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1章 守村人

书名:守村人诡实录本章字数:2581

在浩瀚的宇宙中,人类渺小如微尘。

人类对于未知领域的探索,从来没有间断过。科技发展到今天,许多神话故事中的场景,均已经成为了现实。人类对科学的信仰,已然超过了神话体系,很多人只愿意接受主观意识上令自己相信的东西。甚至有学者说人类目前所经历的阶段乃是无神论的科学纪元。

但也有些人认为人类对时间和空间的理解,仅仅处于初级阶段,他们认为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因为很多事,根本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你所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吗?还是说你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

真相到底是什么?

本以为我会和大多数农村孩子一样,走出农村,上完大学,求一工作,娶一良妻,生一子嗣,这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了。

但命运的安排总是捉弄人。我与生俱来便肩负一些异于常人的使命,这使我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这条路上。

我叫张小宇,刚大学毕业,在一个私企做技术员。有一天收到了一封信。没错,能作为古董级别的信件。并且我知道,只有二爷会通过这种方式找我。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不得不回去一趟。

信中的内容只有我和二爷能看得懂,不是我接受教育学到的文字,而是殄文。

回家的火车需要二十多个小时,硬座。我看着窗外,不由想起了之前的很多事。

……

我在太行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长大。小时候常听村里老人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干旱少雨,荒无人烟。直到有一天,有位神仙骑牛经过,青牛口渴难耐,便朝天一声哞叫,这声音震彻山谷,一瞬间北山崩塌,北方二十里外的明河水便汹涌澎拜自北向南而来,形成新的河道。青牛得以解渴后,神仙便悄然西去。这里的土地经过河水哺育之后渐渐肥沃,也慢慢形成了村落。人们都说这河是神仙的青牛叫来的,村子便叫做牛叫河。

河流蜿蜒曲折,形成一个倒写的“几”字,又汇入北方的明河,好似老天故意为之,非得来这个地方绕一下。牛叫河村的规模不大,村里人以“李”姓和“左”姓居多。村里大小活动都以家族共事为主,所以对于外姓人并不友好。

偏偏我家属于外姓,姓张。

从我爷那代起,便来到了牛叫河。那年头兵荒马乱的,饥荒闹的也厉害,我爷一路要饭到这里的时候,便被李家收留,做起了长工。中间认识了李家的大家闺秀,也就是我奶奶,两人你情我愿,倒是一双璧人。怎奈我奶奶家里死活不同意,嫌弃我爷是一个外来的穷后生。这使我爷动了别的心思,如大多数剧本一样,我爷带着我奶离开了牛叫河,换句话说叫私奔。

建国后,老百姓终于过上了好日子,我爷和我奶奶虽说家里不富裕,但比起之前逃亡的日子算是彻底翻了身。不过还得说我爷命不好,好日子没过几年,便染了重病,没多久便留下我奶奶和肚子里的孩子撒手人寰了。奶奶含辛茹苦把我爹拉扯大,直到我爹十几岁的时候,我奶奶也去世了。

临终前,我奶奶告诉我爹,她走后去牛叫河投奔李家。我爹遵着遗嘱来到牛叫河的时候,谁知李家仍然记得解放前的旧账,把我爹看做孽种,虽说能给上一口饭吃,但动不动就棍棒相加。有一次我爹被打急了,老实憨厚的他也不敢反抗,就只会跑,一直跑到牛叫河畔半山腰的奶奶庙才消停下来。奶奶庙是村里人的叫法,其实准确来说应当是娲皇庙,据说是娘娘赐子的地方。

牛叫河一带多庙宇,但在历史的变迁中都逐渐的凋零了,唯独这个奶奶庙完好无损。说也奇怪,平日这个奶奶庙无人问津,香火暗淡,但一直干净整洁,似有人专门打理一般。

我爹逃到庙里的时候已近黄昏,这一路跑的筋疲力尽,很快就在神龛下睡了过去。直到半夜里,我爹恍惚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俗话说“宁可野宿荒坟,不可夜居古庙”,自古荒庙多怪事。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惺忪的双眼看到一个半大孩子的模糊身影站在庙门口,一下惊的头皮发炸大喊起来。

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半大的孩子?我爹坐在地上一步步往神龛处退去,而这个身影则是慢慢逼近。

这个身影到我我爹跟前,用烟锅子连敲了几下,骂了几声没出息。我爹才认出来,这哪是半大孩子,这是平日里总在村里游荡的那个驼背老头。半夜里看不清,佝偻的身体矮出常人一大截,可不就像个半大孩子。其实老头驼背的原因是有个罗锅,姓李,邋里邋遢,生性孤僻。没人能说清他是谁家的老人,有时候能大半年不见踪影,大家寻思或许是死在外面了,但某一天就又会出现在村子里。慢慢的村里人也就见怪不怪了,嫌弃的称他为罗锅李。

我爹就和罗锅李在庙里避了几天风头后,就离开了牛叫河辗转他乡。直到几年后,李家的上代人故去,再加上新时代来临,之前的恩怨早已消散在时光的长河中,我爹才搬回村里祖宅中,那时候已娶了我娘,之后便有了我。

从我记事起,总能见到罗锅李在村子里晃悠。村里人对又臭又脏的罗锅李都是避之不及,只当是一个要饭的。甚至一群小娃子还会向他吐口水扔石头,为了表明我和小伙伴是统一战线的态度,我也会加入欺负罗锅李的行列。罗锅李被欺负并不恼,只是微笑的看看我,双手揣在袖口里摇摇头。当然,等我回到家的时候,等着我的是我爹手里的笤帚。

我爹说,罗锅李是牛叫河的守村人。以后让我叫他二爷。那会我还并不知道守村人是什么,直到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后,才明白不止有守村人,还有赊刀人,补锅匠……当然,这是后话。

不过,二爷唯一让我喜的地方是能讲出很多很多古怪的故事。很多时候二爷会停留在我家西南角阴坡下的老槐树那里,圪蹴在土坡上吧嗒吧嗒吸着旱烟。直到之前欺负他的一帮孩童集合完毕后,二爷才敲掉烟锅里的灰,咳嗽几声开始讲演。这个时候大家都聚精会神的聆听,早已忘了刚刚欺负过他。这鬼故事对小孩子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既害怕又乐意听。每每讲完总有几个吓哭的孩子哇哇大叫不敢回家。之后便是家里大人骂骂咧咧来老槐树下领孩子,走的时候不忘朝二爷的方向啐口唾沫。

后来二爷的故事不只吸引孩子,就是村里大人,茶余饭闲后也乐意去槐树下听上一听。农村人一辈子与土地为伴,没有过多的娱乐,老槐树下的二爷俨然是一个合格的说书人。看不出到底多老的二爷眼中总有一种仿佛可洞穿一切的光。久而久之,有人开始怀疑二爷所讲的肯定都是他曾经历过的真事,甚至开始传言,二爷是个“有眼先生”,大家对这个罗锅又多了些敬畏。

二爷的故事对我来讲同样极具冲击力。幼小的心灵里哪能承受得了神啊鬼啊的之类的诡事。有次村里左家办白事,就在我家隔壁。我夜里怕黑不敢出门,憋着一泡屎硬生生屙到了裤裆里。甚至不能看见我娘织毛衣,每次看到那两根快速飞舞的织针我都会联想到二爷曾讲过的一个故事。

尤其是二爷开篇的那句反问:“你听过白媳妇的故事吗?”那如同锄头摩擦沙土的沙哑嗓音简直就是我忘不掉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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