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族血脉
距离辰州还有八百里。
林墨牵着马，马上坐着老黄。这是他强硬要求的，毕竟老黄年数已高，而且还是身边唯一和自己母亲有关的人，自己对母亲的绝大部分印象，都来自于这个身材有些佝偻的老人。
天上一行鸿雁飞过，队形一时呈“一”字，一时呈“人”字。
听说辰州附近有一座山城，叫做雁城，南飞雁到此处就不再南飞了，而是会在雁回峰上栖息下来。
老黄递给林墨一个馒头，他们从王府出来几乎没带什么财物，唯一的钱财还是老黄多年积攒的积蓄，不多，总共十几枚金币，一百多枚银币。
用这些钱财或许可以在辰州购置一间民房，几亩田地，接下来怎么过，林墨没有主意。
“老黄，咱们为什么不走官道呢，这些小路连个客栈酒肆都没有。”林墨咬了一口馒头，干巴巴地咽了下去，然后把仅咬了一小口的馒头朝后抛去。
老黄手往前一抓，就把馒头捏在手中，然后放到嘴边细细地吃着。
从京都出来，一路经过的州郡都在太子的控制下，虽然现在的林墨只是一个庶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墨望着高飞的大雁，突然做出一个弯弓的动作，“要是有一把强弓，咱们就能吃上烤大雁了，老黄，你说是不是？”
老黄没有做声，只是指尖做了一个弹指的动作，一支不可察觉的气箭就破空而去。
“噶~啾~”一声戚鸣，一只大雁突然打着旋地掉落下来。
等到林墨走到那只大雁面前，只见大雁的胸口出现一个血洞，已经是气绝了。
林墨兴奋地捡起大雁，朝着老黄开心地笑了，像是一个孩子。
老黄也笑了，咧开嘴，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
吃饱喝足的林墨，满足地躺在碧庭湖边，暖暖的阳光沐浴在身上，让人不愿再想起烦恼。
林墨不再想了，现在他只是林墨，那千里外的皇庭已经与自己没有干系，以后的路就只能自己走了，当然还有老黄。
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辰州。
辰州是一座边陲小城，虽然是州衙所在，但是规模却比之江南的郡县都不如，整个州城之中不过数万人，而且因为与万古大山相连，这里基本就是一片遗忘之地，就连朝堂之上，都是传言只有得罪高位的官员才会被派遣到此。
林墨是庶人身份，自然没有州府官员前来拜见，他自己也无意再与朝堂有所瓜葛，所以就与老黄先找了个客栈歇下脚，准备另日再去房屋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屋。
晚上，林墨在房间里，除去上衣，任由老黄给他擦拭身体。老黄的手在他后背的一块胎记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然后移往他处。
这块胎记像是一块鱼鳞形状，颜色血红，在腰间脊椎处。
“老黄，你还给我讲讲母亲的事吧？”林墨突然开口。
“殿下，今日早点休息吧。”老黄淡然说道。
“不是跟你讲过，不要叫我殿下了吗？”林墨有些不悦。
“殿下任何时候都是殿下，因为殿下除了曾经是荆国皇子，还是龙族的唯一血脉。”老黄语气坚定。
林墨摇摇头，就这么赤裸着上身坐到床上，老黄端起木盆退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想起母亲，虽然自己从没见过她，连画像都没见过，因为父皇禁止任何人谈论母亲，也只有在府中，老黄偶尔会告诉他一些母亲的事。
龙族血脉，这是离京都后老黄告诉他的，此前老黄从来不提母亲是哪一国哪一族人，只是告诉他，他母亲曾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名字叫做姬馨月。
在玄黄大陆之外，还有四个不属于人武族势力范围之内的界域，这几个界域虽然看起来相连，但是彼此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在北面，叫玄天之境，生活在那里的人被称作天神族，其寿命可与山河同齐，具有挥手间便可毁天灭地的力量，是世界的主宰。
在南面，属于一片混沌之地，传闻是堕落的天神族的流放地，以及其他各界修炼强者的陨落之地，此地唤作魔界。
在西面，是绵延不绝的原始森林，也是与辰州接壤的地方，叫做万古大山。这里灵气充沛，但是也瘴气遍布，里面有妖族在此地盘踞，主要以天地灵气来修行。但因为其族始祖为妖兽一类，所以被其他各族所轻视。
在东面是一片汪洋之地，茫茫大海之中，有一座孤岛，名曰蓬莱。上面生活着一族人叫做龙族，龙族属于天神族的武士，类似武人族的禁卫军。在千年前，龙族奉天神族命令与魔界开战，自此龙族遭受灭族之祸，蓬莱从此沉落深海，再也不可循其踪迹。
最后一个龙族遗民，就是林墨的母亲。至于她为什么会成为荆国的王妃，老黄绝口不愿提。
林墨坐在床上，他并没有躺下睡觉，而是翻开了一本书。
书上写着三个字，天龙吟。
这本书是老黄在离开京都后交给他的，说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他对这本书上所讲一窍不通，看着上面有些类似经文的字语，他一直摸不到头脑，请教老黄，老黄说他也不懂。
“万物之始，天地之初，其本无道，皆为虚妄。上善若水，持善利行......潜龙之变，吟啸虚空，浮升为云，归藏于海......”林墨轻声念着书上的文字。
第二天，老黄清早就去了牙行，去打探是否有合适的居所买卖，这些事情林墨一窍不通，就独自在客栈的后院打起拳来。
林墨的拳法是跟着军中的一些武将学的，就是用来强身健体。因为平时不受待见，而且整个大荆国尚文轻武，所以他基本没有学习过系统的武法。
不过他倒是听说过一些武法宗门的事情，这些武法宗门虽然地域处于玄黄大地，属于各大政权管辖，但是其势力甚至是皇家都不敢轻视的，因为武法修行高深的人，甚至可以飞跃至玄天镜，成为天神一族。
一套军体拳打下来，身体刚好微微出汗。这时林墨瞥见老黄从大堂过来，一把拉住他去吃早饭。
“殿下，您的身份如果住在城中怕会有不便，所以我选择了西郊的一座小山之下，那里有一处宅院，倒还宽敞明亮。”
“以后还是不要叫我殿下吧，叫公子就成。”林墨喝着稀饭。
“那我以后叫你少主吧，毕竟我是王妃的家奴。”老黄点点头。
“嗯~吃完了我们前去看看。”
西郊，一座种满竹林的小山坡，里面隐约可见一处不大的院落。房屋由竹木建造而成，虽然不大，但是样式清新质朴，深得林墨欢喜。
在这小山之后，还有有几座高耸入云的险峰，上面古树参天，山顶云雾环绕，仙鹤舞跃，叫做武陵峰。
只是有一点林墨不知道，在这后面的武陵峰之上，是荆国武道最大的宗门，青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