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村里炸了锅
疲惫的她还不知道仅仅这不到两刻钟,村里已经炸了锅。
被林婉仪奚落的王素花,端着木盆进了村,逢人就说林家的小丫头不要脸,从后山背回来个野男人,这会不知道躲在哪里做苟且事情呢。
这惊天消息瞬间让村里好凑热闹的人,饭也顾不上吃,有俩婆娘带着好奇和看笑话的心思朝村中间的林修文家涌去。
“哎呀,秀才娘子,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磕瓜子呢,你家小姑子可是给你们老林家挣了脸面咯!”
站在矮墙外面叶家的小媳妇捂着嘴,笑嘻嘻的望着站在院子树下磕瓜子的张氏,嘴里满是讥讽的话。
“红梅,你个快嘴的婆娘,这时候你不在屋里做饭,来我家门外瞎叫唤啥呢?就不怕你婆婆拎着你的耳朵骂啊。”
把手里的瓜子揣兜里,张氏扬着尖细的眉头,没好气的回着那小媳妇的话。
“哎呦,张氏,别和红梅这没心没肺的婆娘斗嘴咯,你快去村里把你家婉仪那丫头寻回来吧,可了不得了,听说那丫头闯了大祸咯!”有个年纪大些的妇人是好心,毕竟林婉仪那丫头人素常也不错,没了爹娘,丫头家家的可不能走错一步。
大哥这会还病在床上,这个家也就张氏能指靠的上,她推开大门,进来就催促着要和红梅对骂的张氏。
“柳花婶子,你说的话我都没听明白,婉仪那死丫头惹了啥麻烦啊?我说这一早上山到这会都没回来做饭呢。”
那死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再惹自己不耐烦就提脚卖了她个小赔钱货,在心里暗自诅咒着,张氏的脸拉的老长,语气里尽是抱怨。
柳花和张氏的婆婆是一个村的姑娘,她叹口气,摊开手,“啥麻烦?这话可不好说啊,你自己在村子里找找吧。”
“切,这有啥不好说的,我长发婶子没了有三年了,你个做人嫂子的也不给婉仪那丫头说门亲事,人家自己着急,今儿在后山背回了个男人呢。”
红梅撇着嘴,扭着腰身进了院子。
“肖红梅,你个烂嘴的婆娘,我撕了你的臭嘴!”
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小姑子做的,素来认为自己是镇上长大的姑娘,男人又是秀才,和村里的婆娘身份不一样,张氏从来没把这些乡下出身的婆娘们放在眼中过,她指着红梅嘚瑟的脸骂了起来。
“哎,你冲我吵吵个屁,你家小姑子丑事都做下了,还怕别人说呢?这会王素花那婆娘已经去了里正和族长家里,待会有你好看!别当个秀才娘子就不知羞耻,脸皮厚的和城墙一般!”
伸手拂过张氏伸在面前的手指,这臭婆娘成亲四五年,连个丫头片子都没生一个,也就是死了公婆,男人也是个性子软的,若换了别人,哼有你好日子过呢。红梅满眼的鄙夷和不屑。
“你,好啊,你是欺负我们家没人是咋地?我和你拼了!”
被人落了脸面,张氏嘴里骂着就朝红梅扑了过去。
“哎,你俩咋打起来了?这事闹的!”
柳花见俩人厮打起来,急忙去拉架,人没拉开一个,脸上还不知被哪个人抓了几条血痕,她气的险些要背过气去。
索性也不管这俩发泼的婆娘,扭身出了林家院子。
林修文是林长发的长子,因自幼体弱家里田地也不多,林长发活着时有打猎的好本领,家里日子过的也红火,就把长子送到镇上读了几年书。
林修文也争气十五岁就有了秀才功名,原本还意气风发的要考举人进士功名,却在中秀才的那年被镇上的商户女张氏施了诡计,被迫娶回了家。
张氏不是个贤惠女子,进了林家没多久就祸害的家里鸡飞狗跳。
三年前的年关,林长发夫妻带着积攒许久的猎物去镇上卖,返回时被土匪抢了银子还双双丢了性命。
林修文因爹娘惨死,他优思过重,病倒在床上半年之久,身子痊愈也失去了继续读书的心思,在村里开起私塾当个做馆夫子,挣些微薄的束脩来养家糊口。
这几日季节转换,林修文的身子又没撑住,已经在床上躺倒好几日。
听到院子里大声吵闹,他撑着病体出了屋子。
见媳妇和村里的红梅打了起来,他眼睛发黑,扶着门框才不至于让身子跌倒,有气无力的喊着,“你们快停下,有话好好说啊。”
“臭婆娘,我家修文出来了,今儿不和你打了,不服气,咱隔日再打!”
男人虽然挣不来大笔银子供她花用,可在娘家也是有脸面的人,张氏对林修文还是很上心的,一把推开拉扯她衣裳的红梅,气汹汹的骂着。
红梅虽然出身农家,可打架的实力和凶悍的张氏还不能比,被厮打的头发乱了,衣裳也被扯破的要走光。
听到林修文的声音,好歹自己的娃儿还跟着人家读书呢,她用手掩着胸口,气恨的跺了下脚,转身朝外走。
“咣咣咣!”
村里这时响起一阵铜锣声。
“族长有令,让人把林家败坏门风的丫头捉起来!”
随着连绵不断的锣声,有男人粗憨的大嗓门吆喝着。
“哎呀,林婉仪那丫头还真做了糊涂事啊?”
“王素花那臭婆娘的嘴,你们信她的话?年都能晚过半个月!”
“也不一定,那丫头胆子壮着呢,她都敢只身把野狼给打死,背个男人回来也不算个事!”
跟着敲锣的村里人,都在后面议论纷纷。
林修文才被媳妇扶回屋子里,院门就被人一脚给踢开。
“林婉仪那伤风败俗的丫头呢?快让她滚出来!”
王素花一脚揣开了秀才家的大门,跳脚在院子里得意洋洋的嚷嚷着。
身后的里正叶长德皱了下眉头,“叶王氏,你消停点,咱是过来问问婉仪那丫头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让你来抄家的。”
“长德叔,你瞧瞧你那拉长了的脸,林族长方才的话你都忘了?”
这个该死的林叶长德,到了这会还想替那死丫头开脱,有老娘在,窗户都没有,别说门咯,王素花在心里骂着叶长德,一脸的不高兴。
听到外面大门的响声,张氏把手里捧着的糖水递给林修文,“水你自己喝,哪个该死的敢踹咱家的大门,我去揭了他的皮!”
见媳妇带着满脸恼怒,林修文咳了几下,才低声叮嘱着,“兰芝,别和人起冲突,有话好好说。”
“都听你的,还不让人骑脖子上拉屎?你安心歇着吧,家里有我撑着呢。”
白了眼胆小的男人,张氏转身朝外走。
见张氏黑着脸从正屋出来,见院子里挤满了村里人,里正和王素花也在。
她有些诧异,“里正叔,你们这是要做啥?”
王素花阴毒的眼朝她扫了下,恶狠狠的逼问着,“张兰芝,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家那不要脸的小贱蹄子呢?快把她交出来,没你的事!”
“王素花,你说谁不要脸呢?我们林家的人还没死绝呢!敢再朝我们家婉仪身上泼脏水,我拉你去见官!”
自己男人好歹也是秀才,见了县太爷都有椅子坐呢,哪里能让这蠢猪般的婆娘欺辱到头上来,张氏离开和她针锋相对起来。
“哎呦呦,好大的口气,吓死个人了,当官的会让才十几岁的丫头和男人厮混做不要脸的丑事啊?”
王素花也不是个省油灯,拍着胸口,一脸鄙夷的笑,立即反驳起张氏的话。
虽然恨不得这会打断小姑子的腿,但在村里人火辣辣的眼神注视下,张氏还没蠢到晕了脑袋,她指着王素花的脸呵斥着,“你,你闭嘴,捉奸捉双,信口胡言,你敢坏我们婉仪的清誉,我不会饶你!”
由着这俩婆娘吵个没完,事情还是弄不个水落石出,里正叶长德不耐烦的冲她们挥着手,“都别吵吵了,张氏,婉仪这会在家吗?你让她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里正已经带着人过来,肯定是那死丫头又惹了祸事,难不成还真的把野男人带回了村?张氏脑子快速的转着,一脸苦恼的朝叶长德摊开了手,“婉仪那丫头早上上山,一直都没见她人影,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人啊?”
“里正爷爷,族长爷爷已经带人在鬼屋那里捉到了林婉仪,要拖着她去祠堂审问,然后再把她沉河呢!”
村里的小子,边喊着话,边冲进林家院子里。
“他们在鬼屋里待着,族长已经捉了人?”
“哎呀,眯跑了,这肯定是人脏俱获,大家伙都去祠堂看热闹去!”
见叶长德板着脸离开,村里人也跟着离开,王素花挑衅的望着呆若木鸡的张氏,阴测测的笑着,“张氏,你不去看看你家小姑子的下场啊?这可是千年不遇的稀罕事呢。”
“滚滚滚!”
林婉仪这贱丫头果然做了丑事,回过神来的张氏心里骂着,操起一旁的大扫把朝王素花拍了过去。
“咣当!”
屋子里响起碗落地的声音,张氏看着嘚瑟的王素花出了自家院子,她恨恨的丢下扫把冲进了屋子里。
只见男人的身子歪在地上,糖水碗在脑袋边上碎成了几瓣。
“修文,你别吓我啊!”
男人嘴边有一大滩的血,让张氏顿时身子打起哆嗦,她嚎叫着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