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离
”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墓开门，乌尔站在门口，一手拿着已经开封的酒。
”知道在水手间流传的歌谣吗？我们是随波逐流的赌徒，请给我们来杯涂风的酒。我们是浪迹巨海的死魂，请给我们来个霍尔斯的妞。“
乌尔耸肩说道：”妞是不要了。但未必不喝一口还算不坏的酒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墓少有的调侃道：”来个？“
”可能他们喜欢轮着用？“
霍尔斯让道，两人并排走出了房间。
”今晚是最后一晚。“
墓说出这话时，就像是两人平常突然问候一句身体状况一般。乌尔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只是轻轻的点头，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闷沉的短音。
走下到一楼大厅，声音越来越吵闹，隐约还听见了歌声。在乌尔引领下，站在一楼大厅楼梯拐角的角落，将纹章交给一位服务人员之后，面前的墙壁再次张开了结界，但是显然这次不是刚开始从大树内进入的那种异界结界。仅仅只是一道封印结界。乌尔率先进入，墓紧跟其后。原来墙的这边还有着更加开阔的地带，这里的装饰与大厅内的豪华完全不同，木制的地板上酒渍蔓延，仿佛是上年留下来就不曾打扫过一般，在地板上留下一道还算合水手口味的疤痕。除了酒台边还显得高贵的吧台桌以及承酒台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肮脏不堪。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必须要一群在海上玩命的赌徒与酒鬼才能够算的上是真正意义的酒吧！
”哦！咱们的拯救者终于来啦！“
”不不，是幸运星！“
”什么嘛！这是无敌王！“
”是玛姬儿港的保护者！“
”是浮岛的巨灯！“
墓长得高大。在两人进来的那一刹那，乌尔的水手就簇拥上前。
乌尔只能够哈哈大笑，这群水手要不是在刚刚，要不是在还要早的女人的床上早已经彻底大醉。一群摇晃的幽魂就向着墓的身上撞。
”你现在好就好像那穿上的桅杆了！“
”我到认为我像是海族女妖。“
乌尔更是捧腹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这，这个比喻，真是恰到好处！“
酒精气刺鼻的钻进墓的鼻腔。他知道就算自己没喝，在被这群水手簇拥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跟所谓的酒鬼别无二致了。
”来！喝酒！“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有呐喊就必须要有回应，他们混乱的大脑不喜欢问清楚原因，在这里，有数不尽的美女，更有着喝不完的美酒。这就已经足够让人疯狂的了。
墓整整敬了每个人扎扎实实一杯之后才被众人们放过。他们继续着自己不知名的狂欢，墓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吧台边，坐在椅子上得以喘息。
乌尔推过来一杯清澈的液体。靠近之后，能够闻道更深的酒香。
”他们有句话说的不错，”
“嗯？”
乌尔靠近喊道：“你就像玛姬儿港的守护者！”
“玛姬儿港？守护者？”
乌尔点头，继续说道：“传说，在世界中心，也就是各个大陆的中心地带。混元大陆上，有一处港湾，叫做玛姬儿港。他的守护者，是一个年近千岁的老人。”
墓皱眉，一边端起酒杯跟乌尔碰杯一边认真的听着。
“为了金钱，为了元力。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登上混元大陆。但是玛姬儿港作为唯一开放的港口成为了他们的必经之地。那位老人会让每个人都登上港口。但是会让你答应一件事情。”
“答应什么事情？”
“要让你。”乌尔指着墓，压低自己的声音靠近墓的右耳说，“要你答应一件你绝对不会答应的事情。也就是你的上岛目的。你是为了修练更高的境界而来，他就会问，“你能否不去贪恋大陆的元力？”你为了当地的产物而来，他就会问，“你能否不拿走大陆上的任何东西？”。一旦你触碰了违反诺言，你会直接被抽离身上的所有元力，剩下一个躯壳，成为混元大陆的养分。这是一个死局，这位老人能够看穿你心里的一切。就是看见你心底最想要的那个东西，之后又让你答应他你不能够去触碰它。所以人们常说，上了混元大陆，你没有死去。但是你的灵魂变得朴质无华，没有了生机。”
“朴质无华，没有了生机。”
“就是心死了。”
乌尔再次跟墓碰杯两人一同饮下酒杯里剩下的所有液体。
“我想，那位老人的心一样，变得朴质无华。才能够成为守护者。你就是这样。墓，这一路走来，你的沉稳与强大。带给我，包括船上的所有人。一种来自于内心的安全感！还记着你的那句话吗？”
墓开始回忆起于乌尔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海边，在海岸恶龟袭击的那时。
“你抵御住危机，并跟我们说，‘带我去任何一个大陆。在此之前我来保护你们。可以吗？’而后的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不论遇到多么危险的海兽或是遭遇怎样的海难。你都是全力应对。甚至搭上生命。你从未失信于我们，我真的，真的十分感动！瞧瞧那群疯子，为什么那么兴奋？你知道这次出海之后，他们至少可以半辈子都不用再去打拼，可以呆在这里肆意挥霍。又或是能够放弃水手的身份，到这块大陆的任意一个地方定居。直至生命尽头。都可以没有顾虑！你拯救了他们漂泊的生命！甚至是赋予他们传宗接代的无限未来！”
墓看着面前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的男人，他的话一次次刺入自己的心脏如同电机一般使自己整个心房震颤。
“敬这一年来的苦难。”
乌尔在此给眼前这位已经开始摇晃的年轻人倒满了酒。准备一同举杯畅饮。
“敬诺言！”
再次仰头，墓的大脑也开始旋转，跟随着吵闹的混杂声以及重击的音乐声。
“敬安稳的未来！”
水手们也被拉近其中，在乌尔的号召之下，爆炸式的呐喊冲破酒庄。
“敬所有人的结束，以及新的开端！！”
结束.....结束.....
墓这次没有抬头，不是因为他不想抬头，而是自己身体产生了变化。这是一股莫名的清爽以及贯穿自己整个胸腔，之后又化作了暖流进入了自己的腹部。从腹部向四周扩散。整个四肢都拥有了力量。他的大脑在下一刻瞬间清醒。就是转眼的那一刻。
乌尔明明已经看不到墓的眼睛。但是在自己举杯的下一刻，他能够分明感应到此时这名年轻人回来了。那股子寒冷深入骨髓的眼睛在下一刻都重回到了他的身上。
果然......
短暂的停顿之后，墓还是举杯喝下了这一杯酒。他起身，看着乌尔说：“诺言到这里，也就彻底结束了。是吗？“
乌尔点头继续说道：”啊....墓，我希望咱们能够谈谈接下来的事情。“
”不了。乌尔船长。我很高兴，这一路来跟你的合作。十分，高兴。他会化作我记忆中的一部分，永远保留不会褪去。我会再次保证，铭记一生。谢谢你乌尔船长。“
”墓....墓！“
乌尔只能够看着这位年轻人笔直的走向来时的道路，没有任何的弯曲与躲避，直接简洁。
”传说中的守护者......“他坐在那里喃喃道。
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站在镜子面前深处舌头。
果然，在舌面上一块巨大的印记渐渐淡去，只有舌根上圆形图案如同深色印痕一般在那里闪烁着淡淡的白光。
这是消除的证明。
现在的他已经完成了诺言，又一次可以踏上自己的旅途了。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有别于男人的有力，这次仿佛是在心脏上轻轻敲击。
”你好，请问是你叫来的服务吗？“
女人胆怯地扯着修身的礼服。墓看着她不明所以的回道：”我没有叫来任何服务。可能是隔壁，或是下面.....“
”这....应该不是....我确认过了。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请你不要再这样.....“
”不。“墓再次警告式的站在门口，”我想一定是搞错了。我绝对没有叫过任何的服务。“
”这.....“女人抿起红唇，最后只能够小声的试探，”我可以看一下你的纹章吗？“
墓从自己的后衣口袋里掏出，女人两只手上下覆盖在墓的手上，手指间轻轻划拨才拿到了墓手中的纹章。
”啊...真的是我搞错了。对不起！“
女人道歉，身躯不在特意的凹凸。但是就算如此，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她有着女人少有的身姿。曲线一看便知。
”没事。“
墓再次关上房门，女人转身向着楼梯口走去。此时楼上传来匆忙的下楼声。
”你在做什么？！“
莫林呵斥的问道。
”我在帮你好吗？“女人手上有多了一块纹章。随意扔给了墓继续上楼，知道快要走上楼时，她探身笑着说：”我赌你们今夜抓不住他。你信吗？“
夜幕拉下，真正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一楼渐渐回归了平静。酒徒们被服务人员一一抗进了自己的房间。
墓没有睡去，依旧在为着以后做打算。他躺在床上轻轻的呼吸。试图让自己进入假眠的状态，但是显然这样根本不行。每每在想要进入睡眠之际，只要一想到明日又要进行一个人的奔波内心就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兴奋？亦或是来自于未来的不安？
他不知道，但是心跳是不会骗人的。呼吸明明放的足够迟缓，但是无济于事。该无法真正睡去的时候，依旧无法睡去。
”他封锁了感知。“
莫林点点头，果然.....
”放出元毒。开始行动。“
”是！“
墓再次想要起身，想着今夜不睡也罢。明日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自己想多会进入睡眠多会就可以。可以完全不在乎时间，地点。因为是一个人，那甚至都可以过一段自己想要的生活。
就像乌尔所说的，定居在一个地方。直到死亡来临。
不....他立刻回复了神智，自己要入睡，而且是必须。
他已经尝过了，每次，每次都是过快的放纵从而产生的无尽空虚快要将自己淹没。
好了，要睡了，停止所有的思考。
呼吸....呼吸.....
突然，下一刻墓皱眉，没有起身，但是极快的催动自己体内的元力。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的感知变得敏锐。
一股强劲气流从自己的笔尖吹过。有人已经动用了元力开始预备着什么。
果然人类还是好预判的。比起海上以及陆地上的魔兽。他们不懂得如何去伪装。
在催动元力时，四周气场微弱的改变只要足够用心就可以发现它们的不同。
墓的右手摸到了放在自己枕边的匕首。尽快翻滚身体到了窗边。
”簌簌！“
什么东西打穿了窗户，冲向自己的床上。但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墓皱眉，终于在感知下看见了由月光反射的上百根细丝般的银针。
应该已经淬过毒了.....
墓没有抬头。他向着角落挪移。直到到达了离床能够可视的最远距离。
现在使用元力扩散反而可能被人察觉。墓只能够极快催动自己身上的元力，附着于刀身以及身上。对方可能是为了要自己的命而来的。
”簌簌！“
又一次银针落下，有的甚至落在了地板上。整个床都散发着阴阴白光。
终于，开始又脚步声了，墓触摸地板，脚步统一，只能够从力度上探知至少在十人以上。顺着地板向前边靠近。摸到了自己的房门.....
”行动。“
纹章那边传来消息，靠在门边的一群守卫分批次站在门边。但是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莫林皱眉，再次下令：”开始行动。“
终于，直到莫林想要再一次发动命令的时候。看见为首的第一个人直直倒在地上。
下一刻莫林朝着纹章吼道：”撤退！“
话音未落。那边齐齐一排人的脑袋全部掉落在地上。终于他的元力扩散看见了墙上留下来一道整齐的划痕。
“所有人开始阻击！”
另一排的守卫直接利用纹章打开了房门，下一刻催动自己手中的匕首。一串串符文在缠绕在匕首上。
“当！”
这声金属碰撞的炸响，在整层房间都能够听见。
墓皱眉，看着眼前倒地的人以及他手上已经被自己砍断的匕首.....怎么会如此吃力.....
窗户的破裂声应时响起，在黑暗中墓能够感知到一套可伸缩的东西朝自己飞来。催动元力，直接双脚蹬地撞开了身边的墙壁。下一刻元力扩散至百米范围之内，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每个人的面容。甚至是正下方他也能够感知到有人在做什么。
再次贴地迸发巨大的冲击力，大力挥动匕首。在三次来回穿梭之后。整个地板瞬间塌陷。
下面应声传来了惨叫声。
果然，是所谓的符阵。不过幸好还没有成型就被墓直接破坏。
"封穴！"
一众黑影在还未散去的尘埃里来回闪烁，墓闭上双眼开始感知。随机跟上他们的速度进行单个斩杀。
“太，太快了.....”
“继续，不要停下！摆道！”
淡淡紫色光芒从墓的身后闪过，一道道紫色光柱迸发而出。这次墓在空中来不及躲避，将全部元力动用在自己身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冲击力直接砸开了那道正中央的墙壁，被砸到了刚刚还分外热闹的酒馆里。
“趁现在！”
在众人的轻呵下，墓能够感知到更强烈的元力在催动。他皱眉，反复握住松开自己的手。
果然，果然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吃力感。
“秘术！降雷！”
巨响再次传来，瞬间在整个大厅内炸开。瞬时间尘埃弥补。尤其是更深处的酒馆，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内部仿佛被不断的雷电所击中。规则不致，但是至少从中心扩散每个地方都有着令人心悸的毁坏。
终于他们等来了莫林。莫林在未散的尘埃中笔直走去。刚刚的秘术催动元力巨大，根本无法再去探知里面的具体情况。终于现在站在中心。
元力扩散！
“我说什么的。”女人也在尘埃中走进，但是身上散发的淡淡白光使这些灰尘沾染无法沾染，“你抓不住他。”
莫林面无表情的回身说道：“开始出境调查。霍尔斯酒庄，结界暂时封闭！”
墓.....霍尔斯-莫林，看着刚刚女人给自己的特殊纹章。
我会亲手将你带到那群皇家人的面前！