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5龌龊交易
再说杨慧卉，借到了钱不说，干涸的身体也得到了满足。整个人如沐春风，浑身上下洋溢着迷人的光彩，一路小跑着到菜场，买了块平时要过节才舍得买的肉，又顺带买了一些新鲜果疏，一起拎回家。
老猫放学回家，见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一大碗肉正散发着香气向他招手。于是手也顾不上洗，抓了一块就塞进嘴里。“嗯！好吃！好香啊！妈妈！今天家里怎么买肉了？是什么值得庆贺的日子吗？”
在老猫的记忆里，只有逢年过节，桌子上才会出现肉的影子，平日里则是一日三餐都见不到荤腥的。 肉的美味早已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中，做梦都恨不得天天能吃上肉。所以，在满足嘴馋后，也不由得好奇，一向节俭的母亲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大方了。
“妈妈遇上好心人了！就是街尾的王叔叔！他见我们家困难，你爸爸又病着，就借钱给妈妈了。还说不着急还，如果不够，再去找他借，他能帮上的会尽力帮的！”面对老猫稚气的目光，杨慧卉没有说真话，随便编了个理由把他给骗了过去。
只是，范二狗并不相信张瘸子会有这么好，看着杨慧卉眼角的风情，阅人无数的他便明白了其中隐藏的勾当。可他看在眼里又奈何不得，自己现在就一废人，杨慧卉没有抛弃他,已是天大的恩情。所以，只能把所有屈辱往肚里吞，任头上绿成一片。
欲望的潘朵拉魔盒一旦打开，就很难再合上。尝到甜头的张瘸子，每天在他那修鞋摊上魂不守舍，脑海里全是杨慧卉那诱人的躯体。以致好几次在给人补鞋时，被榔头敲到了手指上，惹来等候顾客的奚落大笑。
窘迫之下，张瘸子匆忙收回纷乱的神绪，麻利给人把鞋修好，把几张毛票卷入怀中，收拾好摊子就往老猫家窜去。推门进去，见杨慧卉正端着一大盆衣服要去洗，绷着跳上前去，一把抱住她。“大妹子！想死哥哥啦！想我没有？”
“别！张哥！他刚敷完药，在里面睡觉呢！等晚上啊！晚上我来找你！” 杨慧卉给张瘸子一骚撩，不由也心神大动。只不过，她还没有被情欲冲昏头脑，知道顾及范二狗的感受。
“不要！我等不了啦！现在就想要你！我们去祺荐房里！”张瘸子此刻欲火焚身，哪里还顾得上范二狗。心中正巴不得气死他，好霸占怀中火热的人儿。事实上，他的目的也很快达到了，一切正朝他想要的结果那样发展。
老猫家的房子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张瘸子那激烈的撞击声，穿过薄薄的墙壁，钻进老猫父亲的耳中，犹如一万根闪着寒光的针尖扎在他心脏上。
曾经，范二狗以给别人戴绿帽子为荣，千方百计去勾搭人家老婆。总觉得特有成就感。可现在，当那顶绿帽子扣挥他头上，范二狗终于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遭人把腿打断。
范二狗感到了绝望，心上的痛，和肉体上的痛，一起排山倒海向他压过来，让他看不到光亮。第一次，他想到了死，想到了解脱，不想再受病痛的折磨。想到这里，范二狗解下了裤带，弯腰至床前捡起只鞋子拴上，往房梁上扔去。
16 范二狗归西
只可惜，饱经病痛折磨的他，扔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把裤带给挂到房梁上去。求死都不能，更让范二狗懊恼万分。气极之下，手中的鞋子扔出去，刚好砸中了床前杨慧卉给他准备起身方便的小木凳。
而这时，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重锤样，一下一下无情地砸在犯二狗心脏上。他那昏暗无光的老鼠眼中流下两行痛苦的浊泪，咬牙至地上拎起小木凳，狠狠砸向自己脑袋。
当木凳和脑袋做亲密接触时，有剧痛伴着鲜血一起袭来。范二狗感觉痛得不能呼吸，神魂欲散。他迟疑了，想要退缩，再苟活在人世。
这叫喊声无疑成了最后压倒范二狗的那根稻草。他再次举起手中被鲜血染红的木凳，用力砸向自己脑袋。鲜血和泪水一起飞溅在墙上、床上、地上。直到他再也砸不动了，木凳才和他的身躯一起，软软跌倒在床上。
只可惜，一墙之隔的那对男女，根本就没留意到这边的响动。等他们消停下来时，范二狗也圆睁着双眼停止了呼吸。
张瘸子心满意足的从杨慧卉身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后，又从兜里摸出一大把毛票塞进她手中。
“拿着！别再辛苦的去做短工了，又累又挣不到钱！以后好好伺候我，我挣到的钱都给你！我先出去，你晚点儿出来！不然给别人看见了会对你声誉不好！”
杨慧卉望着张瘸子一瘸一拐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心中升起一丝感激。范二狗从来就没有这样体帖的对待过她。嫁给他后，就是各种操持不完的家务，稍有怠慢，还会招来恶语相向拳脚相加。
想到这里，杨慧卉又觉得悲哀，不知道这日子何时才到头？只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起身穿好衣服，端起方才扔院子里的一大盆衣服去洗。不管怎样，生活都还得继续下去，
洗完衣服，杨慧卉又拿着张瘸子给的钱，去菜市场买了新鲜蔬菜。犹豫了下，又折回去买了一小块肉，老猫正长身体，得给他加强营养，不然怕他长不高。回家后，杨慧卉就一直厨房忙碌着，也没去房里看范二狗。直到老猫放学回来，才盛好饭菜，让他给范二狗端进去。
老猫虽然很不情愿，他在心底是很厌恶范二狗的，总觉得是他拖累了他和他妈妈。但他又不敢违抗杨慧卉的吩咐，只好嘟着嘴端起碗踏进了犯二狗的房间。
刚一进门，他手中的碗就“哐噹！”一声跌落在地上。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样不真实。范二狗浑身是血，像条死狗样瘫在床上。暗红的血迹死下溅在周围角落里，星星点点已干涸成褐色。
“祺荐！你怎么回事？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端不好碗！摔坏了多可惜！快看看饭菜弄脏了没？要没脏就拿碗装起来给我吃，你重新给你爸端碗过去！”
杨慧卉并不知道老猫父亲已经死了，还以为是老猫失手把碗给大碎了，强掩心疼吩咐道。
“不是！妈！你快过来看看！爸爸他……爸爸他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