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二年的夏天(1)
“陆清颜。”萧景琛淡漠缓慢的语气中竟夹带了一丝丝笑意。
“有什么事吗?”陆清颜薄唇微张,声音寡淡的应声。
她双手插兜,眼神清冷的凝视着车上那个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的男人。
萧景琛打开车门,下了车,动作矜贵又不失优雅。
他走到陆清颜面前,友好的向她伸出手:“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萧景琛。”
陆清颜有点意外,这家伙是想做什么?
昨晚又斥巨资调查自己,现在又莫名其妙跟自己示好,真当自己现在很闲是吗?
不过最近确实是挺闲的,没风浪没任务的,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不过他想玩,那自己就好好的陪他玩一玩,看看他们两之间到底谁比较厉害。
昨天她反黑进萧景琛电脑的时候,还顺带看到了一些挺有意思的资料。
他的电脑里居然有兰陵堂的内部资料,她以为那天晚上在兰陵堂碰到他只是巧合,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是兰陵堂的核心人物。
那详细的资料被兰陵堂的安全网全面覆盖着,一时之下她也不好侵入进去。
所以萧景琛在这里面具体扮演着什么角色她也不可知。
不过这个神秘的身份可跟他身上平时流传的绯闻出入有点大啊。
传闻中的萧家少爷是帝都四大家族排名之首萧家的六代嫡出的独苗,备受家主萧老爷的宠爱。
日常生活里也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野起来那叫一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
到现在二十五岁的年纪还一事无成,与他同期的另外几个家族的少爷要不就是已经接管了自己家族的企业,要不就是自己独立创业已经有了大成绩的。
偏偏就他,家里大事小事都不管,大学读一半就辍学。自己名下唯一的产业就是几个酒吧,还是为了方便花天酒地才开的。
没点成就的话那做人谦虚一点那也是很好的,但这位少爷可不走寻常路。
有一年在萧家老爷子的寿宴上,有位比他年长的政界领导就是稍微说了他两句不是,好家伙这少爷直接把人干进了重症室。
不认错不道歉也算了,他还嫌自己打他打的还不够重。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国内最大的雇佣兵组织扯上关系呢?她可实在好奇的很。
陆清颜又想到了那枚“蓝眼泪”,既然他要自己送上门的话,那她只好借着这个机会利用他再把那宝贝据为己有,纳入囊中。
想到这,陆清颜也不再冷漠,伸出手回握住他:“你好,我叫陆清颜。”
“陆同学这是要去哪里?”萧景琛也有点意外她这么友好,虽然不清楚她这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她这样总比拒人于千里之外来的好。
陆清颜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小区:“回家。”
萧景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默默的记下了小区的名字。
绿灯亮起,陆清颜抬脚准备过马路,却被萧景琛拦住。
“晚上能请你吃个饭吗?就当是为我朋友弟弟的无礼给你道个歉。”
他这是想干嘛?难道是看上自己了?
陆清颜优秀的外貌那可算的上是男女老少通吃的,不管什么时候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而这些追求者的通病就是加微信请吃饭。
关于这些老掉牙的套路她可是熟悉的很,看来这萧景琛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她冷笑一声,他这借口倒是找的好,朋友弟弟的事也这么爱管。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往边上小挪了一步,客气的跟他说道:“不了,我还有作业没做完,高二学业压力比较大,理解一下,我先回去了。”
拒绝了他后,她直接快步过了马路,回到书香里小区。
萧景琛看着她远离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翻开打火机的铜盖点上。
此时他的内心就像是自己吐出的这一片片烟雾缭绕的气体一样,说不清又道不明。
脑海中浮现出的尽是那日陆清颜对着他跟赵以羡做的动作。
那个收起无名指开枪的动作。
这个动作知道的人真的不多,尤其是在国内知道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他会知道是因为他小时候在美洲待过一段时间,在美洲的邻居大爷日日酗酒,在不是很清醒的情况下做的这个动作,然后就被他学下来了。
但是他自从回国后也没告诉过别人,除了她,那个年少时天天跟着自己的小妹妹。
十二年前的夏天他从公园回来的时候,司机开着车差点撞上了个迎面跑来的小女孩。司机踩下刹车时,小女孩像是被吓到了,腿软的直接躺在地上。
他跟司机一起下车察看,没想到那小女孩的身下竟然布满了血迹,豆大的泪珠的在脸上不停的顺着脸颊滑落,小嘴还一直喊着救命救命。
像是被什么人追打成这样似的,而且她的声音也不像普通小孩那样清脆,而是十分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跑了太久,一路呼救,嗓子喊哑了。
十三岁的萧景琛跟现在的萧景琛那性格完全是天差地别的,那时候的他温文尔雅、善气迎人,所以看到那小女孩的惨样就心软的带她回家了。
没想到带回家的小女孩个头不大,那警惕心可是强的很,萧景琛有事,把她带回家就离开了,离开前交代了家里的女仆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和换下脏衣服。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女孩的个头不大,但是那警惕心可是大的很。
站在沙发上张牙舞爪的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有人想靠近她就跟发了狂一样的嘶吼。
女仆们也很是无奈,但这是少爷带回来的人,说什么也不敢把人得罪怠慢了,所以庄园里的所有女仆就只好轮班,就这么陪着她在这僵持着。
第二天萧景琛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那小丫头还保持着昨天那副凌乱的样子站在沙发上,只是脸色已经变得更加惨白,但还是保持着精神怒目圆睁的瞪着眼前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