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恋尸癖
事情得从几天前说起。
这一天，宋天明名下的最大一家私立医院，仁德医院，来了一位奇怪的病人。
病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名叫王本善。
老伴死的早，无儿无女，是个可怜的人。
住在偏远的农村，这次还是从亲戚那里筹钱进城看病，早上连一口饭都没吃上……
医生陈磊打断王本善喋喋不休地自我介绍，“大爷，我们这里是看病的地方，不是救助站。”
王本善张了张嘴，“我可以抽根烟嘛？”
陈磊指了指墙上禁止吸烟的警示牌。
“谢谢！”
王本善从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倒着拍了拍烟盒的屁股，从里面倒出两个泛黄的烟。
先给陈磊递过去一根。
陈磊有些傻眼，大爷是不认识字嘛？
陈磊拒绝道：“谢谢大爷，我们这里禁止抽烟。”
王本善哦了一声，从兜里又摸出一盒火柴，刺啦一声，将泛黄的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陈磊人麻了。
大爷不仅不识字，耳朵还不好。
于是，他将声音提高几个分贝，“大爷，我们这里不准抽烟。”
王本善吐出个眼圈，“我还没老到耳背的程度，你们医院墙上贴的这些牌子啊，都是唬人的，你这屋子外面还贴着非本科人士不得入内呢，别说本科了，我就是小学都没上过，不还是进来了。”
陈磊急道：“那句话不是这个意思，是……嘿，我给你解释这些干什么，算了，大爷，你抽吧。”
王本善又吐出个眼圈，“看，我就说墙上贴的牌子都是唬人的吧！”
陈磊心里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大爷，你还是说说哪里不舒服吧。”
王本善一手掐着烟屁股，一手挥了挥，“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想去你们医院的停尸间躺几天。”
啥？
在停尸间躺几天？
陈磊愣住了，“大爷，你是不是发烧了，都说胡话了。”
王本善急了，“你们现在这些学医的啊，都毛躁得很，远不如我们那时候，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四点，你做到几个，就说我发烧了？”
额……
陈磊被一阵抢白，脸上有些挂不住，“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唉，大爷，你来我们医院，到底是看病呐，还是……”
王本善更急了，“你个年轻人，比我老头子耳朵还不好使？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想去你们停尸间躺两天。”
陈磊道：“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王本善吧嗒吧嗒地猛吸了两口烟，直接把燃烧的烟头按在陈磊的办公桌上，狠狠地捻了几下。
陈磊看的肉疼，想要出口提醒，但一想到王本善之前的抢白，便按捺住内心的不快。
王本善吐出最后一烟，眼神迷离地说道：“我最近呐，得了一种怪病，一天不搂着尸体睡觉，心里就不踏实，而且同一具尸体还不能搂的时间太长，隔三差五地就得换个搂搂。
我们那里又是个小地方，平时遇不见几个死人的，山头上倒是又不少坟，我也刨了不少，但现在你也知道，流行该死的火化，根本找不到几个完整的尸体。
这几天，我是吃不好睡不好，心里哪哪不得劲儿，没办法，只能在城里碰碰运气，我听人说啊，你们这家医院尸体多，这不，就赶紧来了，嘿嘿……”
说到这里，王本善咧嘴一笑，露出满嘴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
陈磊看到王本善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十分诡异，没来由地激灵灵打个寒颤。
每天晚上抱着尸体睡觉？
隔三差五换尸体？
还去山上刨坟。
这些关键词连在一起，让陈磊不寒而栗。
眼前的这个病人，要么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要么就是有恋尸癖……
不管是哪个，都有些棘手。
陈磊揉了揉肿胀的眉心，这几天怎么竟是遇上些怪病？
王本善乐呵呵地问道：“小伙子，怎么不说话了？”
陈磊稍微组织下语言，“大爷，容我问句不该问的，你家里有没有遗传病史，或者说，你有没有哪个亲戚是精神病？”
王本善倒是没有生气，很是配合地摇摇头。
陈磊又问：“那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王本善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眼神再次变得迷离，“你要不这么说，我还真忘了，是有个怪事，也不能说怪吧，只是从来没见过。”
陈磊道：“你说来听听，或许跟病情有关系呢。”
王本善点点头，“大概是一个星期之前吧，有一天，我去山另一边的村子吃席，喝到很晚才回来，路过一个乱葬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棺材里，怀里还抱着个尸体，从那以后，我一天不抱着尸体就难受。”
陈磊道;“恐怕就是这次经历，让你产生了恋尸癖的念头，这样吧，我先给你开几副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本善打断，“不用开药，我就是来借地方的。”
说着，王本善站起身，“你们院里的太平间在哪里，给我指个路，放心，我只是搂着睡觉，就不会带走的。”
额……
合着之前白说了？
陈磊有些尴尬，赶忙安慰几句，可是王本善主意已定，根本不听劝，死活要去停尸间。
无奈之下，陈磊只能叫来保安，将王本善赶出去。
陈磊原以为事情到了这里，便告一段落。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更恐怖的事，才刚刚开始……
晚上九点。
陈磊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的时候，同科室的同事找上门来，说晚上要去相亲，请他代个夜班。
两人平时关系挺好的，陈磊想都没想的答应下来。
陈磊重新坐回位置，无聊地刷了会手机，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
笃笃笃。
陈磊赶忙收回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进来。”
等了一会儿，无人答应。
陈磊只得又喊了一句进来。
还是无人答应。
这可奇了怪了。
明明听到敲门声，为什么没人进来？
跑错科室了嘛？
陈磊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再次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他提高音量，喊了一嗓子，“进来。”
又等了一会，没人答应。
什么情况？
陈磊只能站起身来，跑去开门。
门外的一幕，着实吓了陈磊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