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歌，想知道我是谁，你呢？又是谁？
千重歌手上的动作微僵……
放下剑，手习惯的扣到腰间别着的扇子上，拇指指腹，磨锉着用上好玉石打磨而成的扇骨边缘。
童羽视线一瞬不移的看着他，不压迫，也不容糊弄的专注。
僵硬不过一瞬，千重歌抬头，嘴角噙着一抹淡若微风的弧度。
他道；“你怎知，不是我强了，而是你弱了？”
“……”
千重歌不管她，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双崭新的鞋子，塞到她怀里。
边道；“你想多了，
我是比较好奇你的来历，不过我追来，主要还是为了这个。”
童羽看看他塞来的鞋子，有点意外。
鞋子浅粉色，缎面暗花，宽口软底。
童羽单脚立着，比了比自己脚掌……
竟然是精准的码数？
再抬头，童羽揪着眉问他；“你急急赶来就是为了这个？”
千重歌道；“你走的太急，鞋子都没穿，长老无法出来，便让我送过来。”
童羽蹙眉，不悦了；
“送鞋子就送鞋子，你还拿剑试我做什么？太吓人了。”
千重歌郁结，低低吐槽。
“刚才反应不是挺快的吗？我怎么没感觉有吓住？还那么快认出……”
“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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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羽直接套鞋，鞋没套上，先龇牙咧嘴了。
千重歌低头看她磨的伤痕累累的脚，投以鄙夷视线。
心道；“怜卿说的没错，这女人不通世故，可还漏说一样，
生活能力严重伤残…………”
手臂上一紧，童羽瞬间失重，身子落入一双有力的手臂中。
“哎？”
千重歌已经将她一把抱起，往旁边送去。
童羽一脸莫名看着绷着脸的千重歌，不明。
他在做着体贴的事，可为什么感觉他脸上那么不情愿？
胡思乱想中，千重歌已经放她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回头，又将她弄掉的鞋子拿过来。
并不急着给她穿上，反倒将她脚放他腿上，又从腰上挂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条帕子，一个红瓷瓶。
用帕子浸了药水，边擦拭她脚上的伤，边道。
“我现在确定了，你不是没五感，是痛觉迟钝。”
她的脚很小，他的手能轻易就握住脚掌，如果没有红红紫紫的擦伤淤青，绝对玲珑好看。
可她好像真没知觉，也没意识自己一个姑娘家，给他一个男人这样握着脚有什么不妥，反倒给他随口一言转移了注意力。
“瞎说什么呢？谁说我没五感？”
“那三只猪！”
童羽一愣，奇异的立即明白他说的谁，然后不赞同了。
“瞎说，那三小只才不是猪，就算是猪，那也是可爱蠢萌的小猪。”
千重歌手上擦拭的动作一顿，莫名升起一股子不耐。
低低郁结；“我为什么要和一个缺根筋的女人在这里耗时间？”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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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太过模糊，童羽耳力好也听不太清了。
千重歌一僵，再抬头，笑的又是一个纯良模样。
软软问她；“你这么急着出来做什么？
长老说了，你身体现在很差，身边不能没有人，
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你现在，要不回去，要不带着我。”
童羽蹙眉，深深的感受到了这小孩对她智商的鄙视。
“小重歌，你是认真的？”
千重歌眨眨一双睫毛精的眼睛，一脸无辜。
“什么？”
童羽深深吸了口气，想忍，终究没忍住。
看着他给她用药水擦好一只脚，又擦另一只脚。
很细致，很耐心。
终究说出心头异样。
“你说你是怜卿派来的，可上来就用剑试探，
现在又要跟着我……
你是知道我这么出来，不达目的不会回缥缈山的吧？
你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千重歌微怔，这次没怎么犹豫。
手上一刻不停的又倒了些药水，继续给她清理伤口，边抬头来道。
“你呢？如果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么怕人知做什么？”
“……”
童羽一滞，在他手心里的脚就想缩回，可给他扣住脚腕，如何也脱离不了，他还温声提醒她。
“别挣，这些伤不处理会更疼。”
又低头，继续道；
“你应该知道了，你伤的很重，
所以修为不稳定，长老才不放心，
而我对你很好奇，愿意接这个任务，就这么简单。”
呃……
她的能力不稳定是伤势造成的？可为什么她自己会感觉不到？
千重歌又道。
“现在该你了。”
“什么？”
千重歌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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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可他并不打算放弃。
又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从来没在你面前提过自己的名字，你醒来至今，更没人向你介绍过我们这些弟子，
你如何知我这般清楚？”
童羽顿了下，认真思考。
呃……在一切未明下，她给出绝对信息绝对是在自找麻烦。
作为本书作者，当然不会犯那样的蠢，所以……
她换了一种说法。
一种可以应付很多变故，穿越人士在无法掌握具体情况时，屡试不爽的方式。
“怜卿既然能将我带上他的瑶光台，不可能不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你来问我，无非是想从我口中证实什么。”
她笑的眯起眼睛，有恃无恐道；
“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怜卿告诉你们什么，你都无法从我口中得到证实。”
“哦？”
童羽睁着无辜大眼，一本正经。
“我没骗你。”
千重歌郑重点头；“嗯嗯！人们说‘我没骗你’时，往往都在骗人。”
“……”
童羽深呼吸，强迫自己压下想踹这机灵小子的冲动。
无奈道；
“认真的，我很容易忘记很多事，
我所了解的一切，可能跟你们了解的也不一样。”
“哦？”
记忆不好吗？
当初天羽老祖救世堕神，是有传说老祖耗损神力严重，还伤到灵智的说法。
倒是与她这记忆不好的说法，对得上？
难不成，真是天羽老祖？
再看面前，一点神人气质都没有的随性少女，他蹙眉。
还是无法完全断定。
童羽；“就像我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缥缈山，
也不记得，和缥缈山具体的关系，
当然，我是记得怜卿的，
但是，与他不是三小只揣测的那种关系。”
最后一句，她严肃声明。
本来在思索其中真实性的千重歌一怔，随即漾起一抹浅淡的笑。
“看出来了。”
怜卿这样安静的人，若是摊上她这么个生活没自理能力，还喜欢四处乱跑，弄的自己遍体是伤，修为又高到管不住的情人……
那可真够命苦了。
他又问。
“你记得长老不意外，你是如何记得我这个只入门5年的小弟子？”
童羽脸上笑的灿烂，一副理所当然道。
“我喜欢你呀？”
千重歌身体刹那僵硬。
半响，抬头，茫然的看着面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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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闷痛传来，才恍然发觉，自己胸膛的位置，好像绷的太久了？
这答案让他不理解，童羽双手撑在石头上，晃悠着他抹好药的那只脚丫子，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喜欢你，想知道的话，这里就会记得呀？”
她指指自己的脑子，又说。
“之前昏迷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你在说话，
好多声音，就只分清你的，
然后我就知道你了。”
昏迷的时候，在瑶光殿吗？
不对，她在山外的时候就知道他了，还知道姬青雪……
还是说，在更早的时候，她就听见他的声音了？
有点玄乎，可……
更玄的事不是也发生了吗？他还亲身体验过……
“呃……你说的喜欢，是怎么回事？”
童羽茫然眨眼，好像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
“喜欢就是喜欢呀？就像喜欢甜食，不喜欢苦味，
喜欢酸，也喜欢辣一样呀？”
呃……他倒是明白了。
这女人不通世故，她所谓的喜欢，应该像是对那三只小猪一样的喜欢……
单纯心性相投。
明白了，松了口气，心间某个位置也空落落的。
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直白的表示过喜欢吧？
更没有人……
这么毫无目的，单单是因为“喜欢”才喜欢他这个人，却又不单单喜欢他一个。
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给她擦药的动作无意识的却轻柔一些。
他貌似顺口的提醒。
“以后这样喜欢不喜欢的话，还是不要随便对别人说了，
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童羽不以为然，晃悠着脚丫子嘟囔。
“我又不是是个人就喜欢。”
千重歌给她抹好药，又从储物包里掏出一条雪缎帕子。
一撕两半，给她脚上裹上……
“啊…………”
脚上刺痛传来，童羽又缩脚，还是没逃掉。
千重歌又抬头，这次完全淡定了。
“你痛觉果然比较迟钝。”
他都到包扎的步骤了，才感觉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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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脚伤暂时不能落地的关系，童羽不得不接受千重歌这个“看护”相随。
看护很可靠，说着话平易近人，不说话就有点不可爱了。
明明是他非要跟着她，还绷着脸很烦恼的样子。
夕阳西下，山路崎岖，给他背着在往小镇上走着的路上，童羽在他背上趴着，尴尬的都要钻地洞了。
过久的沉默终于耗光了她所有的耐心，她试探问。
“你是真心要跟我一起吗？”
千重歌头也不回，话却说的肯定。
“除非你现在跟我回缥缈山。”
童羽本能摇头。
“我还有大事呢！当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