大人，这个还没想明白。”
“我之前给了你们一个箱子，里面有一块石头，你用了吗？”
李侘决定有所保留：“没有……因为，还没想出确切的用途。”
冥灵怪大声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说：“你是因为不愿害人，所以不想用吧。”
“所以那石头是用来害人的？”
冥灵怪不急不慢，换成深沉的语气说：“安迪，你的大部分疑问我都可以回答，但我不能无偿地告诉你，没有这样的先例，规矩不能坏在我的手里。”
“所以，那何来结盟呢？”
“凡事总有例外，结盟对双方都必须有代价。”
李侘心想向来总是这样，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就问代价是什么。
“代价有两条：第一，如果你通过调查，找到了那匹害群之马，我要你承诺必须由你亲手杀死；第二，这事完成后，你必须承诺归入我门下，我不要求你亲手杀人，但必须听我调遣。”
李侘沉默了，他对第二条并不惊讶，但对第一条十分诧异，这就确证了那只背后的黑手确实存在，连这个冥灵怪都察觉到了。
李侘有一点心动，其实这两个代价不是不可以承受，对他来说，什么正义或邪恶都不重要，他只是很不喜欢做一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但是他还有选择，那就是去死。
突然，李侘觉得像是被一阵龙卷风席卷，转眼间他已经坐到了冥灵怪的面前。
“安迪，你在想什么？”
“大人，在考虑是否答应你的条件之前，我必须了解一点，你是怎么知道有那匹害群之马存在的呢？”
“这是来了华国后才感觉到的，这倒是要感谢你，把我引来这里。”
“感觉？”
“是啊，你不相信我的感觉？”
面对近在咫尺的那张丑脸，李侘只能笑笑，表示相信。
“怎么样，安迪，愿意答应吗？”
李侘做了一口深呼吸，说：“大人，说句实话，我的大部分问题，你其实都不会直接回答，对吧？所谓结盟，其实还是我为你效力，是不是？”
“安迪，我的确不会和盘托出，但既然结盟，我必定会为你着想……这样说，你满意吗？”
李侘微微低下头，沉吟片刻后说：“有一个情况我想应该告诉你，我其实已经归入另一位大人麾下。”
万没想到对方竟说：“我知道，美勒莎的那位，是吧？”
李侘半装半真地惊呼：“你怎么知道？”
“都是同类，怎会不知！”
“那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真的，没有骗你。”
“你是首领，他也是首领，对吗？”
冥灵怪若有所思地说：“也对，也不对。”
李侘苦笑，冥灵怪却说：“安迪，你是个聪明人，你要明白，有些话对你不能讲透，否则真是泄露天机了。”
李侘挑了挑眉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试图寻找他在戏谑的蛛丝马迹。
“安迪，你和那个家伙是怎么约定的？”
李侘拉回思绪，如实相告：“我们有一年之约。”
“他有像我一样帮你，甚至把权杖都借给你用呢？”
“没有。”
“那你何必呢？”
“大人，你说得轻巧，我一个人类，在你们面前有选择吗？我要不答应，你们弄死我不是分分钟的事！”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落入他手的吗？”
“没什么新奇的，也是因为查案。”
对如此敷衍的回答，冥灵怪没有生气，反而轻松地说：“这个不是问题，回头我要见到他，可以慢慢谈……”
“大人，别装了，不用回头，他也来了华国，你早知道了吧？”
“是吗？”
李侘憋住笑，故意说：“今天这事我给不了你答复，最好你们俩先商量好，下次一起来见我。”
“你这口气真是狂妄。”
“刚才还说不开心，现在是不是已经好多了？”
“还真是，被你一通瞎搞，是已经忘了不开心了，可惜啊，你不能总在我身边……话说回来，那两支元气棒，你什么能上交？”
这个问题让李侘猛地心里一动。
“大人，华国不是你的地盘，你来这里，不会就靠我给你弄元气吧？这个问题你怎么解决？”
阿拉贡的冥灵怪伸手把李侘夹到自己身边，李侘已经不怕他了，泰然自若地挨着他坐着。
“我可不会老在这里待着，现在交通那么发达，来来去去很方便。”
李侘想起李壹宓说过可以搭飞机的便车，想起他御机而飞的样子，仙灵使得，冥灵当然也使得。
不过李侘不随他的忽悠，又问：“你带了多少手下过来？”
冥灵怪没好气地回答：“我带手下过来干吗？……行了，我该走了，今天的事你好好考虑吧，记住，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冥灵怪消失后，李侘在榻上躺下，看着窗外依然还亮着的点点灯火，过了不久他拿出那枚戒指，放在手中摩挲起来。
虽然已经很疲惫，李侘却很想见见美勒莎的冥灵怪，反正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可是呼唤没有灵验，李侘在榻上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梦回自己陷入流沙的那个时候。窒息的感觉异样地清晰，意识开始模糊，在黑暗的流沙中急速下陷，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只有身体越来越热，皮肤好像贴在滚烫的烙铁上，被烤得滋滋作响。
可是透过紧闭的眼睑，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像是太阳般明亮的世界，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身体化成了灰，飘落在那个明亮的世界里，热随即突变为冷，他被冻醒了。
李侘忽然抱着自己的膝盖开始哭泣，然而就在他最脆弱的时刻，美勒莎的冥灵怪来了，坐在李侘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你为什么哭泣呢？”
李侘心里十分生气，他认定对方是故意地，所以根本不理睬这个问题，直到他哭完了气平了，才从容地抬起头，看着那个白胡子老头，不客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让你不爽了，我很抱歉，要不我先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如此和蔼，李侘也不想继续斗气了。
“你知道刚才谁来过了吗？”
“知道。你是因为这个才呼唤我吗？”
李侘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他想起李壹宓的话，冥灵和仙灵都是无情的。
“没错，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