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姐妹分别
商量好一切，李婉宁迫不及待将这个计划告诉李婉英。当她来到姐姐的房间外，守在屋子外面的下人令她分外讨厌，必须遣走：“你们退下吧，姐姐有我守着。”
“二小姐，老爷吩咐，小的不敢不尽责。”
李婉宁来气：“至少，你们离远一点儿。我们姐妹俩说话，我不想让别人听见。”
下人们只能听从主子的命令，退得远远的。
李婉宁进到屋里，看着憔悴的李婉英，心疼极了。李婉英见她进来，急切地问：“妹妹，你终于回来了。怎样？有办法了吗？”
“姐姐，子昂哥哥跟我都说好了。成亲的前一晚你趁夜逃出去，为了我们李家的颜面，我替你上花轿，半路子昂哥哥带人扮成强盗抢亲再将我救出。如此一来，名义上是你半路被抢，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李家怎样。”
李婉英听后急切说道，“妹妹，这怎么可以？就算你被高子昂成功救出，未嫁之女怎可轻易上花轿？会不吉利的。”
“这个，我们也想过，可是到那时新郎来接了一顶空轿子回去，我们李家怎么说也是高门大户，颜面何存？为了我们李家的颜面，只能如此了。”
“可这岂不是太委屈了妹妹，万一有什么闪失？”
“放心吧，子昂哥哥带的人厉害着呢。”
“都是姐姐不好，令李家颜面尽失，还连累了妹妹。”
“姐姐，不用担心了。你只管以后跟段大哥幸福地在一起。”
她们将成亲前一夜私奔的计划告诉了段瑞逸，段瑞逸回复说去城外的小路接她，并且计划一同去潼津。离开长安城，暂避一段时间再说。
计划好私奔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李婉英在父亲面前很恭顺，也见过了朱家二老，朱家正式提了亲。下了聘礼，过些天，就要来迎娶新娘子了。
李府上也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看着这些陪嫁，李婉英还真有点待嫁女儿的感觉。自己房里的嫁衣，她跑过去看了好几回。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了，而今晚，她就要跟段哥哥私奔，明天穿上漂亮嫁衣的将会是妹妹。
刚吃过晚饭的李婉英在自己房里愁思繁杂。
“姐姐！”李婉宁的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姐姐，子昂哥哥也来了，一会儿他带我出去玩。我带上两个丫鬟，你扮成其中一个，我带你出府门。”
李婉英最后看了一眼嫁衣，回过心神，担心着：“下人们会认出我的。”
“我跟哥哥打听过了，一会儿是西角门守卫交班的时刻，换班的人是新来的，你几乎没走过西角门，他们未见过李家大小姐，我们可以顺利出府。”
“好，都听妹妹安排。”
李婉宁抓着姐姐的手说：“姐姐，你一定要回来。那时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在李府生活。等父亲渐渐接受了段大哥，你们就可以安心地在一起了。”
李婉英泪眼汪汪应着：“嗯。”
李婉宁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取了下来，塞到婉英手里，说：“姐姐，你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玉镯。送给你，你看到这个镯子，就念着回李府。妹妹一直等你。”
此时，萧飞燕进屋来找婉宁，她神情沮丧：“婉小姐，少爷在您屋外等了半天。”她顿了顿，“我们该出发了。”
“姐姐，你换衣服吧。”
“好。”
李婉英换上了丫鬟的衣服，摘掉了头上华丽的钗钗环环，变得素净起来。跟萧飞燕一样的装扮，今晚李婉宁带出去的“丫鬟”就是她们了。
“姐姐，多带些银两。”李婉宁最后叮嘱了一声。
李婉宁带着她们回到自己屋外与高子昂汇合，几个人在府里绕着走，专拣人少的地方走，也顺利从西角门逃出了李府。一路上姐妹俩的手紧紧牵在一起，高子昂和萧飞燕跟在李婉宁身边，他们在一处树木丛生的林间小路停了下来。
段瑞逸早就在那里等着了，雇了一辆马车。李婉宁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不妥当，可又说不出如何不妥当？一伙人走近马车，李婉宁只挤出一句话：“段大哥，姐姐就交给你了。”
姐妹俩紧握着彼此的手，舍不得分开。段瑞逸无奈地说：“我们还是趁时间还早，快一些出发吧。”而后搀扶李婉英上了马车。
“姐姐，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李婉宁焦急地问。
“妹妹，姐姐一定会回来看你。”
李婉宁追着车子，马车越来越远，姐妹俩仍没有放开彼此的手。高子昂眼见婉宁越来越危险，从身后抱住了她：“婉宁！”
“天不早了，带婉宁回去吧。”李婉英说。
“姐姐，你们安定下来，一定要告诉妹妹。落脚之地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去看你的。”
“好。”李婉英不断向她挥着手。
李婉宁目送着马车离开，直至在视野中消失。呆站了半天，才落寞地往回走，并不断地回头张望。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跟自己的亲姐姐，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就在此刻分别了。她甚至希望姐姐的马车能调转车头，平静的小路会出现载着姐姐归来的马车。
“我们回去吧。”高子昂说。
李婉宁、高子昂和萧飞燕三人不知不觉走回了很远。
李婉宁突然说：“跟姐姐就这样分开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起初我认为女人就应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此才会幸福，姐姐不走就要嫁给他不爱的人。可是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还能把姐姐追回来吗？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我舍不得她。”
李婉宁的心思令高子昂不知所措，他问道：“婉宁，你怎么了？”
他更没有想到婉宁思虑片刻后，情绪略显激动：“哥哥你相信吗？我再也不能跟姐姐像从前一样，在院子里开心地玩耍。我要回去救姐姐，我要回去找姐姐。在外人眼里这一场联姻是官商勾结，可是父亲明明不是这样的人，父亲只是想要姐姐有一个好的归宿。我们去跟父亲认错，父亲一定会原谅我们的，我们去求父亲，姐姐也许就可以不用嫁了。”
说着，李婉宁就朝李婉英离去的方向奔跑，高子昂和萧飞燕也只好跟上来。
任李婉宁再努力地找，姐姐已然踪影全无，她停下，内心空空如也。高子昂只能再次牵着愣了半天的婉宁往回走。李婉宁不得已送上最真诚的祝福，回眸一句：“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高子昂安慰道：“你姐姐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会幸福的。段大哥也算是跟我们一起长大，他的人品也是有目共睹，他会对你姐姐好，不用担心了。还有明天就要来迎亲了，此时悔婚，李家的颜面何存？”
看着情绪激动的婉宁，他又说：“就算你把你姐姐追回来，她明天也要出嫁了，你们又怎么能像以前一样呢？而且我也快要到府上提亲了，你将要嫁给我。一切都将改变，不可能永远停止在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