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信物,吊坠
婚期越近,庄向羽越是寝食难安。
最近几晚都是开车到魏星的小区楼下,才能勉强在车上睡几个小时。
这个地方,他曾经睡得很踏实,有时候,人比狗恋窝。
六楼的灯亮着,他决定下车去见她最后一面,让自己抽离更彻底。
“咚!”
没走两步,就被一个二三岁的小女孩给撞到腿上,他一惊,好一下才缓过劲。
小女孩被惯性弹出,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他本能去扶,小女孩抬头的瞬间,颈脖处的挂件紧紧地锁住了庄向羽的眼,震惊之余,他伸手去抓瞧了个仔细,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这不是……
“小宾果,小宾果!”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边跑过来边喊。
一个大男人盯着小女孩入神,怪异的画面吓得阿姨立马夺过孩子,拽着她的小手跑开,边走边骂:“让你跑那么快,以后不许去飞飞家玩那么晚,听到没有?”
小女孩没有回答,一味地哭。
直到一老一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庄向羽才躺回车里。
那个和田玉吊坠?
是他贴身戴了三十年的东西,怎么会……
细思极恐,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双目紧盯六楼,不一会儿,六楼的另一间房亮起了灯。
她就是魏星的女儿?
怪不得乍一瞧有点眼熟,原来在幼儿园见过,虽然当时隔得远,但早已印在他的脑子里。
他这才想起来手机里存有那张照片,慌忙打开一看,确定是那孩子无疑。
恍惚间,脑子猛然无声卡顿。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老公不管?
本就颓废的精神,脑细胞突然活络起来。
三年前离开时的情景,画面一下就充斥了他的脑袋。
……
他端坐在电脑前,一把揽过魏星,按坐在他的腿上,指了指屏幕上的炫丽的图案。
“看在你侍候本大爷有功的份上,送你个小礼物。”
刻意的轻松,却能清扫分别前的阴霾。
“选一个!”
他命令的语气,带着些许温柔。
魏星瞄了一眼屏幕,好家伙!这些个珠宝首饰万元起步,均价六位数。
她摇了摇头一笑置之。
“不喜欢?那就换一家。”庄向羽关切地询问。
“我要哪个都可以吗?”她认真地问,脸色也没变得好一点。
“尽我所能。”他随即应答。
魏星将男人的手挪到自己的腰处,贴着腹部来回婆娑,唇角娇俏一抿,“怕你不给!”
语调带上些许顽皮。
“我所拥有的都给!”庄向羽眼神坚定,注视着她的眸。
她缓缓抬起手,在他的颈脖处一捞,便将隐藏在他衬衫里的和田玉吊坠绕过头顶,送到自己的面前。
“就这个!”她欣喜不已,拿在手上比划。
这个吊坠她见过很多次,只有在他洗白白的时候才会除下,其他时间不离身。
“呃……你确定?这可不值什么钱。”庄向羽反问。
“嗯,嗯!就喜欢这个。”
她猛地点头,傻得像个孩子。
……
他的贴身吊坠就这样落到了她手上,可为何会戴在那孩子身上?
不管怎样,这至少说明那女人心里还有他。
他抓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庄总。”
“刘修,明天你出趟差。”
“怎么?公司出什么事,要去哪?”
“文县,帮我私人查个事,不计成本不计代价,一定要答案。”
“好!”
庄向羽将要求编成信息发出去,收起手机。
看来,是时候会一会她口中的老公。
三年前谢以东说过,魏星告诉他,她已回老家相亲结婚,对方是个地方公务员。
今晚的信息量有点多,可他却睡了一个非常踏实的觉。
天刚亮,便驾车回公司,打算再补一觉。
“咚咚!”
轻轻的扣门声。
庄向羽从大沙发上坐起来,身上还盖着毛毯。
“向羽,你昨晚没回家睡?”苏欢安惊讶地问出声。
庄向羽眯了眯眼,抬手揉一揉太阳穴,答道:“嗯,有点事。”
摸到自己的脸,发现竟长了一小撮胡渣。
“我先去刮一下胡子,洗把脸。”
说完欲起身,顺手把毛毯往沙发角一堆。
“诶,不用刮,这样更性感。”
苏欢安娇俏一笑,声音变得柔软无比。
冷不丁地被称赞,他突然一喜,不知道魏星那女人喜不喜欢这撮小胡子,便不打算再刮。
知道自己想远了,便抬头问苏欢安:“呃,什么事?”
苏欢安见他似乎听进自己的话,没有起身刮胡子的意思,便想靠近他,摸一摸他的胡子。
庄向羽侧过身站起来,她扑了个空。
“哦,今天要去试穿礼服,上周就确定好的流程。”苏欢安满怀期待的眼神。
他没有作答,径直往洗手间去洗漱。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穿戴整齐,像要出门的样子,扔给她一句话:“以后再说吧。”
盛世通讯大楼。
魏星是赔笑脸又道歉,股东这事在大鸭这里压下去,但放两个客户鸽子这事领导那没完。
挨批评,写检讨是少不了的。
正冥思苦想检讨的心得部分,电话突突响,打断了思路。
“喂?”
她看都不看,随手接起来。
“魏星,在楼下,出来有事!”庄向羽低沉磁性的嗓音,语句简短精炼。
魏星还没来及答应或拒绝,电话就嘟嘟挂断。
他一贯如此,从未让她有反抗的机会,似她是个随意支配的丫鬟。
她继续想检讨书的后半段,电话再次想起。
“快出来!”
这回省略到只有三个字。
就不出,你进来咬我呀!
魏星本打算犟到底,可万一他是要办理股东转让那事,不到一刻钟,她就乖乖投降。
钻进他的车后座,她开口便问:“什么事?”
庄向羽看着她,那眼神就像自己看着小宾果一样疼爱,魏星一下羞红了脸。
她再次问:“快说,我上班呢。”
这封闭的空间,让她浑身不自在。
“魏星,关于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庄向羽慢条斯理地似问非问。
她对他仍余情未了。
从她女儿身上戴着他的贴身信物这事,就可以非常确定。
魏星一急,抬头狐疑地看向他,“不是你有事找我么?怎么问我……”
说话间,目光被他脸上的小撮胡子给惊到,话突然被中断。
以前他总是把自己修整得干干净净,现在这样,有种颓废的美,视角冲击感太强,她一下子不习惯。
“再给你个机会,关于你和我,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庄向羽再次询问,今天似乎多了些耐心。
魏星脑子过了一遍,除了股东的事,还有别的?
“那个,我证件在办公桌上,股东那事你尽快办,我上去拿。”魏星边说边伸手开门。
她的手一下被揪住,庄向羽一脸淡定,浅浅地应声,“不是这事。”
“那什么事,你快说!”
魏星催促他,她可不想跟一个准新郞在这狭小的空间停留。
庄向羽嘿嘿地笑,慢吞吞地说道:“你隐瞒我的事,就算你不说,我自有办法查。”
说着,他的手再次抬起,想摸摸她的后脑勺。
他敢断定,以她现在的生活状态,以及吊坠的事,不难猜出他们并不幸福,或者在闹离婚,甚至可能已经离婚。
他曾想着,她若幸福,他便放手,若不是……
“神经病!”
魏星见他一直鬼鬼祟祟,骂了一句,一把甩开他的手,推门出去。
庄向羽侧过身,将身子仰躺在靠背上,被她甩开的手撞到门框上,有一点疼,可他一点也不生气,只觉得这个小女人有点可爱。
嘴角久久地上扬,这是他回国以来第一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