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还魂的代价
和窦大鲲分开后，李侘回到酒店，正要换装准备去参加社交季的开幕之夜时，加努的回电来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比较严肃。
李侘问他是不是说话不方便，加努说没有，李侘便说没什么事，就要挂电话，加努赶忙问他到底什么事。
“跟我说话，你那么装腔作势干什么？”
面对李侘的不悦，加努只能耍无赖般地辩解：“隔着千山万水，你哪只眼睛哪只耳朵发现我装腔作势了？”
“你在哪儿呢？”
“在家，我老爸病得不轻，估计不行了。”
李侘默然良久才说：“那不打扰你了。”说完就立刻结束了通话。
凭他对加努的了解，李侘断定加努的状态不对，在没弄清楚状况时，多说无益。因为不知道他那里出了什么事，李侘一时有些出神，全然没觉察到房间里多了一个身影。
“你那么专注地在想什么呢？”
李侘被声音吸引回头一看，才发现美勒莎的冥灵怪已经来了，白胡子老头儿正坐在窗台上，显得挺俏皮的样子，李侘不禁嘲讽说：“你来得也太晚了。”
他笑眯眯地说：“我可不是专为你服务的。”
李侘想想也对，就把椅子一转，侧对着他坐着，郑重地说：“有一件事发生在你的地盘上，却关系到我，你愿意帮我吗？”
“先说说看。”
李侘便把在美勒莎附近有酒店游客失踪的事说了，自始至终，李侘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奈何从他脸上身上没有捕捉到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这不是什么大事，每天都在发生，死了就死了呗，你还想怎么样？”
“可惜碰上了较真的人，我得给出说法。”
“你想要什么样的说法？”
李侘想了想后给出了清晰的回答：“第一，我要明确地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被你的手下杀死了？第二，我要那个人的尸体；第三，我要那个人暂时还魂回到人间。”
白胡子老头儿做出惊诧的表情，用惊呼的语调喊道：“你的要求还真多！你是不是想多了？”
李侘只是用期望的神情锲而不舍地看着他。
“我也不跟你来虚的，第一点和第二点很容易，第三点嘛有点麻烦，需要付出代价才能实现。”
李侘笑了：“代价是吧？那你说吧。”
“一人还魂，需五人陪葬。”
这倒出乎了李侘的预料，因为李壹宓那时在描述恶鬼的时候并未提及这样的情况，便忍不住质问道：“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恶鬼还魂怎么可能要五人陪葬，他只能杀死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白胡子老头儿的笑声惊醒了李侘，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果然老头儿也说出了之前阿拉贡的冥灵怪说过的话：“你果然有仙灵的朋友！”
已然如此，李侘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你们为什么总要纠结这个呢？是害怕了？”
白胡子老头儿赶紧摇头，开心地笑着说：“不是害怕，这正说明我的眼光没错嘛，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
“既然如此，你就是承认刚才是骗我的？”
“那倒没有，我没骗你，的确就是那么残酷！”
李侘思索片刻后改为虚心请教：“那请告诉我，是为什么呢？”
老头儿摸摸胡子，徐徐地说：“你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规矩就是规矩，而且也不是我定的，我能告诉你的是，还魂这件事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还了魂的人就再也回不来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老头儿说完后盯着李侘看，李侘坦然地点点头，李壹宓说过，还了魂的人的魂元会消失，再也不能投胎转世，所以无论是冥灵还是仙灵都不喜欢这种情况过多出现。
“真好，人类里有你这样的人，说话一点都不累。”
“你真啰嗦！五人陪葬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侘对阿拉贡的冥灵怪比较恭敬，但对美勒莎的冥灵怪却比较平视，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有什么不同，而是因为李侘刻意要区别对待。
白胡子老头儿瞪起眼睛说：“居然被你说我啰嗦，我还真是犯贱啊！”
李侘这才缓和语气，面带微笑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明知故问。”
“行了行了，我告诉你，五人陪葬说到底就是字面意思，一个人还魂就得至少有五个人被杀死，这是一种补偿机制，而且那五个人必须是青壮年人士，不得是老弱病残。”
“由谁杀死呢？”
老头儿眼睛里泛出精光：“谁发起了还魂，就由谁干呗。”
李侘咬紧后槽牙问道：“还魂通常是由谁发起呢？”
“两方都有，怨念强烈的鬼魂会发起，怨念强烈的活人也会发起。”
“由谁批准呢？”
“这个不能告诉你。”
“所以说来说去，我还是得杀人。”
“确实如此，当然你也可以找人代劳，这对人和鬼都是平等的，还魂的鬼要完成这个任务，也只能找人代劳。”
说到这里李侘忽然笑了起来，轻松地说：“可以，如果真要做这件事的话，五人陪葬我可以搞定，不过那个还魂的人回到人间要干什么，得我说了算。”
白胡子老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李侘，觉得这个人既很疯狂也很有趣。
“安迪，那是不可能的，还魂的人回到人间只能做一件事，就是杀死一个他最想杀死的人。”
李侘心想至少这一点李壹宓并没说错，他又故意说道：“这是什么狗屁规矩，既然能回到人间，为什么不能大杀四方？你们不就是想要元气吗？”
“虽然如此，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爱元气也是一样的道理，还魂的鬼固然可以大杀四方，但是他那么做所需的元气是巨大的，他自己没有就得我们提供，那买卖可不划算。”
李侘皱着眉头，可心里却在发笑，这些冥灵真能计算，他做出为难的样子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那么你想让他干什么呢？”
“他的亲人思念他，让他回去安慰和告别一下，断了念想咯。”
白胡子老头哀叹连连：“说你想多了吧，你真是……多此一举。”
“我也是被缠得没办法了。”
“那么烦人的人，办了他不就完了吗？”
“你说我想多了，我说你脑子也不正常。要按你说的那样做，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要不是看你发愁的样子挺可爱，我绝对懒得理你了。”白胡子老头儿的确没有生气，因为他提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案。
“安迪，你说的麻烦我倒也可以帮你解决，但我们互相帮助，我要见一见你的那位仙灵朋友，怎么样？”
李侘发出长长的叹息，难过地说：“你觉得我能做得了仙灵的主吗？”
“我觉得你可以啊！你要没本事，不可能吸引仙灵。”
李侘不能告诉他，吸引李壹宓的其实是晏霖，他只是附带品。为了维护李壹宓，李侘坚决地拒绝了。
“抱歉，这事我实在没有发言权，你们真的误解我了，我没有那本事。”
白胡子老头儿却没有显露失望，他轻松地说：“你不妨试着问问嘛，万一成了呢？不过这事得快哦，鬼要投胎可不等人，而且你放心，我先说好这是秘密会见。”
不等李侘回应，他就消失了。
李侘对着空气笑了笑，虽然谈话没有达成任何可执行的结论，不过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那个倒霉的家伙就是死于这只冥灵怪的手下，只不过让李侘不能确定的是，那是偶然发生的？还是有预谋的？
至于李壹宓，李侘甚至没有呼唤他，因为他有一种感觉，李壹宓像是一个秘密武器，应该留到最紧急的时候使用。
不过现实的问题是，得不到冥灵怪的帮助，李侘得另想办法。他并不担心打官司，可惜那种军阀是不讲武德的，他如果要对美勒莎的员工使阴招的话，才是防不胜防的难题。
李侘躺在床上思索着：塞拉尔地区的军阀要为一个自己作死的侄子讨说法，会是什么动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