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表妹

　　众人结伴而行，傍晚来到高碑店，找了家客栈投宿。简单吃过晚饭，牟荣添找李天目出去饮酒。

　　他们在街边一家小酒馆对坐，牟荣添刚想给李天目斟酒，李天目手一摆，道：“别倒，我戒了。”

　　李天目能把酒戒了，牟荣添觉得不可思议，他和李天目从小就认识，知道李天目从十二岁起就跟着酒鬼师父赤发龙神吴昆山喝酒，十几年下来，酒量大得惊人，酒瘾也大，每天都要喝上二斤多烈酒。

　　对此，牟荣添曾经劝过李天目，酒是穿肠毒药，少喝点可以，像你这种饮法，身体早晚是要出问题的。

　　李天目笑道：“要是不喝酒，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牟荣添真是没想到这么个十足的酒鬼，竟然把酒戒了，问道：“是不是董姑娘的缘故，你才把酒戒了？”

　　李天目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牟荣添道：“戒了也好，免得喝多伤身，既然这样，我也不喝了，免得你看了馋，咱们换个地方吧，去茶楼坐坐。”

　　李天目道：“用不着，你喝你的，不要管我，李天目要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那可完了。”

　　牟荣添道：“找你出来不是为了喝酒叙旧，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对你讲。”

　　李天目道：“什么事？”

　　牟荣添道：“你不是让我帮你找失散多年的姑姑和表妹吗？人我找到了。”

　　李天目顿时激动起来，问道：“她们在哪？”

　　牟荣添道：“我也是刚知道，你姑姑多年前已经过世了，不过你那表妹还在，她就是李皎月。”

　　李天目惊道：“什么，李皎月就是我那可怜的表妹，他怎么会成了李正平的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牟荣添将李正平收养李皎月的事讲述一遍，李天目感激的说：“李正平真是好人，这样的好人竟然让普风那秃驴打死了，真是岂有此理，普风呀普风，老子饶不了你。”

　　牟荣添道：“听李正平说我们家老爷子早就知道李皎月的身世，不让她过门，很可能与她的出身有关。”

　　李天目道：“若真如此，牟叔叔也太不应该了。人的出身是可以选择的吗？他怎么能这样。荣添，皎月是我的表妹，你可要好好对她，你若负了她，我可不饶你。”

　　牟荣添笑道：“她是不是你的表妹，你饶不饶我，我都会好好待她。我已经决定了，如果这次老爷子还不答应，我就和皎月私奔，什么功名利禄对我来说都是狗屁，只有皎月是最重要的。”

　　李天目道：“好，到时候我和晴儿，你和皎月，我们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如果我们都生了儿子就结成兄弟，如果都生了女儿就结成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你看如何？”

　　牟荣添笑道：“好，一言为定。”

　　李天目知道姑姑已经去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一个早产儿，母亲生下他不久便害了病撒手人寰，是姑姑帮着父亲从小将他养大，他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患病，都是姑姑煎汤喂药照顾他。

　　他总想着将来长大成人报答姑姑，可没想到侄欲孝而亲不在，怎能不让他伤心。

　　他暗中发誓一定照顾好表妹，以报答姑姑的恩情。普风是他表妹的仇人，就是他李天目的仇人，岂能不杀？”

　　李天目道：“时间不早，咱们走吧。”

　　牟荣添道：“刚来怎么就急着走？”

　　李天目道：“我想去办一件事。”

　　牟荣添道：“何事？”

　　李天目道：“杀一个人。”

　　牟荣添道：“杀何人？该不会是普风吧。”

　　李天目道：“正是这个秃驴。”

　　牟荣添道：“普风罪大恶极，他害死了李世叔，我也不会饶他。但现在不行，还不是时候，他有世子朱常洪撑腰，暂时还不能动他。”

　　李天目道：“世子是个屁呀，惹恼了老子，连他一块儿宰了。”

　　牟荣添道：“你不要冲动，若是你惹上麻烦，董姑娘怎么办？”

　　想到董晴，李天目有些犹豫，但为了表妹，这个仇他非报不可。于是说道：“不要说了，我意已决，普风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我今夜就走，你帮我照顾晴儿，最多三五天，我去去就回。”

　　牟荣添道：“既然你坚持要去，那我舍命陪君子，咱们一起去。普风是八大名僧之一，我和他交过手，确实不凡，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李天目道：“他打得过你吗？”

　　牟荣添道：“那倒是没有。”

　　李天目笑道：“你都打得赢他，我还怕什么？”

　　幸亏三绝僧留下的骏马还没被陈茂弘卖掉，李天目要来一匹，连夜赶奔卫辉府。

　　这一天午后，普风在春香院包厢里左拥右抱吃花酒，突然门被一脚踹来，一个文弱书生般的青年面带怒容走了进来。

　　青楼女们吓了一跳，普风却不惊慌，见来者不善，今天免不了要有一场恶斗，于是推开左右女子，道：“你们先出去。”

　　待妓女们走后，普风冷着脸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道：“某家李天目是也！”

　　普风一怔，没想到站在面前的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当大侠神剑飞仙李天目，他没想到李天目就这德性，令其大跌眼镜。

　　普风道：“原来是李大侠，你闯入老衲的房间不知所谓何故？”

　　李天目冷冷的说：“要你的命！”

　　“哈……”普风笑道，“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李大侠何出此言？”

　　李天目道：“李皎月你知道吧，那是某家的表妹，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某家，普风，你就受死吧。”说着一掌击过去。

　　普风猛的掀起面前的八仙桌，李天目一掌打上去，将八仙桌打了个四分五裂，杯盘洒落一地。

　　屋中狭小，李天目没有亮出藤龙剑，以四师叔鬼手周云泉传授的八卦柳絮棉丝掌对战普风的达摩神掌。

　　这套八卦柳絮棉丝掌是周云泉独创的，其借鉴了武当绵掌、十段锦、八卦太极掌、六步散手、武当太乙五行掌、五雷天音掌、丁甲断魂掌、五雷迎风掌、金丝荷叶掌、伽蓝掌、金龙掌、千秋掌、云环掌、降魔掌、紫砂掌等数十种掌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荟萃而成。

　　这套掌法讲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以短胜长，以慢打快，以意运气，以气运身，看似阴柔，实则柔中带刚。周云泉凭借这套掌法，独步武林，鲜有敌手。

　　李天目性格当中有几分急躁，这人脾气爆，性急如火，原本他这性子很适合练刚猛有力的外家拳，打起来直来直去，朴实无华，干净利索。可他小时候身子太虚弱，根本练不了外家拳，只能投在武当门下，否则他和牟荣添就成师兄弟了。

　　这一交上手，李天目发觉普风真如牟荣添所言，不白给，太难对付了，那一对巴掌挥舞起来密不透风，八卦柳絮棉丝掌很难打进去。也就十几个回合，李天目一个没留神，左肩头挨了普风一掌，撞破窗棂，从屋子里被打飞出去，跌落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