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狱之景四
曲菲死在了餐厅里。
当李响和简单走进餐厅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弥漫一股奇怪的味道，食物的香气，腐烂的气味，还有浓郁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让人有些作呕。
这里是货真价实的餐厅，墙壁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照片，精致的甜点和蛋糕，肥腻的烧肉和鸡鸭，其间还点缀着各种样式精美的餐具。
微微有些丰满的曲菲坐在餐桌前，睁着眼睛，已然死去。她的身上仅仅遮盖着一件大红色的，带有挑逗味道的围裙，从下巴到胸口血肉模糊。在她面前的餐桌上摆着各种精美的美食，身后的架子上则是各种甜美的蛋糕。绿头苍蝇在美食和尸体之间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声音。
而在最前方，则是放在手机支架上的手机，整个场面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光怪陆离的死亡直播秀。
验尸官小胖子赵维新已经先一步到达这里，正在检查尸体。
“你觉得她这个样子已经多久了？”李响问道。
“差不多已经十二小时了。”赵维新说道：“尸体已经差不多完全僵硬了。”
简单拿着一分文件走了过来，“这是小猫提供的，关于曲菲的相关文件。她在专供恋食癖向的低俗网站打工。人们付钱看她吃东西。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前，摄像头启动直播，从那时候开始，就不断有电话报警。网络服务提供商根据IP地址追踪到了这里。”
“这是她的家吗？”李响问道。
“不是，这里是她男朋友的家。”简单摇头。
“她的男朋友在哪里？”
“不知道，我们正在……”
“他在这里！”简单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不远，一名调查员站在冰柜前大声喊道。
李响和简单立刻走了过去，曲菲的男朋友果然在这里，就在冰柜里，和一大堆的冰淇淋和雪糕冻在一起，头部有重击的痕迹，脸色发青，浑身满是冰霜，怀里还抱着几盒冰淇淋。死因非常明显。
李响皱了皱眉头，“曲菲的死因是什么？”
赵维新走了过来，回答了他的问题，“从出血的瘀斑表明，似乎是有人强制性的向她喉咙里塞了大量的巧克力，活生生把她噎死了。不过，具体死亡原因还需要回去做细致的检查。另外，你们最好过来看一下。”
在赵维新的引领下，几个人回到了曲菲的尸体旁边，赵维新用一把镊子撬开了尸体的牙关，“你看这里，舌头已经被人剪掉了，这里面塞满了巧克力的碎渣。”
说着，他用镊子夹起了一块巧克力的残渣，这玩意看起来像是某种昆虫的殘肢。
简单眉头紧锁，向后退了一步，“我去！这是什么？”
“噎死她的甜品，沙漠蝗虫巧克力。”赵维新打开桌子上一个装巧克力的盒子，里面是各种蝗虫造型的巧克力，“应该是在蝗虫身上浇满了巧克力制作出来的。”
“死泼该！呸呸，对不起。该死的！这家伙还能更恶心一点吗？”简单骂了一句。
李响戴上手套，从巧克力盒子里拿出了一只蝗虫巧克力，“在某些宗教中，蝗虫代表着贪婪和食欲。”
接着，他看到了桌子上放的一本经书，它被压在一袋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下面。
“又是不入地狱经。”李响表情凝重的将那本经书拿了起来，把经书翻开，里面又出现了一根写满了零的木棒。
“这次里面有没有蜘蛛？”简单满脸警惕的看着李响手里的东西。
李响将那根木棍打开，这次里面并没有蜘蛛爬出来，但是里面显然有其他东西。他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又一枚心形的项链坠滑落在桌子上。
“已经死了三个人了……”简单目光凝重的看着桌子上的心形坠饰。
“没错，还有一个现在正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李响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这次遇到的是……”
“一名连环杀手！”简单的声音无比凝重。
侦事局实验室，赵维新把几张X光照片挂在灯箱上。
“很抱歉，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赵维新仔细观察了一阵X光片，“她并不是被巧克力噎死的，舌骨骨折，她是被人勒死的。”
“被害人的死亡原因都一样。”简单说道：“符合凶手的作案手法。”
“你们两个过来一下。”李响正在用一把紫外线手电检查尸体，“我发现她的背上的擦伤痕迹有些奇怪，你们两个来帮个忙。”
三个人一起将解剖台上的尸体翻了个面，在紫外线手电的照射下，受害人的后背上出现了一行文字。
“好像是阿克希文。”简单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低声说道：“翻译过来就是，不可妄语。”
“戒律经文。”李响低声嘟囔了一句。
赵维新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上的字迹，“要想留下这些字迹，必须在受害者刚刚死亡时，用制造皮下擦伤的方式写出来。而且这些字迹只有在尸检的时候才会被发现。”
“也就是说，这个混蛋希望我们看到这些字！”李响低声咒骂了一句。
在李响办公室的桌面上，摆着几张照片。
“这些就是凶手留下的全部特征。”李响翻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宗教背景，不入地狱经，可以打开的，写满字符的木棍，虫子，还有心形吊坠。”
“一般凶手只有一件作案特征，但是这个家伙却有一大堆！”简单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说道：“杂乱的就像是开了一家杂货铺。”
“看来他没有固定的喜好，爱好实在是太多了点。”李响揉着额头说道：“而且迄今为止，受害人并不只是女性，还有一个男人！”
“对！曲菲的男朋友。”简单嗤笑了一声，“她的‘经纪人’！”
摇了摇头，简单继续说道：“小猫女士提供了名单，疑似失踪的有七个姑娘。都是在八个星期之前一起失踪的。”
“现在这家伙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表，有规律的开始抛尸！”李响敲着桌子嘟囔道：“两周前是于安琪，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窒息，现在生死不明。昨天晚上在那张夸张的大床上发现了李婷，今天下午发现了曲菲和她的‘经纪人’男朋友死在了厨房里！我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凶手并没有直接杀死第一个女孩？”简单问道。
“是的。”
“或许凶手被打断了？”简单皱了皱眉头，“那条小巷里并不算十分隐蔽。”
“不，我可不这么想。”李响摇了摇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很有调理的家伙，他有条不紊的抛出自己想要抛出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他希望我们找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就是那个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