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情不佳
也罢，毕竟是救命恩人。
“表哥，你说！”
莫景渊鹰隼般的眸子看向她，良久之后，才开口。
“一个你很信任的人，接近你只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你会如何待她？”
方落羽手握着下巴，拧着眉沉思，“这种人表里不一，两面三刀，不管他什么目的，敢算计本郡主，姑奶奶都会要他好看！”
“嗯。”
丢下这么一句冷不咧的话，莫景渊就离开了国公府，一路上手中都拽着腰间的荷包。
平陵侯府，楚萧然吃下了莫景渊送来的药。
老侯爷喜极而泣。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死不了，就你那副德行，阎王爷见了都不想收。”
楚箫然坐在软榻上，抱臂说道，“那是，也就这平陵侯府能容下小爷，别的地方，他们都不配让小爷待！”
语气轻佻，坐姿肆意，楚小爷似乎还是当初的那个楚小爷。
只是，趁着老侯爷在府里遛鸟的时候，他悄悄地去了东宫。
回到院子里后，莫景渊率先去了书房，这是今日送来的密信，是太子太傅送来的，整个将军府，他的书房是最安全的，三两暗卫总在暗处盯着。旁人想动书房里的东西是万万不能的。
莫景渊拿起那封密信，认真阅读，看过一遍后，并没有看懂。他用手指又一个一个点着看，又过了一遍，还是不懂。
字字句句落到他眼里，他能看到的竟只是她的一颦一笑。
活生生地将自己活成了个傻子。
往日母亲问他为何不娶妻，他当时回的是家国未安，真实原因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十年前有个小姑娘告诉过他，他日后若是娶了妻子，便不用照顾她了，她说他的妻子看到后会不开心，这就像是别人抢了自己的糖人儿一样，她不想去强别人的糖人儿。
所以他至今未曾娶妻，他想晚一点，再晚一点，甚至不娶也没关系。
那日在亭子中他才恍然大悟，他不是不愿娶妻，只是想娶的人一直是她而已。
结果，人接近他根本是别有用心。
莫景渊拿了两坛烈酒，使劲往嘴里灌，喝到胃里烧疼烧疼的，也还是觉得比不得心疼。
真是愚蠢可笑啊，被人蓄意接近，他还在一旁傻乐，还觉得自己十分幸运。怎么……就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怎么就……被人算计了呢？
嘭地一声，酒坛被他扔在地上，酒味彻底弥散在了整个书房。
“将军？将军！”书房外，陈止听到声响后，敲门问道。
莫景渊脚步虚浮地出来，“日后，这书房不许旁人进出！”
陈止皱眉，书房除他之外，有资格进出的人只有谢姑娘。
彼时，谢以诺正在拆着一荷包夹层里的东西。
陆景已经找到了将军府里的细作，不过，这个人还是很让她意外的。
她一边一手往嘴里送着桂花糕，一手拿着密信看。
突然，桂花糕被送到了脸上，谢以诺皱眉，放下了手中的桂花糕。
仔细看着信上的内容，太子太傅给羽之哥哥送来一封信？！
谢以诺回忆着此人的信息，太傅李慕，为人软弱，贪恋银钱，儿子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可这样一个人，却在三年前暗中帮助秦御史洗清了罪名。
御史秦厉，敢于谏言，朝堂上多次驳斥太子的劣举，不想，他遇难时，暗中帮他的人竟是这位太傅。
只是，信上究竟写了什么，竟让羽之哥哥这般生气？
翌日，谢以诺在屋子里自己对弈，黑子占了上风，只是棋子一落，还是给白子留了一条路。
谢以诺手指一顿，不行，她得想办法查到那封信。
有些东西，在羽之哥哥那里可能是件难事，可在心狠手辣，笑里藏刀的陆景手里兴许并非难事。
一个时辰后，谢以诺来到了凌水院，莫景渊的院子。
“谢姑娘。”
陈止见她来了，上前问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谢以诺的错觉，她总觉得陈止看她的眼神中有些警惕。
许是她多心了，谢以诺这般想。
对陈止笑着说，“君兰院厨子做了道新糕点，我带过来让莫二哥尝尝。”
陈止有些为难，若是旁人随便打发走便是，但这谢姑娘，将军明显是上了心的，但是昨夜将军那句话和他的种种行径，他只能猜测谢姑娘是个细作。
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回时，莫景渊走了出来：“带回去，我不吃。”
一个别有用心的人而已，他何须去顾及她的颜面？
知道他有烦心事，谢以诺今日并没有耍小脾气，只是温声对他说道，“莫二哥，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的。”
“谢以诺，我说了我不吃，回去！”
谢以诺被他吼得有些懵，踉跄一步，还是翠玉及时扶住了她。
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嘴微微张开，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军，身上总会有几分逼迫感，往日在她面前，他总会刻意敛起。
今日，那种逼迫感在谢以诺面前暴露无疑，压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未说话，却有人忍不住为她鸣了不平。
“莫将军，这糕点，是我家小姐在厨子指导下亲手做的，您就算不想吃，也不必这般态度吧？”
莫景渊嘴角直抿，片刻后，吩咐道，“陈止，留下。”
这是同意留下糕点的意思。
陈止从翠玉手中接过糕点，应付了句，“谢姑娘，将军今日心情不佳，不如您改日再来。”
“好，那莫二哥，我就先走了。”谢以诺扯着嘴角说道。
人走远后，莫景渊看着食盒冷声说道，“去查验。”
陈止低声应下，面色也有些不佳，原来这谢姑娘当真是细作。
回到屋里后，谢以诺还有些恍惚，今日羽之哥哥的脾气很大，还颇有几分针对她的意思。
他是发现自己身份了？
谢以诺立马否决，不可能，她来将军府之后，除了去天宝阁外，并没有其他动作。天宝阁的线路，她才刚刚开始铺，羽之哥哥是查不到什么的。
“小姐小姐，我问到了！”翠玉咋咋呼呼地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