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殷勤向道心
第二天,鸟蛋兴冲冲赶到听风轩伺候各位皇子皇女,感觉明显不同。不少人眼睛通红,明显没睡好觉;应该还在禁足的十五皇子也来了,不过还好,没有找鸟蛋的茬儿。
姬先生到来之前,诸位皇子皇女在听风轩外整齐排列,长安公主打头,本来应该排在前面的十五皇子景勇却跑到了后面排着,估计是知道自己禁足,不敢太过张扬!
已而姬先生车驾到,诸位皇子皇女躬身施礼,忙前跑后簇拥着先生入听风轩,然后各自竖立,直到先生吩咐落座,才施礼后落座。
姬先生扫过一双双发红又充满期盼的眼睛,淡淡的道:“昨日讲到大素万里山河,汝等今有何解,不妨说来!”
“弟子闻先生之教,心生欢喜,夜不能寐,连夜画了一幅江山万里图,时间短暂,笔法粗陋,还望先生指教!”长安公主立即站起说,然后一挥手两个仆人上来展开一幅横卷,约有一丈五六尺长,画的内容正是大素江山水墨图,笔法素淡有序,足见画功不凡,其中京师一带描绘详细,周边了了,估计是时间不够没有画完,又或者是记不清楚,不知道怎么画了。
先生看罢,微微点头,说:“不错,不错,此画何解?”
长安公主说:“大素江山万里,皆以京师为尊,上教其民,民爱其上,是为大素!”
“好好!”
接下来,又有皇子皇女站起各说领悟,先生一并点头称赞。
然后,先生开始讲授:“昨日讲到大素万里山河,大素处天下之中,得山河之利,然则大素即天下乎!大素之外犹有天下也,大素北方之极为黑龙山,山之北为夷狄,狄人者聚族而居,小者千百人,大者数万,有红、黄、白,花之分;大素东方为大海,海无极也,中有岛礁,不知几千几百,海客有言,岛上有仙,为师不曾见之;南方巴越之地,或说有百国,部落而已;西方多崇山峻岭,人烟渺渺,不能尽知-------”
姬先生口中讲说,又如昨天一般,以指为笔,青烟当墨,随手勾画,凭空画出了一幅四方天地图!虽然众人已经见识过着凭空作画的本领,再次看见,还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惊为神技!
讲毕,羽扇一挥,无限江山都化作了缕缕青烟!轩内轩外不免怅然若失!
先生说:“已经讲了两日,你们有何疑问,尽可提出?”
咚咚脚步声响,却是本来坐在后排的十五皇子景勇跑到前面,扑通跪倒,说道:“景勇愿拜先生为师,求先生传我法术!”
他这么一来,后面的皇子皇女纷纷起立,均言要学法术!
姬先生长叹一声,示意各位皇子皇女坐好,又扶起景勇,让他也坐好,才说道:“为师以指指月,你们却以指为月,青烟作画,雕虫小技而,姬某何爱之!昨日为师就说,但有所求,无不应允!只可惜——”
众皇子皇女听了,不免惊疑不定,惊的是竟然人人可学,疑的是先生认为求错了,那应该求什么?
先生从座位起身,前行几步,到了德惠公主面前,道:“刚才他们都要学画画,你不想学吗?”
德惠公主起身,甜甜的道:“想是想的,可是先生教的是山河地理,景慧年幼,还不能尽懂,想那画画的本领,要以后才要学的!”
先生喟然长叹,返座,说:“这青烟作画道家之小术而,需百日筑基千日行功,而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而后有成。为师不才,自恩师授我此术,二十余年有今日之功!汝等还愿意学吗?”
此言一出,皇子皇女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言语了,一会儿景勇站起问:“先生,不能时间短一点吗?”
先生说:“吾师曾言,有惊才绝艳之辈,十八年有成,我观你等非惊世之辈,如能兢兢业业,三十年或有小成!”
众人听了,不免灰心丧气,姬先生道:“汝等贵为皇子,见猎心喜,知难则退,如何能成大事!大素万里江山,天地四方无极又与汝等何干!”
一时间听风轩内青烟袅袅,不闻人声。就听得轩外有人道:“好!朕在位三十余年,足迹遍于四方,所见三教名师不可胜数,如先生者一人而已矣!大素何德何能,而有先生,诸子何幸,能闻先生之教!”
原来是皇上驾到了,姬先生、众皇子起身施礼,恭迎御驾!
皇上步入听风轩,上前拉起姬先生,说:“朕恨与先生相识之晚也,诸皇儿愚钝,先生多费心啦!”
“不敢当!”
“都散了吧!今天都回去反思,莫费了先生的苦心!”皇上说,又向先生道:“朕不是无知之人,然于三教百经多有疑难,先生当有以教我!”
“不敢!”
“先生就请移步颐年塔,朕与先生联席共话如何?”
“谨遵皇命!”
颐年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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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先生,怎么你这手腕之上怎么有道伤痕?”
“这是我幼年在京师求学时,被鞭子抽的!”
“你!你!你!你是小鸡子!?”
“皇上,怎知我的——”
“我是小柱子啊!”
“你你,怎么当了皇上?”
“朕怎么不能当皇上?!”
“臣知罪!”
“不用啦,不用啦,当时我确实不是太子,可是太子被废了啊,先皇龙驭上宾,我就当了皇上啦!但是你怎么没有影啦?我当了皇上之后,到京师大学堂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找到!”
“这话怎么说的,你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帮师傅将南山道宗立为博士师,可是一去就没了影子,我跟师傅在大学堂受人排挤,连饭都吃不上了,不走怎么办?”
“这也不赖我呀,我一回宫,先皇就病危了,宫城内外戒严,我又被立为太子,一大群人跟着走不掉的啊!”
“走不掉,立个博士师还不成!”
“先皇病重啊,这种小事儿,怎么好提啊!”
“说的好听,当了皇上几十年,我们南山道宗也没有成为博士师!师傅抑郁而终啊!”
“我不是在等你们回来吗,我继位几十年,出巡八次,满世界找你们,逢道观就进,遇神就拜,可就是没见过你们啊!你们躲哪里去了啊?”
“我跟师傅是道家,不是道教,你找错地方了!”
“什么?这样啊!不过,我们总角相别,白发重逢,可喜可贺啊!”
“师傅九泉之下有知,恐怕不甘心啊!”
“我明天,朕现在就立南山道宗为博士师!为诸宗首!”
“不用了——”
“那你要怎样?”
“就是你想的那样!”
“大胆,素教乃我大素国教,你竟然胆敢妄言废立,不过,我也很讨厌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可是,这素教年深日久,树大根深,不好对付的啊!”
“皇上?”
“皇上有皇上的难处,咱们徐徐图之,这么多年你躲到哪里去了呢?”
“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