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刁难
“别走，鸦鸦，你要是走，就真的认输了！你跳的那么好，凭什么被他们说？”少年蛮横的声音像风一样飘进她耳朵里。大厅里的通风口，吹进一阵阵微风。
微风吹动她耳际的发，在她心头挠痒痒似的浮动。她不解的看向慕生，璀璨的眼里，闪耀着困惑的光辉。
“你愿意帮我吗？”
“当然，我是你的舞伴！羞辱你等于羞辱我。”
她冰凉的手指被一个温暖的掌心包裹，他在重重注视下，拉起她的手面向众人，理直气壮问：“难道这样优美的舞姿，不应该获得掌声吗？”
场下零零碎碎响起三两掌声，却如同拨珠子似的，拨两下就没了。周遭陷入死寂。
有个声音问：“两位是来赴宴的吗？”
语气听不出好坏，但在这鸦雀无声的大厅 ，显得尤其突兀，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鸦鸦紧张的看着慕生，手心已经捏了一把汗。
慕生一直是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见惯了各种尴尬场面，他一点也不犯怵，微笑看了眼林鸦鸦，然后，他在人群里搜寻了一下起初诱导他们跳舞的小姐。
慕生想好了措辞，正要说出一番天衣无缝的回答，却不想，提问的那个声音又说：“可以让你的女伴回答吗？为什么她全程不说话？难道是哑巴？”
林鸦鸦身躯一僵，木然的看向那个声音的发问者，脸上写满了茫然，她不懂为什么这个人要揪着她问，难道慕生回答他的问题，又什么不可以吗？
“我不是哑巴。”动听的声音就如同她的身段一样优美，一点儿都不像她这厚唇龅牙说得出来的。
提问者也有短暂的惊艳。提问的人，是一位男士，他看起来也是赴宴的人之一。此刻，他有意模仿了短报记者的说话方式。他平时不爱捉弄人，可他却觉得林鸦鸦很与众不同，起了刁难的心思。
提问者听到了林鸦鸦的声音后，满意的笑了一下，又说：“小姐贵姓？”
“我姓林。”
提问者明显不打算松口，慕生想早点帮林鸦鸦解围，可提问者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提问的男士顿时目光锋利的看向慕生，用开玩笑的语气对林鸦鸦说：“你的男伴总爱抢你的风头呢，不过我更想听林小姐你亲口告诉我，林小姐 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是哪位有幸能邀请到林小姐赴宴？我很好奇呢。”
“我们不是来赴宴的。”林鸦鸦坦率的说，“我本来想去花店，可能是走错了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提问者鼓起了掌，“有魄力，林小姐……可是你看，因为你们的加入，打乱了原本的节奏，所有人的舞步都被迫停了下来，你看该怎么弥补大家因你们而丢失的兴致呢？”
林鸦鸦即将扬起的 笑容瘪了下去……
该怎么弥补？能怎么弥补？这不是成心刁难吗？
她不自在的避开这男人的目光，眼睛在四周漂浮，寻求着突破口，猛地和慕生视线撞在了一起。
慕生有意引导林鸦鸦往一个人看去。林鸦鸦盯着那个人一直看，揣度慕生暗示的是什么意思。
提问者不放过林鸦鸦任何举动，逮住机会问：“哦？看来林小姐和段小姐认识？”
“我可不认识她，不过她绊倒了我，连累我脚扭伤，跳不了舞倒是真的。”段小姐高傲的昂起头，连正眼都不屑抬起。
“那你看着段小姐做什么？”提问者看着林鸦鸦。
林鸦鸦一时想不到说辞，目光徘徊在段小姐和提问者之间，慕生往前一步，“因为我们是受这位段小姐的临时邀请，才跳的舞。”
段小姐“铛”一下回过头，目光炯炯的朝慕生看去，皱眉娇气的吼：“我什么时候邀请你了？不是你说她是你的舞伴吗？”
“我们跳舞时，确实配合的很完美不是吗？我们是舞伴没错，是意外闯入这里的没错，但也的确是你让我们跳舞，我们才像这位一直提问的先生说的这样，打乱了别人的舞步，破坏了别人的兴致。段小姐，你说呢？”
“我……”段小姐想反驳，却被慕生头头是道的说辞，说懵了。她破坏了别人的兴致？段小姐悟了半天，就总结出这一句话，她本能反驳：“不是啊……”
说辞却显得苍白而没有底气，一点力量也没有，有些心虚的味道。
众人审判般的目光不再聚焦在林鸦鸦身上，林鸦鸦自己也松了口气，终于能短暂放松一下了。
被那么多人齐刷刷的盯着，这种压力真不好受。
起初提问的人见林鸦鸦脱困，有些意犹未尽，仍缠着她问：“可你们穿的这么不正规，妆也不画，一个穿着球鞋，一个穿着拖鞋，是不是有些对宴会主人的不敬呢？”
随着提问者的紧逼，众人目光再次聚集在这个容貌平平无奇，甚至说得上丑的女孩身上。
看着林鸦鸦局促的回答问题，倒也让他们觉得有点好玩。
这些人里，许多人很久没看见这样天然的表情变化了。惯见的都是些带着面具的面孔，早已觉得乏味。此时能看见这个丫头天真的反应，倒是好玩。何况她的声音也还不赖。
慕生适时为林鸦鸦分担压力，替她回答：“邀请我们跳舞的段小姐都没有介意，想来就是没问题吧？否则段小姐怎么会思虑不周，贸然邀请我们跳舞？”
这个围轻松就被慕生解了，提问者有些郁闷的瞪了慕生一眼，兴致蔫蔫的道：“这位先生，我提问的是这个小姐，请你不要自作主张回答我的问题。”
“有什么区别吗？我回答的是你的问题，你提问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刁难人，而不是为了得到答案？”慕生轻松自如就驳回了提问者的话。
提问者吸了口气，这梁子是结下了。
慕生牵着林鸦鸦出了包围圈，直接离开了大厅。
段小姐这才走到刚刚吃了瘪的提问者旁边，有些闷闷不乐，也有些好笑的打趣他：“宴会的主人，你被冒犯到了吗？”
说完，笑着摇摇头，熟练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段小姐也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